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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得到這個人。身體、伴侶的身份、搭檔的地位,一切都是他夢寐以求的東西。可他卻開始渴望更多,渴望……渴望李瀾翮能對他有一些波瀾,就算不夠深愛,至少……至少有一點喜歡,一點也好。李瀾翮平靜地問:“你有話要說?”羅斐言恢復了嬉皮笑臉的樣子,伸手拿過李瀾翮手里的信息素和注射器,占便宜似的湊近了一點:“這么急?”李瀾翮面無表情地說:“早點標記才能盡快恢復訓練。”羅斐言猛地把李瀾翮按在了面前的桌子上,俯身上去用牙齒撕開包裝袋,單手捏著注射器從試劑管里抽取出嚴裂留下的信息素,有些不甘地磨牙:“你心里就只有工作,我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了?!?/br>李瀾翮對這件事并不熱衷,但也沒有太大的排斥。他已經(jīng)拖延太久了,像是受驚的鴕鳥把頭埋在沙子里,就能假裝一切都不存在。可他卻又是一個過于理智的人,心底早就已經(jīng)清楚,他必須要接受另一個人的覆蓋標記。痛苦和不甘并不能改變這一切,他必須要接受,才能活下去。他早就已經(jīng)明白了。羅斐言把信息素注射進李瀾翮的后頸里,低聲問:“長官,你有沒有一小會兒,覺得我其實挺有魅力的?”李瀾翮說:“你想聽我怎么說?”羅斐言緩緩拔出注射器。他不想再問了。標記覆蓋之后O的身體會很虛弱,李瀾翮被羅斐言抱回了臥室,躺在床上休息。羅斐言坐在床邊,習慣性地又剝了一個橘子。李瀾翮淡淡地說:“我不需要吃那個了?!?/br>羅斐言把剝到一半的橘子扔進垃圾桶,說:“哦?!?/br>李瀾翮說:“你如果今晚不走,就去把任務資料拿過來研究一下?!?/br>羅斐言拿過那摞資料心不在焉地翻看。是關(guān)于陶慎的資料。陶家的歷史比聯(lián)盟政府還要久遠。當?shù)厍蛸Y源剛剛顯露出枯竭跡象的時候,陶家就已經(jīng)開始投資探索外太空的宜居星球。他們是第一批在其他星系定居的人類。陶家掌控的星球有大量的礦產(chǎn)資源,也經(jīng)營著無數(shù)合法或者不合法的生意。聯(lián)盟政府上上下下六成的官員都和陶家有暗地里的生意往來,想要扳倒陶家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羅斐言只看了一眼就知道,這是高司令敷衍李瀾翮的手段。聯(lián)盟不可能動陶家的根基,如果陶家覆滅,灰區(qū)只會陷入更可怕的混亂中。他剛想順著說幾句,李瀾翮卻冷冰冰地說:“你也能看出來,高司令是在敷衍我?!?/br>羅斐言把話咽了下去,四處看看試圖打破這種窒息的平靜。李瀾翮閉上眼睛:“算了,睡吧?!?/br>羅斐言趴在床邊,很近很近地靠在李瀾翮身邊,聞著李瀾翮身上剛剛被標記過于是格外溫柔動人的信息素味兒,低聲說:“李瀾翮,說你喜歡我。”李瀾翮微微皺眉。羅斐言不依不饒地糾纏:“你說你喜歡我,喜歡我哪里都可以,好不好?”李瀾翮竟然被問住了。這種問題,嚴裂從來不會問第二遍,只要是拒絕回答的,嚴裂都不會再繼續(xù)問下去。可羅斐言和嚴裂不一樣,他仿佛有無窮無盡的精力要發(fā)泄在他身上,死纏爛打不依不饒,好像那個問題真的很重要,說出來就能改變世界一樣。羅斐言心里發(fā)苦。沉默了一會兒,他語氣微微有些古怪的飄忽:“你說一聲喜歡我,我?guī)闳€地方,好不好?”