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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瀟白,你是跟著哪位典膳學(xué)的廚藝?我怎么從來不知道你還有個師父?” 宮墻限制了妙芙的想象力,在司膳司,她們這群粗使宮女想要學(xué)習(xí)廚藝,必須要有師父愿意教才行。 “我沒有師父,都是自學(xué)的?!敝x小白也蹲下身子,和妙芙一起洗南瓜。 這下,妙芙心里面更加沒底了。她覺得有一柄大刀懸在自己的頭頂,隨時都有可能會落下。 謝小白估摸不準妙芙的廚藝水平,又見妙芙魂不守舍的模樣,去皮去瓤切片的這些步驟,也都自己擼著袖子上了。 她把南瓜放到蒸籠里去蒸,煮熟的南瓜散發(fā)著一股子南瓜的清甜香味,既有水果的清新,又有淀粉類食物的甜蜜。 謝小白和妙芙兩個人一人拿著一把勺子,按壓煮熟的南瓜塊,把南瓜搗成細密黏稠的南瓜泥。 她把南瓜泥倒進鍋里,放冰糖和清水進去,再加入糯米糊糊增加南瓜泥的粘稠度,優(yōu)化最終南瓜粥的口感。 “妙芙,燒火?!?/br> 妙芙在下面看著灶,謝小白則不停地攪拌著南瓜粥,防止它黏鍋。 等到南瓜粥煮沸,謝小白把南瓜粥盛到琉璃碗里。 琉璃碗做成牡丹盛開狀,層層疊疊半透明的粉色花瓣中央,橙黃色的南瓜粥好似牡丹花蕊中流淌的蜜液。 謝小白把琉璃碗放上托盤,順手發(fā)動她的“美食濾鏡”技能。 第178章 她放了特效 蓬萊宮正殿。 謝小白亦步亦趨地跟在王公公身后,手中的托盤端得極穩(wěn),用來保溫的食盒從頭至尾都沒有晃動過一下。 王公公在垂幔前停下,從食盒里端出冒著熱氣的南瓜粥,躬身將南瓜粥送到垂幔外,輕聲問道:“太后娘娘,小廚房送來了暖胃的南瓜粥,您要不要用些?” 一只白皙細嫩的手伸了出來。這只手保養(yǎng)得宜,看起來一點也不像四十來歲女人的手。 “滾。” 這只手掀翻了王公公手里的琉璃碗。 所有宮人應(yīng)聲而跪。 在距離謝小白一臂距離之外,琉璃碗倒扣在地面上,琉璃制成的牡丹花瓣碎了一地,橙黃色的粥液在羊絨地毯上流淌。 王公公的手上、托盤上以及半透明的琉璃花碎片上,都沾著橙黃色的蜜液,南瓜的甜香在整個居室蔓延。 宮人們不約而同地咽了一口口水,目光直勾勾地盯著打翻的南瓜粥。 不知道為什么,這個南瓜粥看起來怎么那么好吃? 蓬萊宮所有宮人口中都控制不住地分泌口水:他們想吃這南瓜粥想吃到心癢癢的地步。 太奇怪了,他們在袁太后身邊伺候,也算是得臉的宮人,連燕窩魚翅都吃過,怎么就對這一碗南瓜粥念念不忘,情有獨鐘? 這么一會兒功夫,他們心中已經(jīng)做下決定。 今天去司膳司拿午膳的時候,順便讓司膳司給他們做一碗南瓜粥。 “還愣著做什么?”王公公揮了揮拂塵,“趕緊把地上收拾嘍!” 謝小白伸手去撿琉璃碎片,一片片沾著南瓜粥的琉璃碎片在陽光的照耀下,折射出金黃色的光。 “這粥是你做的?” 謝小白的頭頂響起一道嬌媚的女聲,激得她雞皮疙瘩起了一身,差點就把玻璃碎渣子丟回地上。 這袁太后都一大把年紀了,聲音怎么就這么矯揉造作呢? “是?!