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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不受控制地流起淚來。“是氯氣”雖然成為藝術(shù)生后文化課落下了不少,但有之前良好的底子在,汪雀仍一下子就根據(jù)這毒氣的特點判斷出了成分,她腦中閃過了化學(xué)書上除去氯氣的幾種方法,可現(xiàn)在手邊根本沒有任何能用的材料,他們除了躲在角落里,什么也做不了怎么辦怎么辦怎么辦實在太嗆了,汪雀捂著嘴不住咳嗽起來,腦中一團亂麻,她很慌張,但不至于害怕到腦子一片空白,身邊的少年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她,她不是孤身一人,還有同伴陪在身邊。盡管目前讓她陷入困境之中的,也是同伴的存在。她愿意去相信董臨海。董臨海眉頭緊鎖,似乎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都會影響汪雀的情緒,努力不將驚慌和緊張表現(xiàn)在臉上,看上去完全像一個真正的男人了。但那神經(jīng)質(zhì)一樣不斷用力摩擦著的拇指和食指,仍然將他出賣。他肺活量比汪雀大不少,從氯氣注入時起就屏住呼吸,還沒有像她這樣難受,雖然只能短暫的支撐一會兒罷了。但無論是臨海還是汪雀,都清楚明白他們需要看的不是能在這里存活多長時間,而是誰會比誰堅持更長時間。后面死的那個人會獲得生的機會。汪雀試圖通過呼喚蟲子來找尋有沒有隱蔽的出口,很快發(fā)現(xiàn)她的能力好像被屏蔽了一樣,以往能夠輕易從心底發(fā)出的聲音這下徹底啞住,就連會伴隨著她意識出現(xiàn)的透明蟲都不見蹤影。“我不能使用能力了。”她輕聲道。“我也是?!倍R海越發(fā)篤定這絕對是kether的詭計,他在海姆達爾中看過那么多挑戰(zhàn)盒子的報告,沒有任何一個出現(xiàn)過讓同一個隊伍中的兩人決一死戰(zhàn)的劇情,或者說,就連刻意讓朝圣者相互殘殺的都沒有。他收到盒子提示后就在心中呼喚維克多,一直沒聽到叔叔的回復(fù),就連兩人之間的召喚獸鏈接都變得模糊起來。“并且我不能和叔叔交流了,這個房間把我們從各個方面都和外界隔絕起來了?!贝_定除了兩扇緊閉的門外,真的沒有其他出口,董臨海站在房間中央,手上來自矮個子的血已經(jīng)干了,稍微一蹭血痂便簌簌落下。盡管束手無策,他仍安慰汪雀“一定會有辦法的?!?/br>汪雀哪能不清楚臨海是在安慰自己呢她其實沒有對方想象得那樣脆弱,眼里不受控制的刺激性生理淚水,氯氣還在遠遠不斷的注入,已經(jīng)到了沒到了小腿的位置,她比董臨海矮二十厘米,身體也不如他好,如果沒有意外,肯定會比臨海先倒下。現(xiàn)在最好保持安靜不要說話,但必須要商量出一個對策才行,汪雀臉色已經(jīng)很差了,她拼了命地跑進房間,心率本就沒有平復(fù),呼吸速度快吸入更多毒氣,強撐著才沒讓自己倒下去。“如果劇本是被故意更改的,那它很有可能真的不會設(shè)置其他出口,可如果這樣,會違反純白地界的規(guī)則吧”臨海點頭,他低頭望著汪雀,一縷頭發(fā)從她的皮筋中跑出來,但他完全沒有注意,汪雀通紅的眼睛里還在不斷涌出淚來,董臨海也被嗆得要命,連他都已經(jīng)開始渾身難受了,肺好像要從身體里消失了一樣,逐漸失去張力。