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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了。小薄荷的配色是他特意選的海神藍(lán),因為在選色的時候,夏燒想起那夜在龍泉山上見過的江浪霆血紅色的頭盔。他腦海里不禁浮現(xiàn)出江浪霆騎在自己摩托車上的樣子,像永不交融的海水和火焰。“對了,夏主播,”銷售商滅了煙,“最開始怎么想要杜卡迪呢?那都是神車,新手根本壓不住它,特容易出事兒?!?/br>夏燒微微一偏頭,用手背撫摸上小薄荷的座墊,“我一個朋友在開,覺得挺酷的?!?/br>“酷是酷,但你不能現(xiàn)在就騎那玩意兒,不安全?!?/br>“以后呢?”“也不建議!”銷售商給他遞檸檬水,“玩兒重機的那些人都不怎么要命。杜卡迪大部分漂亮的車都是排量特別大的,那油耗也厲害?!?/br>“重機怎么了?”夏燒問。“重機馬力太大了,速度快,不容易被掌控,”經(jīng)銷商話說一半,湊近夏燒,將嗓音壓低,“夏主播,您不知道吧,這個重機它是有圈子的,一撥人和一撥人玩兒,有時候人啊年輕氣盛,一激動起來什么亂子都有。前幾年,龍泉山上那些……”夏燒看這人說話說著說著,一拳輕輕敲到自己胳膊上,不再吭聲了。心頭一跳,夏燒將這人的動作和賀情最開始給自己講的話聯(lián)系到一起,皺眉道:“哪些?”“就……”經(jīng)銷商回過神來,不再多說什么,“您還年輕,買個鈴木過過癮就得了?!?/br>“好,”夏燒點頭,“就過個癮。”說完,他一口檸檬水咽下喉,酸得舌尖發(fā)抖。一邊說,銷售商一邊把他往另外個單獨的店鋪領(lǐng)。單獨的店鋪坐落在工廠旁邊,夏燒一眼就看見了玻璃櫥窗里面掛得整整齊齊的騎行服,顏色花紋豐富,各類品牌應(yīng)有盡有。他挑了個純黑的頭盔,再選件純黑的騎行服,試了一下感覺和潛水服似的,再換藍(lán)色,夏燒又覺得自己像餓了么送外賣的。最后,夏燒挑了件黑灰漸變的騎行服,理由是這樣不太顯眼,夠低調(diào),光看身形他哥肯定認(rèn)不出來。黃昏落日時,夏燒跨步上了他的小薄荷,打燃發(fā)動機聽鋼化碟剎的摩擦聲,越聽越來勁,想起以前自己考騎摩托的時候……摩托車屬于d證,考試不是機器,全由人工檢測,夏燒說去就去,沒什么基礎(chǔ)還真給歪歪扭扭地考過了,回來他就拿著駕照本說以后要買輛摩托車玩兒。這個夢想被家里人扼殺在搖籃里,現(xiàn)在夏燒又頭鐵地把它撿起來。聽經(jīng)銷商交代了一下注意事項,夏燒戴好頭盔,騎車慢悠悠地繞工廠跑了幾圈,確定沒什么問題之后才上路。他都想好了,車先暫時停去家附近的居民樓停車場,等時機合適了,他再把買車這事兒坦白給家里人。夏燒騎車走后,經(jīng)銷商目送他遠(yuǎn)去,掏手機打了個電話。“江二,”他笑,“夏燒今天還真來提車了。GSX250R國四ABS版我賣他二萬五,整少了五千,夠不夠給你面子?”電話那頭的人稍頓,光從聲音聽不出情緒:“你真賣給他?”“有錢為什么不賺,況且他要真開始玩兒車,你們接觸的機會不就變多了?”經(jīng)銷商繼續(xù)說。“楊勝利個……”江浪霆罵了一半,把剩下的話咽回肚子里,“我對夏燒真沒別的意思,你虧五千找我也沒用,回頭來我店里玩兒,免費給你開四瓶黑桃a吧?!?/br>“江二,四瓶黑桃a在你店里哪止五千塊錢?”經(jīng)銷商“嘿喲”一聲,聽口氣在細(xì)細(xì)琢磨,“你到底什么意思?”“沒什么意思。”江浪霆說。楊勝利這個孫子,自從上回見過面之后,一打牌上酒桌就到處給關(guān)系網(wǎng)里的朋友說江二看過夏燒直播。哎夏燒知道嗎?微博上特別火那個男的!長得挺好看,特別牛逼。一傳十,十再添油加醋幾句,和江浪霆稍微熟點兒的人都知道江浪霆要看這主播的直播了。等傳到江浪霆這兒,就變成了“江二特別愛看夏燒的直播”。經(jīng)銷商和江浪霆兩個人在電話里聊了一兩分鐘,江浪霆就把電話掛了。掛完電話,經(jīng)銷商實在是沒摸明白透這江二在想什么……難道消息不是江二放出來的?不就看上個主播么,沒什么不好意思的。接到夏燒聯(lián)系電話之后,經(jīng)銷商就給江浪霆去過電話,說那小主播要在自己這兒買車,讓江浪霆安排好說賣什么車給他。江浪霆當(dāng)時沒立刻答應(yīng),只是說了解了,又隔了好一會兒才打電話過來說選鈴木這款吧。經(jīng)銷商看這中間間隔的時間,倒像是真花了時間選的。晚上在工廠里吃過飯,經(jīng)銷商還沒來得及拿紙擦嘴,就接到了江浪霆打過來的電話。江浪霆淡淡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過來:“兄弟,你那車沒問題?”“沒啊,”經(jīng)銷商緊張起來,“怎么了江二哥?”一句“哥”喊出來,江浪霆知道他是真怕了,搖下車窗往外看幾眼,出口的話語帶著笑,“沒什么……夏燒沒壓住彎,在這邊兒一小路口,車倒了,又太重,他扶不起來?!?/br>“那……你去幫著扶一下?”經(jīng)銷商實在不知道怎么答話。新手玩兒這個,體重不夠的話翻車是常有的事。“哦,不用?!?/br>通過聲音,江浪霆的心情聽起來還不錯。眼睛盯著車窗外遠(yuǎn)處的路邊,江浪霆沒忍住低笑一聲,繼續(xù)說:“他打電話叫了美團(tuán)跑腿的騎手來,這會兒倆人正一起在綠化帶扶車呢。”☆、偽裝者第十七章都說每年一到這個時候,夜里風(fēng)來,只要身上一出汗,站外邊兒一吹風(fēng)就準(zhǔn)得感冒。以前夏燒挺注意這些,害怕嗓子劈了影響直播,但現(xiàn)在的情況過于特殊,他已經(jīng)沒心情去顧及會不會生病了。現(xiàn)在,他才買了不到十二個小時的小薄荷像氣數(shù)已盡似的,正躺在小馬路邊的綠化帶里。在倒地不起的摩托車旁邊,站著一臉茫然的自己和打美團(tuán)電話叫來的騎手。跑腿騎手接到單子后,騎著小電驢就來了,見這陣仗,騎手先是“不禮貌”地笑出聲,再看了看手機,又看看地上的摩托車,不相信現(xiàn)實地按下通話鍵。幾秒后,夏燒的手機在騎行服衣兜內(nèi)響了。吞了口唾沫,騎手尷尬地笑笑:“唉,還真是你叫的啊……”夏燒:“……”騎手:“……”對方一身明亮顯眼的黃衣服,自己則一身黑灰漸變的騎行服,兩兩相對站在馬路邊,夏燒心想說自己是順豐送快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