敝x小白把手里的琉璃碎片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胤诺酵斜P上,這才停下手中的活計,靜待袁太后的下一步指令。 她頭頂?shù)拇贯1涣闷?,袁太后穿著褻衣,半躺在床上。 她吩咐道:“聞著挺香,再去盛一碗過來罷。” 宮人不敢抬頭,但心下都在想:得,這南瓜粥能令吃遍山珍海味的袁太后都夸上一句,想來定然不凡。 他們在心里默默數(shù)著時辰,惦記著午膳加餐的事兒。 …… 謝小白服侍著袁太后用了膳。 袁太后喝了熱乎乎的粥,覺得胃里面暖和了起來,火燎燎的感覺褪去了不少,舒暢地展開眉頭。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是司膳司的粗使宮女瀟白。” “瀟白,名字不錯。”袁太后重新躺回床上,兩名美婢放下床邊的垂幔。 謝小白收拾完碗筷,便告退了。 王公公見袁太后這會兒心情不錯,便提起早上的小事來。 “娘娘,今日負責(zé)蓬萊宮早膳的典膳還在掖庭獄里,不知娘娘準備如何發(fā)落她?” 至于其他涉事宮人,除了那兩個來蓬萊宮小廚房的,其他人都沒留下命來,自然無須再提。 一陣寒風(fēng)吹開蓬萊宮的宮窗,窗外一朵朵寒梅已傲俏枝頭。 袁太后聞著梅香,閉上眼睛。 她道:“白梅的顏色太過寡淡了,見點血色才好看?!?/br> 王公公接了旨意,便要去掖庭獄發(fā)落那典膳,袁太后又隨手指了一下謝小白的背影,道: “本宮瞧著,那喚作瀟白的宮女不錯,讓她頂上那個典膳的差事罷?!?/br> “等等,這是本宮任太后以來,頭一次正兒八經(jīng)下懿旨?!痹髞砹司瘢蓪m人服侍著穿上外氅,“取筆墨來,本宮要親自擬旨?!?/br> 王公公忙狗腿地在一旁磨墨,“娘娘英明!您這懿旨一下,后宮那起子人便能看清楚,如今誰才是這后宮真正的主人了!” …… 謝小白先拐去冷宮,看看公主的情況。 冷宮沒有炭火,公主早早就被凍醒,再也睡不下去。 她做了五年傀儡皇帝,長年的養(yǎng)尊處優(yōu),讓她忍不了自己的不修邊幅。 這會子,她便正趁著雪后初晴,把自己的褻衣洗了,在破敗殿宇的天井那兒找了棵樹支起晾衣桿晾衣服。 “你怎么來了?”公主瞥了一眼站在院門口的謝小白。 她腳下墊了一把凳子,踮著腳尖艱難地夠把褻衣平鋪在晾衣桿上。 謝小白走到她身邊,自然地接過她手里的衣裳,道:“貴人昨日看起來并不怎么好,身旁又沒有伺候的宮人,奴婢心里不放心,便來看看?!?/br> 謝小白說完,公主怔怔地看著謝小白,“別總是心善……” 她的眼睛泛起水光,朦朧的視線落到謝小白的身上,似是透過謝小白在看著誰。 “這宮里面比我慘的多了去了,聽說今日司膳司開罪了袁太后,十來個宮女在掖庭宮門口被活活打死。你根本幫不過來,管不過來的。” “我還聽說,有兩個宮女竟然幸免于難,還得了袁太后的夸賞?!彼龔哪疽紊媳牧讼氯?,砸了咂嘴,“也不知道那連袁太后都能夸贊的南瓜粥,到底是個什么味道。 她用小短手吃力地抱起椅子,往內(nèi)室搬去。 她一邊走,一邊道:“對了,那兩個宮女也是司膳司的,你可識得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