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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手按在腰帶上—雖然他沒有帶著那柄橫掃千軍,飲血無數(shù)的九尺長刀,但腰際的長鞭還是足以讓他把方代月的頭顱像西瓜般狠狠地砸得稀巴爛。商柔躺在聞蕭伶的懷中,當然感到他正準備出手。他立即緊緊地抱著聞蕭伶的雙手,向方代月大叫道:「跑!」方代月雖然知道聞蕭伶心狠手辣,但還是想不通為何現(xiàn)在還懶洋洋地抱著商柔的聞蕭伶會突然對自己不利,只是認真地說道:「聞蕭大人,我愿意隨您進宮向陛下請罪??」商柔心里大叫不好,聞蕭伶想要的才不是方代月向牧晚馥請罪!他想要的是方代月的命!「jian夫yin婦,倒是深情款款?!孤勈捔驵托σ宦?,他掙開商柔的手,改為捏著商柔的下巴,用力得商柔覺得自己的下巴也要碎裂了。「可惜我最是討厭看見伉儷情深,不過嘛,爽快地殺掉你們倆倒是沒意思了?!孤勈捔婀创揭恍?,似乎想起什麼有趣的事情。聞蕭伶橫抱著商柔,輕巧地翻身跳到走廊上。他運起輕功,優(yōu)雅地跳到墻上,幾個起落便遠去,只留下了還被封著全身xue道的方代月。天亮後不久,晨霧還沒有消散,趙公公就匆匆地趕到陸府。現(xiàn)任陸家家主陸萱正在床上跟他前幾天剛納的第十八房侍妾翻云覆雨。這小妾美艷放/蕩,主動騎在陸萱身上搖來晃去。陸萱正舒舒服服地享受之際,卻聽見一陣敲門聲。「今天沐休!」陸萱以為是奴仆催促自己梳洗,便沙啞著聲音說道。「老爺,趙公公在外面候著呢。」「老趙??」陸萱皺眉,小妾對於陸萱的走神有點不滿,便使勁坐下去,陸萱幾乎就守不住。陸萱抱起小妾翻身把她壓在身下,大聲說道:「老趙怎麼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來,趙公公似乎等不及了,他在門外大叫道:「陸大人,昨夜陛下把公子賜給禮部主事方大人,現(xiàn)在陛下要陸大人宣旨把公子接回宮中!陸大人請盡快吧!」陸萱的滿腔情/欲頓時煙消云散,他赤裸裸地從床上坐起來,懵然說道:「哪里來的禮部主事?」他連忙彎身從床下?lián)炱鹨路?,忍不住埋怨道:「陛下這是瘋了!」這不是問句,而是肯定句。小妾還想撒嬌,陸萱已經(jīng)扯著那小妾的手,催促道:「快點替我更衣!」聞蕭伶把衣衫不整的商柔抱在懷中,在京城的屋頂上任意地起落,懷中抱著一人對他的行動并沒有造成任何困難,他依然衣袂飄飄,青絲飛揚,宛若謫仙。騰云駕霧使本就衣衫單薄的商柔愈發(fā)寒冷,他忍不住叫道:「聞蕭伶你瘋了嗎!」「你再是膽敢多說一句話,我就從這里把你丟下去,保證你會摔得支離破碎,連陛下也認不出你的尸體?!孤勈捔孑p輕地落在某幢三層高的紅磚小樓上,笑吟吟地說道。商柔微微轉(zhuǎn)頭往外面看,看得他心中發(fā)涼—這種高度一定可以讓他摔死。雖然聞蕭伶看似已經(jīng)收起怒氣,但商柔知道這個抱著自己的男人絕對可以狠下心腸把自己高高地摔下去—他當年曾經(jīng)硬闖後宮,幾乎在眾目睽睽之下把自己虐殺,讓自己作了半年的惡夢。自己勢孤力弱,的確不能過於招惹聞蕭伶。只要留得這條性命,總會有辦法的。「你打算帶我去哪里?」商柔把衣襟攏好,勉強保持冷靜地說道。「當然是帶你去玩啊。」聞蕭伶彎起眼角,甜絲絲地笑道:「義兄拋棄你了,我這個義弟自然得好好照顧小嫂子?!?/br>商柔剛剛想開口說話,聞蕭伶已經(jīng)施展輕功,彷佛是為了嚇倒商柔,他刻意愈跳愈高。甚至還躍到城樓的尖頂,恍若凌波仙子,任由春風拂臉。二人身處於茫茫云海之中。前無古人,後無來者,身下盡是云蒸霞蔚,的確蔚為壯觀。春霧凄迷,裊裊地繚繞著城樓。聞蕭伶遠遠眺望,隱約可見遠方的玉樓金殿,猶如人間仙境。想起那個居於深宮的人間絕色,聞蕭伶的眼神不禁變得柔和,他低頭向商柔笑道:「可惜今天有點薄霧,看得不夠遠?!?/br>聞蕭伶如愿地看見商柔臉色蒼白。其實商柔不畏高,以前陸萱抱著他逃出皇宮時,他也不太害怕腳下的高度,但聞蕭伶畢竟喜怒莫測,加上這膽大包天的男人現(xiàn)在幾乎就是一腳站在尖頂上,霧氣早就把尖頂吞噬,他如同憑空站著,商柔只覺得自己會隨時都會掉下來,不自覺膽怯地抓著聞蕭伶的衣襟,埋首在他的懷中,根本無心觀賞風光。「現(xiàn)在倒是小鳥依人嘛。」聞蕭伶慢悠悠地說了一句,還捏了捏商柔的臉頰。他帶著淡香的柔軟烏發(fā)拂落在商柔臉上,商柔卻是甚至不敢撥開他的頭發(fā)。聞蕭伶玩膩了才輕飄飄地躍下城樓,又繞了京城跳躍了大半圈,直到商柔被搖晃得幾乎吐出來,聞蕭伶總算來到他常來的妓院賞月樓前。一旦回到大街上,商柔就感到全身都是濕漉漉的,應該是霧氣全都在肌膚衣衫上凝結(jié)成水。他有點著涼,不禁打了個大大的噴嚏。聞蕭伶的發(fā)梢也沾著水珠,一雙墨眸被水洗過似的清亮明媚。他似笑非笑地低頭看了商柔一眼,然後大步踏進門扉半掩的賞月樓里。現(xiàn)在還是早晨,賞月樓剛剛關門不久,但老鴇看見聞蕭伶熟悉的身影,當然是上前陪笑著說道:「現(xiàn)在還早呢,聞蕭大人怎麼來了?」她剛剛開口就看見聞蕭伶懷抱一人—竟然是個男人。舉世皆知聞蕭大人戀慕陛下,但他平日寵愛的都是些萬里挑一的美艷女子,不知為何今天竟然看上一個普通的男人。「幫幫我??」商柔還沒有說完,聞蕭伶就笑瞇瞇地吩咐道:「不許讓任何人進來。一個人進來,我就割斷你的一根指頭?!?/br>聞蕭伶看起來像開玩笑,但老鴇知道他是認真的。他上次跟陸萱在這里爭風吃醋,曾擱下狠話說誰敢勸架就割掉誰的舌頭—最後那個上前勸架的歌姬就這樣被割掉舌頭,失去賴以維生的技藝,幸好陸萱之後給她贖身,讓她在陸家侍候。聞蕭伶隨手丟出一塊銀錠給老鴇,一個起落便掠上樓梯。老鴇捧著份量不輕的銀錠,心想這聞蕭大人雖然高傲任性,卻不屑干出強搶民女這種事情。反正大部分女人見到他都走不動路了,更別說拒絕他的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