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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得到什麼?一副殘軀,一顆支離破碎的心,這就是自己最後得到的。天空零零碎碎地下起秋雨,秋雨濕寒,商柔膝上的傷口又隱隱作痛。商柔穿過大街小巷,來到京城的邊緣,走進(jìn)城郊里,雨幕之中只看見被雨點(diǎn)打落得彎腰的芭蕉葉。商柔踩著木屐,四處尋找著那道通往大悲寺的石階,卻始終沒有找到。他的腦海里全都是昔日的畫面,牧晚馥傾斜著油紙斜保護(hù)自己,還有他在雨中那溫柔的微笑。為什麼他們之間會變成這樣的?到底是什麼出錯了?明明兩情相悅,怎麼他就變心了?雨絲拍打著商柔的臉龐,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只感到雙腿愈來愈疲累。正如遍尋不獲的大悲寺,自己和牧晚馥的情也早就消逝在某年某月。原來走得太遠(yuǎn),早就迷路了,再也找不到當(dāng)初堅持付出的理由。他抬頭望向陰郁的雨天,突然覺得,或許他一人真的走不下去了。終於,商柔放棄了。放棄了尋找大悲寺。也放棄了尋找那顆或許從未存在過的真心。他喘著粗氣,跌跪在布滿落葉的石磚上,任由雨點(diǎn)啪啦啪啦地敲打著石磚,把他淋得濕漉漉。秋雨稍歇。商柔最終還是沿路折返,他想快點(diǎn)回到許府里,見到那些真正重視愛惜自己的人—婉兒丶許成儒丶陸萱和凌綠。以後不用再如履薄冰地依賴著那些如同朝露般苦短的寵愛了。情根深重,牧晚馥的溫柔是毒藥,一開始是甜蜜,剩下的只有無窮無盡的苦澀,讓自己遍體鱗傷卻無法解脫。自己從未想過離開他,現(xiàn)在是他不要自己了。商柔轉(zhuǎn)身走進(jìn)小巷里,從這里可以快點(diǎn)到達(dá)許府里。突然,商柔感到有人從身後走來,他來不及回頭,一記悶棍就突然敲在他的後腦。他眼前一黑,就這樣暈倒過去。====許成儒不是沒想過牧晚馥會很快地發(fā)現(xiàn)當(dāng)中蹊蹺。商柔還是太天真了,牧晚馥是皇宮的主人,這里發(fā)生的任何事情都逃不過他的耳目,許成儒根本沒想過自己會善終。所以當(dāng)牧晚馥從獵場回來,深夜召見許成儒時,他已經(jīng)帶著相印前往留云宮,甚至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血濺三尺。只是沒想到商柔會不見了,許成儒本來算好當(dāng)牧晚馥回來時,商柔應(yīng)該已經(jīng)走遠(yuǎn)了。有了陸萱的幫忙,至少可以拖延一點(diǎn)牧晚馥找人的時間—可是,商柔呢?許成儒抓緊懷中的相印,他還記得牧晚馥把相印賜給自己的當(dāng)天是何等的風(fēng)光萬千,他沒有後悔以官位換來好友的解脫—但商柔呢?到底是誰把他抓走了?留云宮的書房很幽暗,只在案頭點(diǎn)起一根鮮紅的蠟燭,牧晚馥正站在窗邊,側(cè)身對著深秋的月色。牧晚馥穿著一身深紫色的長袍,里面是一件灰色的長衫,棕發(fā)只以金簪簡單地挽起來,看起來美麗高貴,氣質(zhì)非凡,本該是彷若謫仙,然而燭光若隱若現(xiàn)地灑落在他溫柔秀麗的側(cè)臉上,卻帶有幾分說不出的鬼魅之氣。