就更別說汪雀。黃綠色的氣體根本用不著沒過口鼻,只要再過幾分鐘,他們就會因為呼吸道衰竭死亡,或者在氯氣濃度大于一定閾值時,神經(jīng)中樞被麻痹,閃擊性死亡。沒有時間了那些他從未說出口的話,一股腦地全涌到了唇邊,從心底里悄悄冒出的悸動,羞澀而躲躲閃閃的注視,一起訓(xùn)練生活的點點滴滴都在眼前浮現(xiàn)。那是愛嗎董臨海不知道,他只知道,在汪雀身上,他時常會有一種陌生的感覺,那是他在面對從前那些的女朋友時也從未出現(xiàn)過的、奇特的感覺。汪雀已經(jīng)站不住了,強烈的窒息感讓她用力抓著胸口,想要吸入一些空氣,但只能將更多的毒氣吸進身體里。她大半個身子無力地掛在臨海身上,少年掛在腰間的火槍就蹭著她手臂,饒是如此,昏昏沉沉中汪雀也沒有拿槍,向董臨海射擊。快想想辦法,快想想辦法,我不想死。我還沒有回去再見爸爸mama,還沒有向談秋雨復(fù)仇,還有好多想做的事情沒有做,我不應(yīng)該就這樣死去。混沌之中汪雀已經(jīng)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了,感受到生命迅速流逝,活下去的渴望是那樣強烈。真的好不甘心啊。毒氣不斷涌入。我得做點什么。這個念頭前所未有的清晰,在這里充斥著毒氣的密室里,他得為汪雀,為他們做點什么。董臨海奮力架著她,嘴唇顫抖著,低聲道“規(guī)則的存在,代表它一定會有制約因素,比如說所謂的死亡只不過一種形式的暫時淘汰,如果隊伍成功通關(guān)了盒子,死去的人還有機會復(fù)活”汪雀昏沉的大腦想了幾秒,才明白董臨海的意思。“不可以”她萬分驚駭,但已經(jīng)沒有多少力氣說話了,只能用力地抓住臨海的手,氣若游絲道,“不要做傻事,萬一不是呢我會后悔一輩子的。”“要是我們兩個都死在了這里,我才會后悔一輩子。”董臨海腦子也開始逐漸混沌,他用力在大腿上掐了一把,強迫自己清醒,竟然笑了出來,“你有沒有聽過這樣一句話人被殺,就會死,今天就讓我看看這到底是不是真的。”臨海將匕首塞進了她手里,汪雀已經(jīng)失去了握力,他便握著她的手,共同攥著匕首。“有一件事一直沒好意思和你說,”少年凝視著汪雀溢滿淚水的雙眼,那雙烏黑的眼眸中,此時此刻正寫滿了哀求。不要。一瞬間所有的羞澀和膽怯全都煙消云散,他變成了最鐵石心腸,也最心底柔軟的少年。“我喜歡你?!?/br>董臨海低頭,吻在了汪雀冰涼顫抖著的唇上,這是他渴望又小心翼翼掩藏著愛慕的女孩。下一瞬,他借著心底迸發(fā)出的無與倫比的勇氣,握著汪雀的手,堅定地把匕首送入了自己心房。饒是中了毒,臨海的手也非常穩(wěn),力道讓還沾著別人血跡的匕首即刻刺穿了皮膚,肌rou,到達胸腔,戳進了那刻正瘋狂跳動的心臟。血瞬間噴涌出來,灼熱的,幾乎要將汪雀的手燙傷。不不不不不汪雀心里瘋狂尖叫著,卻已經(jīng)無法做出任何動作,她能感覺到臨海的手逐漸松開了,身體朝她傾斜,少年緊貼著她唇瓣的唇是那樣溫暖,輕輕動了下,似乎還有話想說。但最終,董臨海沒能發(fā)出聲音,他身體無力地下滑,唇重重的擦過汪雀下巴和肩頭,最終跪倒在地,淹沒在了底部黃綠色的氣體中。汪雀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