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折皺，體內(nèi)散發(fā)的熱氣和地表熱氣潤濕衣料，貼上小腿。

    總教官隔著主席臺看到新生們的迷彩褲變了形，宣布原地休息十分鐘。

    新生們立即跌坐下一片——小腿肌rou打顫立不穩(wěn)。

    黎錦雙手撐在草皮上，支撐疲軟的身體，沒坐。

    蘇瑤從后面拍她的肩：“腿不軟？坐下來?！?/br>
    黎錦看了眼草皮，無數(shù)雙腳在上面踩踏過，又在烈陽下暴曬一整天：“燙?！?/br>
    行吧。

    蘇瑤閉嘴了，離隊去喝水。

    新生休息，教官們也休息，不過沒有離開所帶的區(qū)隊太遠，和區(qū)隊學生坐在一處磕嘮，趁著休息糾正學生們訓練常犯的錯誤。

    黎錦看了會兒，并沒有林止做的標準。

    黎錦沒忍住，去看林止。

    林止站在區(qū)隊前方，休息時也不過是將立正姿勢換成了跨步姿勢，扎西師兄和他說著什么，他保持身體不動，頭稍朝扎西師兄方向側(cè)，分明的線條從頸側(cè)拉下來，在中間喉結(jié)處拐了個弧度。

    日光到了下午，沒有絲毫收斂的苗頭，比起上午純粹的炙熱，空氣里還充斥著悶濕的熱氣。

    林止出了汗，不多，僅脖頸喉結(jié)周圍覆了層濕意。

    蘇瑤離隊補充完水分回來，就見黎錦坐在皮草上，雙手扒拉著帽檐，死命把帽檐往下壓。

    “不是不坐？你干嘛呢？”

    黎錦：“太陽刺眼?！?/br>
    蘇瑤看了看從后面照過來的陽光：“？？？你眼睛長后腦勺上？”

    黎錦不理她。

    下午軍訓結(jié)束前，總教官檢驗了下午訓練成果后，又讓全體學生站軍姿。

    解散時超過預定的結(jié)束時間半個小時，十一大隊加十大隊共二十一個區(qū)隊的新生一起解散，山頂球場出口人流量又急又大。

    黎錦轉(zhuǎn)過眼，蘇瑤已經(jīng)沒影了。

    訓練一天，身上汗?jié)n黏/膩，黎錦不想和其他人擠出口，打算找處球場邊的樹蔭下，等大部隊走了再走。

    剛走到球場邊，景觀樹下已經(jīng)先站了撥人。

    是十一大隊的幾個教官，應用心理學的方教官說著什么，幾個教官時不時側(cè)耳和他交談。

    只有林止一只手插在褲兜里，不帶偏一下頭，帽檐投下的陰影打在他眼睛周圍，看不清表情。

    黎錦想也沒想壓低帽檐轉(zhuǎn)身。

    恰好，方教官吹噓完轉(zhuǎn)過頭，看見黎錦，伸長脖子喊林止，“你們秘書學的。”

    林止朝這邊看過來。

    黎錦裝瞎失敗，硬著頭皮走過去，“教官好?！?/br>
    方教官看她只露出個下巴，打趣：“師妹看得清人么？在場的都是教官，師妹是在叫我們還是叫林教官？”

    黎錦不自在想抓帽檐，視野里的男士膠鞋轉(zhuǎn)了個向，林止手抽出褲兜，捏住她的帽檐往上抬至眉心。

    調(diào)整好帽子，林止放下手插回褲兜，兜縫開合間，黎錦看到褲兜微鼓。

    出口處漸漸空出來，林止側(cè)頭對方教官說：“走?！?/br>
    方教官推搡著另外幾個教官往出口走。

    沒走幾步，林止停下。

    黎錦愣了下，腳自發(fā)跟上。

    幾個新生從身旁走過，帶起些微熱濕的風。出口下連一節(jié)臺階，直走是教官公寓，右拐通往女生宿舍。

    分道時，黎錦摸摸褲兜，林止抬起眼皮，眼前就多了張百元大鈔。

    黎錦吸氣，“午餐錢?！?/br>
    林止垂眼。

    黎錦手指動了動，“還有，謝謝?！?/br>
    林止終于有了反應，淡淡“嗯”了聲，卻沒接錢，徑直往教官公寓走了。

    遠遠的，黎錦看見他手從褲兜里摸出了什么東西。

    樊靜秋后一步從山頂球場出口出來：“你怎么還不走？不急？”

