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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掌門何時能升天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80

分卷閱讀80

    暠宣說:“那我在這里看著,豈不是可笑的很?!?/br>
阿千說:“睹物思人,多少是個念想。”

葉暠宣不喜歡睹物思人,他想要的,都要攥在掌心里。

這樣傻乎乎地看著一座山,很沒意思。

可除了這座山,他卻再也找不到一點能睹物思人的物件,那個曾經(jīng)被他攥在掌心里肆意玩弄的師父,其實什么都沒給他留下。

親衛(wèi)匆匆來報:“殿下,出事了?!?/br>
葉暠宣抬頭又看了一眼天,夜色黑漆漆的,月光似曾相識。

那一天是春分,他照例走進蘊霽山里,拎著烤鴨和好酒,去見他的師父。

為了讓一個云間霧里醉心修行的仙人,入他的羅網(wǎng),進他的凡塵。

若是當(dāng)初他沒有來……

親衛(wèi)說:“探子傳來急報,九州仙門首領(lǐng)齊聚蕭客山,被魔頭云何處一網(wǎng)打盡全部被魔氣侵蝕。如今已經(jīng)四散奔逃各回山門……”

葉暠宣像是被人輪了一悶棍,后腦里嗡嗡作響,喉嚨腥甜,一口血從牙縫里溢出來:“魔頭……誰……”

親衛(wèi)說:“云……云何處,他在蕭客山現(xiàn)身,所有人都看見了。如今眾仙門正集中剩下的人手,準備攻上蘊霽山,只怕也是入魔的下場,殿下,是否……”

葉暠宣說:“如今的仙門會首是誰?”

阿千說:“琛和谷的風(fēng)廉道長?!?/br>
葉暠宣說:“傳口信給他,就說朝廷的意思是蘊霽山離京城太近,各方大批人馬浩浩蕩蕩而來不成體統(tǒng),請他出面阻攔此事。鄴州守軍調(diào)至何馳山防線,各個路口設(shè)置關(guān)卡,凡修道者一概不得北上?!?/br>
親衛(wèi)愣了一下:“殿下……”

葉暠宣嘴角還掛著血,卻歡喜至極地笑起來:“他回蘊霽山了,他回來了……他就在蘊霽山上……”

阿千抬起頭,輕聲提醒:“殿下,若真的是云掌門回來了,他回來的第一件事,是讓九州仙門與他共墮魔道?!?/br>
葉暠宣臉上的笑意慢慢收斂回去,捻著折扇笑了一下:“也不能讓那群蠢貨跑來送死,該攔的還是攔著吧?!?/br>
皇宮中,太子終于得償所愿,樂得見牙不見眼:“小二,小二,急著走什么呢?今晚為兄請你喝酒,咱兄弟好好敘敘舊!”

二皇子淡淡地笑著:“皇長兄,我長途奔波有些累了,明日再敘吧?!?/br>
太子失望地收回手。

二皇子說:“皇后在鳳儀宮中久等了,皇長兄不如先去給皇后報個喜?!?/br>
太子連連點頭:“對,對,你說的對?!?/br>
二皇子看著太子的背影,冷笑一聲,進了空蕩蕩的清和殿。

清和殿里已經(jīng)沒有下人侍奉,最里面的書房里卻點著燈。

二皇子快步走了幾步,進屋反手關(guān)上門:“仙長你怎么來了?”

屋里坐著一個人,斜眉長目,仙風(fēng)道骨,看不出年歲,只能看到他眼底滄桑斑駁,不知已經(jīng)活了多少年。

他說:“我的養(yǎng)子失蹤了,有消息說他被送進了宮里,我要你幫我找到他?!?/br>
蘊霽山上,風(fēng)月還是昔日的風(fēng)月,云何處喝著酒,看小弟子們在山下練功。

好像一切都沒有發(fā)生過。

他沒有去白骨鄉(xiāng),沒有見過一個奄奄一息的男人,沒有喜歡過誰,他還是蘊霽山上那個脾氣古怪的掌門,有一群嘰嘰喳喳的小弟子吵得他夜夜不得安眠。

元長老走上來,說:“各門派剩下的人都準備往蘊霽山來了?!?/br>
云何處喝了一口酒:“我護得住?!?/br>
元長老說:“朝廷調(diào)動了鄴州兵馬去攔截,那個統(tǒng)領(lǐng)是你徒弟的嫡系親信?!?/br>
云何處涼薄地說:“葉暠宣嗎?”