他手里把玩著一件事物,昏暗中許成儒也看不清楚那東西的模樣。牧晚馥聽見許成儒跪下來才回過頭來,他在案頭後俯視著許成儒,幽幽地道:「許愛卿,今天是滿月?!?/br>雖然牧晚馥的語氣淡淡的,聽不出喜怒,許成儒卻是聽得有點(diǎn)頭皮發(fā)麻。平日他有膽子以諫官的身份跟牧晚馥據(jù)理力爭,但無論如何,自己現(xiàn)在是搶走了皇帝養(yǎng)在深宮里的侍妾,從某個角度來說,自己的確是理虧。「朕本該跟自己的愛妃在一起賞月的?!鼓镣眇ノ罩种械臇|西,凝視著許成儒道:「所以,許愛卿把朕的愛妃帶到哪里了?」許成儒緩了緩神道:「冷宮的大火??」「許愛卿尚未娶妻,或許還不明白,朕不至於把枕邊人的尸身都錯認(rèn)?!鼓镣眇ポp輕地截口。「微臣真的不知道。」「不知道?」牧晚馥淺淺一笑,他輕巧地取下掛在墻上的寶劍巨闕。巨闕乃帝王之劍,傳說當(dāng)年牧晚馥在不周山求得巨闕,承天之命成為真龍?zhí)熳樱釕{此劍在戰(zhàn)場上所向無敵,一直戰(zhàn)到皇宮宮門,最終得以君臨天下。巨闕從古至今飲血無數(shù),先帝和諸位皇子公主當(dāng)年就是死在那寒光凜冽的劍鋒下。帝王之劍尚未出鞘,卻已是殺氣騰然,他連著劍鞘把巨闕抵在許成儒頸邊,重逾千斤的利器在牧晚馥那漂亮纖細(xì)的手腕中卻是如同繡花針般輕盈。「君臣之道,恩義為報。許成儒,朕許你丞相之位,讓你可以大展拳腳,厲行變法,這就是你給予朕的回報?」牧晚馥微笑著,卻是字字誅心,都是擊中許成儒心里最脆弱之處。作為一個臣子,許成儒臣服於牧晚馥的治國理念。作為一個朋友,他卻無法接服牧晚馥對於商柔的冷淡薄情。所以他猶豫到現(xiàn)在才出手。他很明白,一旦出手,自己和牧晚馥的君臣之誼就再無挽救之馀地,而他是非常愿意追隨作為皇帝的牧晚馥。許成儒側(cè)頭看著那雕滿古老文字的劍鞘,每一筆劃就如同一個死不瞑目的幽魂,正在冷冷地盯著他看,彷佛在指責(zé)他作為臣子竟然膽敢伸手去管皇帝的家事。牧晚馥和商柔鬧成什麼地步也好,他也從來不會讓私情影響他的決策能力,商柔和許成儒的交情極佳,但商柔幾次失寵復(fù)寵,都不曾影響許成儒的地位,牧晚馥從來最看重許成儒的能力而并非他和商柔的裙帶關(guān)系,這也是許成儒一直對於牧晚馥感到佩服的地方。這個帝王彷佛根本不會被感情所cao縱,他的治國能力永遠(yuǎn)都如此完美,所以作為諫臣的許成儒是沒有理由插手干涉後宮之事。「微臣是真的不知道?!沟S成儒卻還是抿緊唇角說道。牧晚馥的脾氣很好,平日就算自己直言勸諫,只要是言之有物,他就不曾動過氣,但現(xiàn)在雖然牧晚馥還在笑著,許成儒卻很肯定他并不像表面上那麼愉快。「真奇怪,莫非朕的愛妃是一人跑出來的?」牧晚馥語帶笑意。他輕輕地拿冰冷刺骨的劍鞘貼著許成儒的頸項磨擦著,如同蛇信在反覆地舔著許成儒的喉嚨,彷佛下一刻就會咬斷他脆弱的喉管,使他全身都泛起雞皮疙瘩「微臣的確把商柔帶出來了??」許成儒看著燭光無法照耀的黑暗處,沙啞地說道:「但他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