    黎錦收起錢，乖巧叫了聲師姐，問：“急什么？”

    樊靜秋面露詫異，隨后恍然，“哦，我忘了提醒你們，警校女生宿舍沒有自帶洗澡間的，所以，你們洗澡必須要去大澡堂。大澡堂只有一個，大一到大四的所有女生通用?！?/br>
    黎錦拔腿要跑。

    樊靜秋喊住她，“來不及了。”

    對上黎錦疑惑的視線，樊靜秋無奈指指志祥廣場方向。

    黎錦順著看去，志祥廣場上密密麻麻都是提著桶的人，沖似的往一個方向涌。

    不用想，那個方向肯定是澡堂。

    樊靜秋科普：“七點就要上晚自習，你現(xiàn)在趕過去，大概率只趕得上淋濕頭發(fā)。這仗勢你應該是頭一次見吧？以后在警校會很常見，你可以先習慣。”

    “……”黎錦：“我見過。”

    樊靜秋：“？”

    黎錦接著說：“高中上午最后一節(jié)課下的時候。”

    樊靜秋想了想，笑：“別說，頗有異曲同工之妙?！?/br>
    黎錦說回正題，“那我今晚不能洗嗎？”

    “沒那么嚴重。”樊靜秋以過來人的身份說，“下了晚自習再去，澡堂十點關(guān)門，有一個小時時間。”

    ……

    晚自習照例點名。

    點完名，樊靜秋具體講明天體檢的事。

    “十一大隊的體檢初步安排在上午，由區(qū)隊輔導員帶去，體檢結(jié)束再由教官繼續(xù)軍訓。不過，由于扎西師兄明天有事，體檢改由我和林教官帶你們?nèi)??！?/br>
    樊靜秋：“體檢的規(guī)矩大家都知道吧？今晚十點之后禁止進食，明早早餐不能吃，直到體檢結(jié)束?？紤]到你們體力可能跟不上，所以學校取消了明天上午的軍訓，改為在教室上自習。自習時間和軍訓時間一樣，在教室集合點名。”

    下了晚自習，黎錦去澡堂返回寢室時，三位室友都已經(jīng)上/床了。

    蘇瑤在按摩眼睛，聽到動靜，掀起眼皮，“咦？你下午沒去洗澡？”

    黎錦擦著頭發(fā)“嗯”一聲，“沒趕上?！?/br>
    頭發(fā)剪短后干得很快，加之到了晚上，熱氣也沒散去多少，從澡堂走到寢室，頭發(fā)已經(jīng)不滴水了。

    黎錦抓抓頭發(fā)：“你這是在……？”

    蘇瑤：“做眼保健cao。明天不是體檢么，血壓，心電圖，抽血……這些我倒是不擔心，我擔心視力。我可不想九年義務(wù)教育過去視力完好，到了大學反而戴眼鏡?！?/br>
    黎錦手一頓，“抽血？”

    蘇瑤看著她的表情：“這么驚訝干什么，體檢抽血不是常事嗎？高三畢業(yè)前你們學校沒做過體檢？”

    “是做過?！币娞K瑤還在左右打量她，黎錦道，“做你的cao去。”

    蘇瑤：“哦。”

    ……

    早自習時間在早上八點，七點五十在教室點名。

    由于省去了早餐這一步，不少人早早去了教室，黎錦到的時候，只有兩三個人沒到。

    蘇瑤是最后一個到的，手上拿著面包牛奶和一些零食，進教室的時候，樊靜秋看了她好幾眼。

    蘇瑤：“我就放著，體檢完再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