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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反而使得兩人之間的氣溫迅速升高,周蘭木面色酡紅一片,像是喝了酒一般:“上次告訴你,我早些年在宗州的時候,就一直想見你,想結識你,想對你說……”楚韶用力閉了閉眼睛,額頭上青筋暴起,終于沒忍住翻身把他重重地壓在了身下。“你是不是以為,我真的不敢對你做什么?”楚韶雙手掐著他的肩膀,居高臨下地看著對方,故意用一種輕佻的語氣問道,“從我第一天遇見你,你便開始故意……真當我看不出來?”周蘭木毫不閃躲地看著他,甚至眨了眨眼睛:“我知道你看得出來啊,所以你想做什么……求之不得?!?/br>楚韶喘了幾口氣,歪了歪脖子,勉強平靜了幾分:“你不要這樣,你聽我說……”但他還沒有把這句話說完,便感覺恍惚之間,周蘭木的手已經穿過了他前襟的衣衫,撫在了他的胸口上。那只手如此冰涼,不像是手,倒像是一塊冰浸的玉石。第31章訴衷情楚韶一個激靈,終于顧不得許多,用力把身下的白衣公子甩了出去。周蘭木完全沒有防備,從床榻上仰面跌了下去,重重摔在楚韶剛剛鋪好的褥子上,也幸好褥子綿軟,他才沒有受傷。只是他頭上束發(fā)用的青玉簪子卻順勢直接飛了下去,砸到了不知哪個角落里。粉身碎骨的聲響在房間內炸裂開來。一片寂靜,墨黑的青絲散了一臉,周蘭木伏在地上,沒有起身,楚韶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覺得他似乎在發(fā)抖。他想伸手扶他起來,卻又覺得此情此景不該做此動作,于是只好僵持著沒動,喑啞又艱難地道:“你……自重。”周蘭木散著長發(fā),眼尾通紅地抬頭看他,似乎在很努力地克制著,才沒有掉下眼淚來:“從宗州到中陽,你有那么多紅顏知己、藍顏知己,全天下人都知道……將軍風流無雙,為什么我不可以?”他跪在褥子上,費力地往前爬了幾步,拽住他的衣角。楚韶瞧見他艱難地壓抑了好久,才露出一個刻意又輕佻的笑來:“我不圖你什么東西,你也不必對我負責,不過只是你情我愿的關系罷了,你不用想那么多的。”若是這話在他用風水香試探之前說出來,楚韶或許還會疑心,這個人求的到底是什么。但如今他清楚明白地知道了,周蘭木求的……只是他。可惜他給不起。楚韶內心復雜,良久才輕輕覆在他的手上,鄭重地喚他:“恒殊。”周蘭木盯著他,微微抬了抬眼,神情有種疑惑的天真:“嗯?!?/br>“沒有知己,”楚韶聽見自己說,他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才肯把這些年來的偽裝吐露得一干二凈,“沒有風流韻事,我從來都沒有與旁人‘玩’過,所以也不會跟你。我這輩子只愛過一個人,他死了,我永遠不會去愛別人,你不必……”周蘭木抬頭看他,因為震驚,一雙眼睛中情緒閃爍:“那你從前……”“你以為我真的是戚瑯手下的大紅人,他真的對我一分疑心都沒有么?若不如此,恐怕他早就容不下我了?!背貨_他一笑,艱難地說道,“就算是從前……臨江仙本就是我的人開的地方,樓里收留許多孤女,因有我的名頭,旁人不敢隨意欺侮,倒也讓她們過得輕松些?!?/br>他沒有繼續(xù)往下說,周蘭木卻明白了他的意思。真的,還是假的?他茫然地想著,楚韶是不是知道了什么,為什么要說這樣明顯的假話……可仔細想來,他竟一時也不能斷定這是不是假話,只好聽他繼續(xù)說。“這么多年,我為自己樹下這樣的聲名,不過是為了保命罷了?!背匾崎_了自己的手,苦澀一笑,“從前為了讓先帝放心,如今為了讓戚瑯放心,我本是貪生怕死之人,不得不如此。若讓你誤會,是我的錯,可我不能……”真的,還是假的?周蘭木低著頭,良久才回過神來,撈起一樣東西來放進楚韶手中,沖他凄慘地一笑。這笑容太過勉強,但是周蘭木笑慣了,即使勉強也笑得很動人。半晌屋內才響起他哽咽的聲音:“你活得……有這么累么?”“是,旁人瞧我風光無限,愛我一身虛假聲名,可我其實只是一個貪生怕死的小人,擔不起你的感情。”楚韶垂著眼眸,靜靜道,“恒殊,你是個極好的人,我視你為摯友?!?/br>周蘭木輕輕笑了一聲,沒答話,有些茫然地伸手攏了攏自己的頭發(fā),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楚韶喚他:“恒殊……”周蘭木卻疲憊地沖他擺了擺手,轉頭跌跌撞撞地出了房門,臨走前還不忘把他的門仔細掩好了。楚韶坐在榻上,輕輕地閉上了眼睛。半晌,他才低頭看向自己的手里。周蘭木剛剛放在他手里的是他被扯下來的鑲玉腰帶,此刻被緊緊握著,透出玉石特有的徹骨寒意。冬日里雖未落雪,風卻不小,周蘭木從房中出來之后,正好被迎面一陣風吹得清醒了幾分。真的,還是假的?他覺得自己腦子很亂,抬眼去看,發(fā)現(xiàn)自己面前是走廊上一扇窗,沒有關好,正孤零零地大開著。周蘭木走近些,站在窗前吹了會兒風,思索片刻后,突然縱身從窗上跳了出去。他仔仔細細地關好了窗,才輕巧地躍上了屋頂。白滄浪正坐在屋檐上,笑吟吟地看著他,斗笠上的長紗和未束的長發(fā)被風吹得凌亂一片:“好可惜,我還以為能聽上一出活春|宮?!?/br>周蘭木沒吭聲,走到他身側坐了下來,白滄浪打量了他兩眼,嘖嘖道:“說起來真不可思議,你去投懷送抱,居然失敗了?!?/br>“他說的這些話,是真的,還是假的?”周蘭木怔然地坐著,語氣很疑惑,“我還以為……凡是有幾分姿色的人,他都不會拒絕,可他為什么要對我說這樣的話?”白滄浪見他自言自語,不禁道:“我覺得……倒是挺真的?!?/br>“可這若是真的,我從前所知道的一切,又算什么?”周蘭木不理他,繼續(xù)說道,似乎在問自己,“我從前以為自己不夠了解他,后來我覺得我了解了,可今日我又不懂了,他到底想要什么?”他皺著眉,嗤笑了一聲:“哈,貪生怕死,難道貪生怕死便可以踐踏旁人么?荒謬?!?/br>“你到底在說什么呀你?”白滄浪被他吵得滿頭霧水,胡亂擺了擺手打斷他,“這招算是失敗了,你之后打算怎么辦?”“還能怎么辦,自然是照原計劃行事,”周蘭木心情不佳,話語也不似平時那般溫和,“除了這種關系,我還有得是辦法?!?/br>白滄浪道:“是,我只怕你心軟。”他仰頭看著霧蒙蒙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