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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寄15歲,剛上高一,在一所非常出名的私立中學。這是高中以來第一次家長會。周淳被周母派了活兒,騰出一下午的空當來開會。課桌上放了寫了名字的紙條,家長們在各自孩子的座位上就坐。周澤找了一圈,在靠后的一排看見周澤和李寄的課桌挨在一起,便在周澤的位置上坐下。起先是班主任介紹情況,再是各科老師介紹情況,說的事情大同小異,無非是我們的教學好好好孩子們的情況好好好。接下來重頭戲來了——單聊。單聊通常只找一小部分學生的家長。說白了,成績差的,有問題惹了事的。班主任挨個叫需要的家長去辦公室溝通,剩下的家長在教室閑聊。滿屋中年人里唯獨周淳一個二十出頭的青年,還渾身生人勿進不要搭話的氣場,非常惹眼。班主任陸續(xù)聊了幾場,回來門前叫道:“李寄的家長?”周淳抬手示意:“是我?!?/br>班主任遲疑道:“您是李寄的……”周淳:“哥哥?!?/br>“噢……”班主任點點頭,又說,“您好像坐的是周澤的位置,周澤的家長呢。”周淳冷靜地回答:“還是我。”班主任表情詭異地看著他:“您是周澤的……”周淳:“哥哥。”班主任:“??”周淳:“嗯,周澤的親哥,李寄的……表哥?!?/br>班主任點點頭,再度打量了一下走上前的青年。周淳覺得,他仿佛又從班主任的眼里,看見了一絲……憐憫?接下來的半個小時,周淳知道了這種憐憫的由來。他被班主任與多科老師連番上陣數落,罵得狗血淋頭,涉及的問題各方各面。“周澤對同學不友好,差點和隔壁班的xxx打起來!你當家長的要管?!?/br>“李寄嚴重偏科,語文就是不及格!家長平時不輔導嗎?”“周澤也是啊,他的政治!雖然他應該是要學理的,但政治也不能不學??!家長,你不能也覺得政治不重要?!?/br>“李寄的數學是很好,但他總不交作業(yè),這樣不行……家長同志,你要起到監(jiān)督的作用?!?/br>“周澤的英語是很好,但他不能上課睡覺!這是課堂紀律的問題!家長你說是不是?”“還有,他倆上課總講話,這這這必須要糾正!”“我想給他倆換座位,他們還不同意,特別是周澤,死活說不行,家長要正確引導。什么都扔給學校,家長的作用呢?!”“你當家長的要……”“家長要……”“家……”每一個老師頭頂,都飄著一句話“家長干什么吃的”,將周淳重重環(huán)繞。周淳:“……”去你媽的家長會。兩個小兔崽子,回去整死你倆。【猶記當時年紀小】周淳和周澤第一次見到李寄時,產生了截然不同的印象。彼時周淳十八,自個兒的弟弟正處于貓嫌狗恨的年紀,對于家里又要來一個小鬼,只感到了不悅。但小李寄剛來坐了半小時,周淳便改變了想法——這小孩兒白白凈凈,往那兒安靜一坐,不怯不亢,很討人喜歡。與之相反,端著水槍趴在二樓欄桿上往下看的小周澤,心中充滿了不屑——哪兒來的弱雞,看著就不好玩,找茬欺負死他。第二天,周澤和李寄打了一架。故事的開場,小李寄正在花園里對著爸媽的照片神傷。小周澤突然出現,用水槍胡亂掃射時誤傷了李寄。他這誤傷的命中率還頗高,一滋就把人家手里的照片給澆進了泥里。小李寄登時紅了眼,撲過去拼命。小周澤本還略帶愧疚,可“對不起”剛開了個頭,就被撲倒在地,臉上挨了一拳。于是乎他立馬火了,翻身就揍了回去。小周澤原本以為這小子看著比他瘦弱,肯定不是他的對手,誰知有來有往竟然難纏的很,打得不分上下。等到周淳路過時,看到的就是兩個難解難分、鼻青臉腫的泥猴。周淳上去一手拎一個,讓兩人在門廊底下站著,隨手摸了根樹枝過來教訓。別家小孩兒初來乍到,有錯也打不下手,周淳便扯著弟弟的耳朵,往他身上招呼:“為什么打架?!”“就打!要你管!”小周澤一蹦三尺高,捂著耳朵叫囂,往李寄身后跑。周淳追了兩步,把人揪回來,又問:“是不是你先動手的?先前怎么跟你說的?!”周澤也不解釋,“哇啦哇啦”地瞎叫喚,對著他哥拳打腳踢,被接連敲了好幾棍。兄弟倆正鬧得厲害,旁邊卻忽然插進來一把清清亮亮的聲音。“是我先動手的。”周淳和周澤同時頓住,轉頭看向李寄。小孩兒的臉上還掛著泥巴和鼻血,一雙眸子小狗崽似的清澈:“別打了。我先動手的,不怪他?!?/br>他也不提周澤的水槍,直截了當地說了“對不起”。小周澤立刻大為感動,認為此人很講義氣,立馬跑去泥地里把照片撿回來,誠懇道歉,開始稱兄道弟。周淳無語半晌,隨口警告兩句,走了。他完全沒有料到后續(xù)發(fā)展。倆小孩兒不打不相識,自此結下友誼的果實。周澤送給李寄一把水槍,并逐漸發(fā)現李寄絕對不是個規(guī)規(guī)矩矩的好孩子。他們狼狽為jian,上房揭瓦,水槍從互滋打槍戰(zhàn),變成聯(lián)手偷襲別人,再變成聯(lián)手追殺別人。除了后院里養(yǎng)的狗,他們最喜歡的假想敵,就是某個喜歡擺大哥架子的少年郎——但凡路過花園,衣服干著進去,濕著出來,絕無例外??胺Q少年郎周淳最悲催的一段時光。【出外用餐跳蛋py一則】周澤對滿屋子低奢品十分不在意,任由一堆陌生人在衛(wèi)生間待著,領了李寄出門吃午飯。李寄心驚膽戰(zhàn)地耳聽八方,低頭舔舐干凈周澤的手指,一個黑色的圓球冷不丁映入眼簾。李寄不由一驚,卻不敢多言,順從地讓周澤把這個稍大的跳蛋喂進嘴里。周澤順手在他嘴里攪了一下,收回來慢條斯理地抽紙擦拭:“上下兩張嘴都給我閉緊了,不然這兩個,你都得給我吃進后面去。”1107的同學嚼著薯片,歡快地說拜拜,回頭吐槽那個叫李寄的同學——“你說這人,連個'再見'都不說!”周澤坦然地住著學生宿舍,在吃上卻無法不講究。李寄選了一家稍近的意大利餐,開了十分鐘的車,停在一棟不起眼的會館后頭。周澤尚算滿意,挑了個臨窗的小隔間,坐下翻看起菜單。女侍應候在一旁點單,不住瞥兩個年輕男人的臉。都好j8帥喲!??侍應:“兩位要不要嘗嘗我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