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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張黑色大網(wǎng)遮住了天幕,空氣里也彌漫著之前未有的涼意。 黎錦身上只穿了件薄款寬大襯衣,袖扣沒顧得上扣, 領(lǐng)扣沒顧得上扣,走了一路她的指尖涼得像是浸了遍冰水。 可現(xiàn)在,她感覺自己的指尖在發(fā)燙,燙得她整個人都在輕輕顫抖。 黎錦什么也看不到。林止將她攏在他的身影下,除了黑,她鼻息間感受到的只有林止身上的味道。 洗衣皂干凈的清香混合著清晨的風(fēng)露,形成一種特別好聞的味道。 黎錦垂在身側(cè)的手指蜷縮了下,很想抓住點什么東西。 不遠(yuǎn)處,未免打擾到其他人休息,教官們只是默默往車上搬東西,沒有任何人發(fā)出聲響,燈影將他們的影子拉長,在黎錦和林止的腳下晃來晃去。 人往人來,構(gòu)成幅無聲的喧囂的畫卷。 在畫卷之外,林止的迷彩帽擋在黎錦的側(cè)面,擋住吹來的涼風(fēng)。 迷彩帽下,他細(xì)細(xì)地吻著她。 黎錦再忍不住,踮起腳,用guntang的指尖抓住林止胸前的衣服,朝著林止湊了過去。 瘋了。 黎錦腦中閃過一個念頭,她可能是瘋了。 黎錦家教很好,無論在父母親戚還是在老師朋友面前,她都是乖乖女,長得漂亮,學(xué)習(xí)成績好,標(biāo)準(zhǔn)的別人家的孩子,深得喜愛。 她十八年的人生幾乎沒有做過什么出格的事情。 唯二的兩次出格,一則是高二那年的告白,再則是現(xiàn)在。兩件事都和林止有關(guān)。 她明明很清楚,旁邊的人隨時可能會過來,隨時可能有人會看見他們,可黎錦此刻什么也想不到。 心跳聲實在太大了,大得黎錦根本顧不得去分辨任何事,她覺得她應(yīng)該是急切的,急切中甚至不知道碰到了林止哪里。 恍惚中,她似乎聽到林止悶哼了聲。 …… 方教官將最后一包東西放上車,找到張教官幫忙占好的位置,癱在座位上長長舒了口氣:“可算是收拾完了。怕睡過頭,我一晚沒怎么睡,困啊。” 客運汽車的座位分兩排,每排各兩個位置,為方便占位,張教官和社會學(xué)的國字臉教官各坐一排,方教官一坐下,張教官就拎著東西坐到國字臉教官那邊,把位置騰出來。 他指著方教官旁邊的空位說:“林教官呢?你倆一個房間的,他沒跟你一起上來?” 方教官這才注意到差了一個人:“咦?奇怪,他的東西比我少,收拾得比我快,早就出來了啊,你們沒看到他嗎?” 張教官和國字臉教官齊齊搖頭:“沒看到?!?/br> 他們往車?yán)锃h(huán)視一圈,也沒看見林止。張教官指指駕駛座上前方的電子時間:“馬上六點了,你去催催林教官,讓他快點?!?/br> 方教官粑粑頭發(fā),一邊摸出手機打電話,一邊要下車找人,一道修長雋秀的身影就出現(xiàn)在車門口。 林止背后背著個包,手垂在身側(cè),手上抓著迷彩帽,另一只手拿著手機。 “林教官!”方教官拉開車窗,“快上車,就差你一個了。” 林止稍朝他側(cè)了下臉,摁掉手機來電,上車。 “位置在這里?!?/br> 方教官拿開外座上張教官用來占位的包,卻發(fā)現(xiàn)林止根本沒看他。他順著林止的視線往窗外望了一眼,“看什么呢?外面有什么?” 車內(nèi)開著燈,燈光有些昏暗,林止站在過道里,語氣沒什么起伏說:“沒什么。換個位置?!?/br> “?”方教官看著他的表情:“哦?!?/br> 換好位,方教官抬起眼,卻見林止放下包后,先按了陣手機,才坐下來。 坐下后,立即望車窗外。 這副樣子,說沒什么,鬼才信。 方教官壓根沒信,伸長脖子往外看,視野里剛出現(xiàn)個人影,林止還未戴上的帽子擋在了他臉上:“坐好?!?/br> “……”方教官只好縮回脖子。 林止放下帽子,戴回頭上。 方教官扣上安全帶時,眼角無意瞥見林止的側(cè)面。 “你這……”林止側(cè)回頭,就見方教官手指著他的脖子,“你脖子上的紅痕是怎么回事?被蚊子叮了?” 迷彩服領(lǐng)子即便扣上了領(lǐng)口的暗扣,領(lǐng)子的高度也不過是將脖頸包裹進去一點點,其余的全部暴露在空氣里。 林止皮膚白,脖子又長,有什么痕跡很明顯。 林止脖子上的紅痕,說蚊子叮好像過了,紅痕太大了,不太像蚊子叮出來的。說是被蟲子爬的,又太小了。 而且,好巧不巧的,那點紅痕還在他喉結(jié)的位置,林止每次滾動喉結(jié),那點紅痕就跟著皮膚伸縮,跟原本就長在喉結(jié)上似的。 不過,方教官和林止認(rèn)識這么久,他很確定林止脖子上根本沒長什么胎記。 方教官摸摸自己的脖子:“你幫我看看,我有沒有被蚊子叮?” “……”林止不想理這二貨。 他摸了下脖頸,喉結(jié)滾動,拉扯著皮膚,傳來輕微刺痛。他垂眸輕笑,又側(cè)回頭盯著窗外:“放心,蚊子要叮也不會叮你。” “???”咋滴,一個蚊子還搞歧視? 方教官正想追問,司機師傅甩著鑰匙上車來了,“人到齊了沒有?我發(fā)車了。” …… 目送客運汽車從川南警察大學(xué)后門駛出去,黎錦還站在原處一動不動。 這次,她是真腿軟。 她渾身發(fā)燙,指尖兒是燙的,耳朵是燙的,脖子是燙的……哪兒哪兒都燙,在晨風(fēng)中站了兩分鐘,還是沒能將這股燙意壓下去, 她和林止…… 親了。 后兩個字不斷在黎錦腦子里回放,她捻捻指尖兒,上面好似還殘留著林止迷彩服的觸感。 她比較了下,林止的迷彩質(zhì)量應(yīng)該比她的好,摸起來比她的迷彩服軟,衣擺被腰間的皮帶束縛,衣服繃得有點緊。 黎錦是半點睡意都沒有了。 她抬頭望半晌天,自暴自棄搓搓臉,繞著教官公寓走了個來回才從來時路往回走。 校園里很靜,走上通往女生公寓樓前的那條主干道,黎錦看見主干道上有間小賣部開了。 黎錦頓了一下,倒回去小賣部買了瓶冰水。 “不是放假嗎,起這么早?” 小賣部老板娘是個中年女人,個子不高,平時和警校生打交道多,說起話來語氣很熟稔。 黎錦“嗯”一聲。 老板娘遞水時看到黎錦的衣著,“早上還是挺冷的,怎么不多穿點?別喝冷水,我給你換瓶常溫的。” “不用不用?!睂ι侠习迥镆苫蟮哪?,黎錦說,“我現(xiàn)在很熱?!?/br> 老板娘這才注意到黎錦通紅的臉,不疑有他,把水換回冰的。 黎錦又挑了些零食,提著水和零食回到寢室,她才回過神來,她不吃零食。 算了。 給蘇瑤她們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