元長老說:“是啊?!?/br>
云何處平靜地說:“他只是擔(dān)心江湖中人大批聚集到京城附近會出事而已,那個人,我最明白?!?/br>
他太清楚了。

那個孩子心里只有他的天下。

只有,天下。

如果知道了他在蘊霽山,唯一會做的事,就是把他和煞鬼一起重新封印回白骨鄉(xiāng)里。

葉暠宣在蘊霽山外坐到了天明,他洗把臉,接過親衛(wèi)剛買回來的烤鴨和烈酒,若無其事地踏上了山門。

阿千溫聲提醒:“殿下,或許云掌門已不是昔日的他了,如今蘊霽山魔氣森森,不如屬下先去探探路?!?/br>
葉暠宣搖搖頭:“沒人比我更懂他,我?guī)煾柑烊绱?,就算入了魔道,也不會做出什么心狠手辣的事來?!?/br>
阿千說:“殿下要去勸云掌門離開中原嗎?”

葉暠宣微微怔了一下,在晨曦的微光中輕輕笑了一下。

是要勸師父收手,可最難捱的,是他想師父了。

他想他的師父了。

想要見一面,說說話,聊聊天。

師父回來,應(yīng)該,也是想他了吧。

天剛亮,云何處喝了一夜的酒,昏昏沉沉地睡在樹下。

斟茶匆匆忙忙地跑過來,邊跑邊喊:“掌門!掌門!??!”

云何處有些煩躁地拿開臉上的樹葉:“怎么了?各門派的小廢物們來報仇了?”

斟茶面露驚恐:“是……是小師弟上山了?!?/br>
云何處皮笑rou不笑地動了動嘴角:“是嗎。”

斟茶愣了一下:“掌門……”

云何處站起來,拍拍黑衣上的草葉和灰塵:“愣著干什么,你們小師弟回家探望,還不讓廚房準備點吃的喝的?!?/br>
葉暠宣沒想到自己一路上山如此順暢,居然沒有一個人攔他。

看來師父沒有下逐客令,沒有真的把他拒之門外。

他的師父啊,從來都是這樣,刀子嘴,豆腐心。

葉暠宣腳步越發(fā)輕快,恨不得立刻飛到浮云峰上去。

浮云峰靜悄悄的,桌上擺好了飯菜碗筷,竟是在迎客。

他的師父坐在桌邊,黑衣垂落,長發(fā)紛飛,捏著勺子,慢慢地吃著一碟桂花豆腐:“怎么走的這么慢,菜涼了?!?/br>
葉暠宣不曾想過今生還能與師父再見,后頸的咒印瘋狂蔓延開,熾熱guntang,直沖心口。他竟像個孩子似的拘謹起來,乖乖地坐下:“師父,給您買的酒和rou?!?/br>
云何處抬起頭,薄唇對他笑了一下:“酒里下了驅(qū)魔丹還是降魔咒?”

葉暠宣急忙解釋:“師父,只是給你的酒。”

云何處笑著說:“我不信。

葉暠宣手腳不知道該往哪兒放,他騙了師父太多次。大事騙,小事騙,騙了身子又騙命,師父果然不再信他了。

果然……不信他了。

云何處把酒倒上:“你喝給我看,到底有沒有毒?!?/br>
葉暠宣心里苦笑,硬著頭皮拿起一大碗烈酒,咕咚咕咚全喝下去,燒得心肝脾肺一起火辣辣的疼。

云何處再倒上:“喝。”

葉暠宣拿過來全喝下去。

若是師父只是拿這么幼稚的手段懲罰他,倒是一件好事。

師父還是那個師父,天真純善,連懲罰都是孩子氣。

喝了一碗又一碗,一壇酒已經(jīng)見了底。

葉暠宣喝的昏昏沉沉,又不至于徹底醉倒。

他酒量極好,不管喝多少,都能意識清醒不至于失態(tài)。做皇子的,若真喝醉了,或許再睜開眼已經(jīng)身首異處。

半模糊半清楚的視線里,他看見師父的臉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