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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踩著自己的裙角,腳下一絆,驀地摔在地上。 此時黑燈瞎火,承德侯府的柳管家急著帶人去山上,加上馬蹄聲混亂,竟一時間沒有注意到摔在路邊的柳明月,與她擦肩而過。 柳明月爬起來想要去追,卻看到另一道身影沖了上去。 正是先前被她攆到一旁的裴慎。 柳府的管家見馬前忽然沖出一道人影,急急剎住馬蹄,這才沒有讓馬踩到人。 他心急去找府上的大姑娘,此刻被個陌生的小子攔住,頓時氣上心來,一鞭子揮在了地上: “讓開!” 第3章 馬車 他們承德侯府精心養(yǎng)大的嫡姑娘,…… 何人敢攔柳家的路? 鞭子帶著銳利的破空之聲,朝著裴慎抽去! 柳管家手里的雖然只是馬鞭,但傷人 也極為疼痛,若這一下子抽實了,眼前的人怕是要吃些苦頭。 熟料裴慎卻未曾躲避一下,他甚至伸手迎著鞭風(fēng)而去,精確無比的抓住了鞭尾。 柳管家面色沉了下來。 這人從何處而來?竟然空手來抓自己的馬鞭? “柳叔!” 柳管家冷哼一聲,抽回鞭子,正要再抽一鞭,一道熟悉的聲音自身后傳來。 是大姑娘! 柳管家匆忙回頭,這才發(fā)現(xiàn),那跌坐在路邊的人影,赫然就是他要去找的柳明月。 “快,快去把大姑娘扶起來!” 柳管家一邊急切地吩咐,一邊下馬親自跑去扶人,而馬車上的兩個丫鬟,此刻聽聞外面的動靜也接連沖了下來。 “大姑娘,您去哪兒了?”一個扎著雙鬢的丫鬟撲到剛被扶起來的柳明月身邊,雙眼通紅,似是哭過,“奴婢把整個崇安寺都找過去了,都沒尋著您人。” 柳明月抬眼,認出這是十年前跟著自己上山敬香的貼身丫鬟之一,白露。 而另一個丫鬟寒霜,則站在白露身后,手里還抱著一件披風(fēng)。 “姑娘?!币娏髟绿а劭此?,寒霜上前一步,將披風(fēng)展開給柳明月系上,“夜間涼,您白日里穿得少,可別凍著。”至于在系帶子時,看見柳明月身上沾的草屑,寒霜手指微頓,只伸手將她發(fā)上明顯的幾個輕輕彈開,沒有多言。 “就你會討好姑娘。”白露在一旁小聲嘀咕。 柳明月聽到白露的話,掩下眼底的厭惡 ,若是上輩子的她,或許只當做白露心直口快,但現(xiàn)在…… 她還沒有開口,一旁的柳管家已經(jīng)聽不下去,冷著眼掃了過去:“大姑娘剛回來,你吵吵鬧鬧的像個什么樣子?一樣是姑娘身邊伺候的,寒霜知道讓馬夫回來報信,你會什么?” 柳管家對白露意見很大,先前他得了信帶人趕到鎮(zhèn)上時,追問大姑娘不見之前的細節(jié),可白露卻一問三不知。 什么都不知道也就罷了,還使勁兒哭,好在寒霜知道她這脾氣,早早的就把她鎖在了客棧客房里,不然按照她那樣子,怕是要把大姑娘失蹤之事哭鬧得人盡皆知。 柳管家平日在府里還是極有威望的,此刻一開口訓(xùn)斥,白露立刻噤了聲。 然后他這才得空詢問柳明月究竟發(fā)生了何事。 柳明月在路上早就想好了說辭:“白日里人多,我和白露寒霜走散了,不小心走到了寺廟后山。地面濕滑,我從山上滾了下來,摔傷了腿。多虧先前攔馬的那位公子相助,這才回到鎮(zhèn)上?!?/br> “什么?摔傷了腿?”柳管家聞言大吃一驚,來不及分辨柳明月的話里有幾分真假,畢竟光摔傷這兩個字就足夠讓他提心吊膽的了。 這京都城里的姑娘們向來嬌貴,更別提他們承德侯府精心養(yǎng)大的嫡姑娘,便是平日里手上破個口子,都是慎而重之的事情,更何況傷到腿呢。 柳管家此刻恨不得立刻帶著全部人馬打道回府,最好 讓貴妃娘娘從宮里請個太醫(yī)回來瞧瞧才是,可偏偏這里還站著一個外人。 他只能吩咐白露寒霜趕緊扶柳明月去馬車上歇著,然后這才將視線投到不遠處的裴慎身上。 裴慎自沖出來攔馬,就被不少道目光打量。在柳明月提到是他“相助”之后,這樣的目光更甚。 他自然知道柳明月說的都是謊話,可是寺廟廂房里發(fā)生的事兒,說出來兩人都是死路一條,所以他也只能頂著承德侯府眾人的目光,將柳明月的說法認了下來。 柳管家先前沒有仔細去瞧裴慎,如今認真打量,一眼便看到了他身上沾著與柳明月一樣的草屑,心里頓時咯噔一聲。 但事關(guān)大姑娘的名聲,柳管家面色不變,只上前一步,抱拳給裴慎鄭重道了個歉:“在下承德侯府管家,先前尋人心切,險些誤傷了公子,還望公子見諒。” 他雖然人至中年,但拿得起也放得下,此刻致歉的態(tài)度很是誠懇。 裴慎也沒有被他那鞭子真的抽到,自是不會計較。 只柳管家的話還沒有說完。 “不知公子是哪家府上的,今日幫了我家姑娘,改日我承德侯府一定專程上門致謝。”柳管家語氣平和,只眼底閃過一絲冷意。 兩人身上沾了一樣的草屑,委實奇怪。 此刻他先將這男子家世問個清楚,若他真占了自家大姑娘便宜,日后定要帶人找上門去將他千刀萬剮。 誰料裴慎淡聲道:“我非京城人士?!?/br> 柳管家微微蹙眉,還準備繼續(xù)追問,可忽然看到不遠處有幾個官兵舉著火把走了過來,定睛一看竟是羽林軍。 好端端的,羽林軍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山下的小鎮(zhèn)? 要知道羽林軍直屬皇室,除了當今圣上和榮親王,再無其他人能夠調(diào)動。 等等,榮親王…… 柳管家想至此臉色頓時一變,他掃了一眼裴慎,又想起柳明月失蹤了半日之事,心下轉(zhuǎn)過了幾種最壞的可能。但是等那幾位羽林軍走近了,他卻收斂了神色,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一般,轉(zhuǎn)身迎了過去。 “幾位軍爺?!绷芗疑锨肮笆中卸Y,比先前和裴慎致歉的態(tài)度還要恭敬幾分,“在下承德侯府管家,斗膽問一句,榮親王殿下可是得了我家大姑娘摔傷的消息,這才派幾位軍爺前來詢問?” 什么? 大姑娘摔傷了? 幾個羽林軍互相對視一眼,眼里都是疑問。 他們的確是跟著榮親王上山尋承德侯府大姑娘來著,但得到的消息是柳姑娘失蹤,此刻怎么又變成了摔傷。 “大姑娘摔得可嚴重?”領(lǐng)頭的羽林軍謹慎問話,他是知道承德侯府這位大姑娘正在與榮親王議親的,否則今日他們也不會為了尋她而大張旗鼓地跟著榮親王跑到京郊來。 這位說不準就是未來的榮親王妃,言語上自然不能得罪。 只是他還隱約知道一點內(nèi)情。 王爺此行不單單是為了關(guān)心柳姑娘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