灰區(qū)是聯(lián)盟無法完全掌控的地區(qū)。有的零零散散灑落在各處,甚至首都星也有一片一片的灰區(qū)存在。但聯(lián)盟勢力之外的灰區(qū),可能是一個星球,一個星系,一片星云。這是一片完全不宜居的星云,星系里唯一的恒星已經(jīng)進入衰敗期,大量的有毒氣體包裹著一顆一顆的行星。在行星上仰頭看,只能看到一片白蒙蒙灰冷。這是只有冒險家才會到達的地方。可今天,這里來了很多豪華的飛船。飛船里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連舷梯都是極其高級的天然木質(zhì)材料,扶手包裹著純蠶絲絨布。地殼活動擠壓出來的山體被人工打開了一條秘密通道,幾架飛船緩緩飛進了山中。奚雨好奇地趴在舷窗上看:“這是什么地方?”嚴裂說:“不知道,我派人跟在傅岐川,發(fā)現(xiàn)他來到了這里?!?/br>奚雨有點興奮地亮起眼睛,鬼鬼祟祟地去摸嚴裂的槍,說:“你要殺了他嗎?”嚴裂捏住那個不老實的小爪子,握在掌心揉了揉,說:“我只是想知道我是誰,小雨,我想知道我的父母到底是誰?!?/br>那一排飛船開進山里,山體上的大門緩緩合攏,被風沙掩埋,再也看不見任何痕跡。嚴裂說:“走,進去看看。”他們的飛船繞開保衛(wèi)系統(tǒng),懸停在了山巒上方。嚴裂和奚雨跳傘下去,這里守衛(wèi)森嚴,到處都是巡邏的士兵。奚雨招招手,讓嚴裂鉆進沙堆里。兩個人鬼鬼祟祟地埋在沙子里,用手指扣出一個小洞觀察外面。嚴裂低聲說:“你有辦法進去嗎?”奚雨點點頭:“我就是干這個的?!?/br>嚴裂心里微微一痛,就因為他堅持聯(lián)盟是正義的,讓奚雨受盡了凌辱苦楚。差點……差點就救不回來了。奚雨緩緩從袖子里拿出一把針,捏著一根猛地扔出去。細針沒入巡邏隊伍最后的那個人脖子里,那人一聲不吭地躺下。緊接著奚雨開啟了信號擾亂器,讓巡邏飛機無法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有人暈倒。他鬼鬼祟祟地把那個暈倒的人拖進沙堆后面:“快快快,你假扮他一下。”嚴裂問:“你呢?”奚雨小聲說:“這里的守衛(wèi)沒有和我體型相似的,我從通風口進去?!?/br>基地深處,幾個老人坐在輪椅上,身上或多或少地都插著幾條管子。李將軍缺氧的喉嚨嘶啞著說:“岐川,準備的怎么樣看了?”傅岐川按下一個按鈕,大廳四周的高墻上,緩緩降下來幾十個透明的培養(yǎng)艙。有嬰兒、少年、壯年,男女ABO各種屬性都有。輪椅上的老人們呼吸紛紛急促起來,他們貪婪地用力仰頭看著那些年輕健康的軀殼,像是餓極了的吸血鬼見到了血液。傅岐川說:“這是最優(yōu)秀的三十具軀體,非常完好。各位如果有滿意的,馬上就可以安排移植手術(shù)?!?/br>很快就有人迫不及待了:“我!我要十三號!”傅岐川使了個眼色,一群醫(yī)生把那個老人推進了一間手術(shù)室里,墻上的培養(yǎng)艙也降下來,被一同抬進了手術(shù)室。那是一個二十歲的年輕A男人,肌rou飽滿結(jié)實,皮膚因為常年緊迫在培養(yǎng)液里所以格外嫩滑。培養(yǎng)艙打開之后,他短暫地睜開眼睛恍惚地看了一眼世界,又很快陷入了麻醉昏迷之中。奚雨趴在通風口偷看,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竟然……竟然真的有這種技術(shù),像傳說中的借尸還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