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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如果堅(jiān)持的話,那也可以?!?/br> 他單手撐在她身邊,這樣全身的重量根本壓不到她身上,聽到溫離慢這樣講,魏帝忍不住笑了起來。 不是平日慣有的玩味與漫不經(jīng)心,也不是偶爾的嗤笑與傲慢,更不是想要?dú)⑷藭r(shí)的殘暴與惡意,就是單單純純的笑,完全沒有多余的意味。 因此很好看。 他笑得收回手,翻身躺回了自己的位置,這回?fù)Q溫離慢從床上坐起來看他,伸手晃一晃他:“為何發(fā)笑?” 魏帝勾住她的腰,害得她坐不穩(wěn)直接摔他懷里,下巴擱在他胸膛上,美目一眨不眨,似乎在等待解答。 “因?yàn)槟愫芸蓯郏孕α?。?/br> 溫離慢發(fā)出啊的一聲,“我很可愛?” “對呀,杳杳很可愛?!蔽旱勐曇舾裢廨p柔,“是朕見過最可愛的人?!?/br> 溫離慢突然靈光一閃:“那我能不喝藥了嗎?” 帝王笑意不減,“不喝藥的話,可愛就要打折扣了?!?/br> 說到這兒,他摟著她坐起來:“你不說朕都要忘了,方才只顧著沐浴換衣,倒是不記得你今晚的藥還沒喝,壽力夫!” 溫離慢:? 她震驚地看著他,早知如此,她何必仗著氣氛好說那句話?本來今天晚上可以不喝的…… 壽力夫那邊一直溫著藥呢,官家跟娘娘忘了,他可沒忘,不僅沒忘,還隨時(shí)隨地等候官家召喚,你看,這不就來了?因此魏帝一開口,壽力夫便將藥送了進(jìn)來,看著那黑漆麻烏的藥,溫離慢立時(shí)想要轉(zhuǎn)身躺下,最好用被子把頭蓋起來,這樣的話誰都別想抓住她。 可惜魏帝牢牢勾著她的腰呢,根本跑不掉,不喝都不行,而且壽力夫也在,溫離慢還是要面子的,她覺得自己都做了他的皇后,自己無所謂,總不能害得他丟了份兒,他可是給她衣服穿,給她飯吃的人。 難得不用逼迫威脅,溫離慢自己捧著碗一飲而盡,苦出了眼淚,淚珠掛在卷翹的睫毛上,顯得格外楚楚可憐,連壽力夫這無根之人見了都覺著心軟,更何況是鋼鐵之心的帝王? 魏帝喂了她一顆蜜餞,又擦去她眼角的淚,聲音低沉:“哭什么?” 溫離慢吃掉了蜜餞才有力氣回話:“你喝了,你也哭。” 就完全是被苦得舌根發(fā)麻的那種,自己是控制不住的,眼淚刷的就出來了。 魏帝正想說話,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 這藥苦得確實(shí)離譜,要是他沒記錯(cuò),仿佛不久之前,他有意懲罰她,想看她痛苦的模樣,所以命令薛敏在藥方子里多加了幾倍的黃連? 因著時(shí)間久了,他也給忘記了。 視線不由得落到女郎面上,他的小皇后,吃了一顆蜜餞還不夠,還微微張著小嘴吐著舌頭,試圖散去回蕩不去的苦味。 堂堂官家,活了三十七年,生平頭一回體會(huì)了何為“心虛”。 第28章 (奉承。) * 壽大伴正恭恭敬敬等著收回藥碗走人,突然就瞧見官家背對著自己比了個(gè)手勢。 他立刻緊緊盯著,官家先是右手在背后虛虛一抓,然后又以拇指、食指、中指輕描淡寫一捏,作為打小跟官家一起長起來的內(nèi)侍,壽大伴向來是不用官家說,一個(gè)眼神就能明白,他立時(shí)明了,端上托盤接過藥碗,無聲無息地退了出去。 