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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高,總而言之,那種天仙下凡似的美人,只存在于畫作,或詩人的幻想之中。可是此人的相貌,真的是艷驚天下,傾國傾城、猶如畫中之仙人了!金富力從不好男色,且自認見過美女無數(shù),包括這搶來的新妾,也是這一帶有名的美人兒。可如今看到這青年,卻是從未有過的紅鸞心動,直勾勾地盯著看,根本是垂涎三尺了!真是越看越賞心悅目,這人的眼睛怎會生得這么靈動,清澈如溪流、深邃而動人,高高的鼻子也很美,唯一美中不足的,大概就是——他是一個男人。但是絕世美色當前,男女都沒關(guān)系了,更何況大燕本就允許男人成親。就這么一會兒的功夫了,金富力心里已有了盤算,而酒樓掌柜和二狗也都在旁邊看得一愣一愣的。俗話說,先敬羅衣后敬人,因為青年來店里時穿得太樸素,又戴著一頂挺惹眼的藍布大帽子,分去了他們的注意力,竟然沒細看這青年的臉,而那個小廝總是阻擋在前面,一蹦一跳的,他們的眼里,自然只剩下對小廝的印象了。原來青年竟是這樣超凡脫俗的美男子,早知道讓他去大堂伺候,還不得賓客盈門、財源滾滾?掌柜睜大著眼,悔得是腸子都青了。“怎么都不說話?”青年站在原地,見官爺和掌柜,都是一副見鬼的模樣,便仰頭道,“可是知道我的厲害了?”怎么說,他都是堂堂大燕天子,舉手投足之間必定是威風凜凜,要知道在宮里頭,每個人對他都是畢恭畢敬、唯唯諾諾,都不敢抬頭多看一眼的。能心平氣定地與他對視的,大概也只有那個冷面無情的景大將軍了。想到這里,青年的心情就越發(fā)地不好,說道,“今日,我就不準你們犯事,做官、拿朝廷俸祿,不是讓你們知法犯法的!”“來人!”金富力突然叫道,青年蹙眉,擺好又要干架的姿勢。“大人。”衙役首領(lǐng)上前道。“去把徐小姐放了。”金富力說。“大人?”“快點!”金富力板著臉催促,衙役首領(lǐng)便照做了。哭得是花容失色的徐家小姐,終于重回父母雙親的懷抱,三人哭著抱作一團,然后還一起下跪,向青年叩謝,不停聲的“恩公”,叫得青年是滿面通紅,快快扶起他們?nèi)?,讓他們回家去了?/br>金富力一直背著雙手,笑瞇瞇地看著青年。等他的事兒都完了,就問,“你是打哪兒來的?”“睢陽?!鼻嗄暌娝故侵e能改,便應(yīng)答道。“是都城來的,不錯。那你是多大歲數(shù)?可有成家?”金富力盤問著,心想,既是從皇城出來的,那大概是一位家道中落的富家公子,所以才穿得如此簡陋,可全身又籠罩著一股說不出的“貴氣”,不似凡夫俗子。“十七,尚未娶妻?!鼻嗄瓴幻靼啄腥烁陕飭栠@個,但還是老實地回答了。“正是青枝綠葉的年紀,未有妻妾,很好!”金富力圍著青年轉(zhuǎn)了一圈,一揮手,“來人,請這位公子上花轎?!?/br>“遵命!”衙役首領(lǐng)第一個就沖過來。“什么?大膽!你們想逮我不成?”青年以為縣官反悔,想要拿下他泄憤。“哪里,本官只是請你去一趟府上敘話,協(xié)助辦案?!苯鸶涣τ须S口就給人安罪名的能耐,他看了看掌柜,丟了個眼色。掌柜鑒貌辨色地道,“稟大人,他和他的下人在草民的店里吃霸王餐,被草民給逮住了,還望大人替草民做主?!?/br>“很好,本官自會替你做主,所以,有勞這位公子上轎了?!苯鸶涣φf得是有板有眼,讓人無法拒絕。“不行的,我家老爺不能跟你們走!”小廝卻覺得這事兒不對,強忍著剛才挨打的痛,跳出來說道。“他又是誰?”金富力掩鼻問道,“怎么臭哄哄的?!?/br>“就是那位下人?!闭乒癯脵C說道,“他們是一伙的?!?/br>“好,通通帶回衙門受審!”金富力發(fā)號施令道。“走就走,我才不怕,不過我不上你的花轎?!鼻嗄臧櫰鹈碱^。“哎,路途遙遠,傷著你的腳如何是好?”金富力道,目光貪婪而又假惺惺地說。青年為了洗碗,脫去鞋襪,此刻正赤著一雙腳呢。“是啊,我老爺不上?!毙P跟著嚷道,聲音比青年的還響,“這不合規(guī)矩。”“這里哪輪得你說話!來人!拿下他!”金富力不客氣地命人綁了小廝,以此作要脅,且人多勢眾,青年一時難以招架。最后,不管他如何掙扎,還是被捆住了手腳,強塞進了花轎。“混蛋!朕絕對要砍……”因為他罵個不休,嘴里又被塞進一塊喜帕,金富力喜滋滋的,如今抱得美人歸,根本沒注意青年在罵什么。“來,起轎吧!”金富力滿臉是笑,于是那裝飾著彩珠、繡球的大花轎里,坐著一個五花大綁的男人,在鑼鼓聲聲中,沿著大路往西走了。第三章江夏城外,那一望無垠的荻江水面,在火紅的朝陽下金光閃閃,如龍吐焰,十分壯麗。而北岸河灘上佇立著軍旗颯颯、刀槍閃耀的大燕精兵。他們精神飽滿,隊列齊整,軍紀嚴明。冷冽的江風之下,唯有黑底紅字的“景”字大旗,在迎風顫動。為首的男人頭戴金玉冠,身著黑鐵甲胄,面容英俊,身姿偉岸如松。他騎在一匹油黑發(fā)亮,唯有額心一抹白的駿馬之上,氣度威武不凡。男人面向紅日初升的河灘,微瞇起那雙銳利如鷹的黑眸,金紅色的光芒閃耀在他的眼底,亦籠罩著他,形成一幅人與山河交融的紅色剪影。“報!將軍!”突然,從官道上飛馳來一匹棕色快馬,一身戎裝的青年,如同箭一般躥至黑色駿馬前,飛身下馬,跪地稟報。“啟稟將軍!”士兵抬頭,一臉嚴肅地道,“屬下已查明,皇上與太監(jiān)小德子確實在三百里外的狄花縣里。”說完,他雙手恭敬地呈上一件東西。這是一只金銀絲線縫制的織錦錢袋子,正反兩面刺繡有松、竹、梅、以及花開富貴的紋樣,可謂栩栩如生,巧奪天工,為江南絲綢府御制。看得出它幾經(jīng)轉(zhuǎn)手,原本裝飾于袋口上的四顆北海珍珠都不翼而飛。男人接過這只錢袋,出神地望著它,又猛然攥入掌心,那冷若冰霜的神色,令人不寒而栗。“傳本將軍令,”男人的聲音低沉而有力,每一個字似乎都迸射著火星,“全軍火速前往荻花縣護駕,不得有誤!”“遵命!”士兵抱拳領(lǐng)命而去。這人強馬壯、星旗電戟的隊伍,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沿著荻江往荻花縣前進,而為首的男人更是一馬當先,如同旋風般疾馳向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