官家也十分信任壽力夫,認(rèn)為自己的意思他定然看懂了。 溫離慢還被苦得舌根發(fā)麻,并沒有發(fā)現(xiàn)這兩人私底下的動(dòng)作,本來她沐浴完有些困意,這會(huì)兒藥一喝,全然不困了,跪坐在床上,兩手撐在身前,魏帝松開手,改而握住她纖瘦的肩膀:“睡吧?!?/br> 按理說帝后新婚第一日,該有宮妃們前來拜見,但如今宮妃們都被禁了足,還不知道要到哪天哪月才能放出來,這自然是免了。而殿下帝姬們也要前來,但時(shí)間上自然由魏帝做主,讓他們等著便是。 除此之外,還有兩位幸存的先帝之女,見不見都無所謂。 魏帝將宮妃們一禁足,根本沒人敢給她們傳遞消息,哪怕是殿下帝姬,也無法向?qū)m中遞信,魏帝厭惡有人違背自己的命令,因此帝后大婚,被禁足的張嬪方姬等人甚至都不知道,若非看見宮中升起的絢爛花火,也不敢朝這方面想。 雖然都傳言說官家將那趙女帶回蘭京是要立她做皇后,可宮妃們心中總有些不信,雖說入宮或是自愿,或是被家族送進(jìn)來換取利益,可既然能被選中,年輕時(shí)自然也是水靈靈的美貌。 在宮中二十年,尚且不得官家歡心,許多人連位份都沒升過,入宮是什么樣,二十年后便還是什么樣,除卻剛?cè)雽m那年,官家對后宮略有興趣,此外她們一年到頭能見著官家一面便不錯(cuò)了! 既是對宮妃們都如此,又為何要對趙女另眼相待? 實(shí)在是令人又妒又恨! 宮妃們不敢怨恨官家,只能去恨鳩占鵲巢的趙女。 這個(gè)夜晚,除卻溫離慢之外,無人能安然入睡。 她喝完藥后說是不困,在龍床上坐了會(huì)兒,卻又開始打盹,魏帝始終冷眼瞧著她,她先是坐著,隨后小雞啄米般點(diǎn)頭,最后居然就勢趴在了被子上,兩只小手疊在一起枕著臉,呼吸輕淺平穩(wěn),居然就這樣睡著了。 完全像個(gè)小孩子。 若是著了涼,少不得又要大病一場,說不定會(huì)香消玉殞,而他現(xiàn)在還不想讓她死,所以魏帝只得將她扶起來讓她躺下,再給她把被子蓋上,她睡得很沉,這樣的動(dòng)靜都沒被弄醒,等魏帝也躺下,她便習(xí)慣性追隨著熱源靠了過來,依偎在他胸膛上,一只手還抓住他的衣襟。 魏帝緩緩合上眼。 因著大婚不必上朝,但到了五更天,無需壽力夫來叫,他還是醒了,懷里的溫離慢還在睡,睡姿都沒什么改變,臉蛋浸潤著淺淺的粉,像是雪地里沾染上的桃花色,淺淡又瀲滟。 這世上可憐的人有許多,溫離慢很可憐,但她并不是最可憐。 他殺過的人更多,搖尾乞憐的、下跪求饒的、堅(jiān)貞不屈的──那些人里,似乎也有如溫離慢這樣懵懵懂懂,連自己的命都抓不住的人。沒有人不怕死,但有些人擁有堅(jiān)定的信念所以寧愿慷慨赴死,難道就溫離慢特殊? 即便她是女人,可魏帝又不在意對方究竟是男是女,只要有趣就行,能讓他感受到樂趣就行。 溫離慢不怕死,卻會(huì)疼,那些脊梁骨停止不肯彎腰的人,會(huì)在他的恐怖之下生出畏懼,只是他對如何折磨女子的身體沒有興趣而已。 世上的人有千千萬萬,能被左右生死的更是數(shù)不清,當(dāng)他決意留下她,不殺她的那一刻起,她就是不一樣的了。 “官家。” 直到壽力夫的聲音響起,魏帝才重新睜開眼睛。 “殿下們已經(jīng)到了,正在殿外等候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