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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br>二人坐在房間的軟榻上,陸萱還帶了酒過來,他一邊喝著酒,一邊擊節(jié)高歌道:「眼看他起朱樓,眼看他宴賓客,眼看他樓塌了??」商柔雖然曾經(jīng)是駙馬,但他跟京城的豪門世家都沒什麼交情。陸萱提起的家族,他也只是隱約記得自己以前見過他們而已,但想起那些曾經(jīng)活生生的人只因這莫須有的罪名而被殘殺,內(nèi)心難免戚戚。「我當時肩負整個陸家,不可能就這樣跟著他打天下的??」陸萱喝醉之後就開始胡言亂語,他緊緊地抱著商柔,商柔拍拍他的背部,柔聲道:「總會過去的??他??就是這樣無情的人?!?/br>陸萱喝得倒在商柔身上呼呼大睡,商柔看著他毫無防備的睡顏,心里不禁嘆息,明明就沒有比自己大上多少歲,卻已經(jīng)背負著如此沉重的責任。相比起來,自己那些風花雪月的苦惱是如此的微不足道。對於牧晚馥和陸家之間劍拔弩張的關(guān)系,其實商柔不是全然不懂,但自己不過是個無關(guān)大局的螻蟻而已,自己的心向著哪邊,牧晚馥估計都不會在意,自己又沒有出賣背叛任何人,若陸萱在自己身邊能夠獲得一夕的安寧,那商柔很樂意讓他留在這里。商柔攙扶著陸萱,把他放到自己的床上,又替他寬衣和脫下靴子。凌綠端著醒酒湯進來,看見臟兮兮的陸萱就這樣躺在商柔的床榻上呼呼大睡,連忙說道:「公子,隔壁房間還有一張軟榻,小的把陸大人送去那里吧。」「隔壁房間也許久沒有打掃,還是別麻煩了?!?/br>「公子,這里是您的床,若是被陛下知道了??」「我不說,你不說,誰會知道呢?」商柔彎身為陸萱掖好被子,然後帶著凌綠走出房間,低聲道:「我們別吵著他了?!?/br>凌綠實在沒好氣了,這陸萱在彩霞館里蹭吃蹭喝,連商柔的床也上了,還真的沒有見過那麼不要臉的男人。「公子,您還是少跟陸大人說話吧。誰都知道,這場巫禍直指的就是陸家,意在把所有跟陸家交好的權(quán)臣都清除?!沽杈G壓低聲音說道:「之前陛下被伏擊下毒,有許多傳聞都說是陸家在背後cao作,企圖謀朝篡位?!?/br>商柔蹙眉道:「陸家不過是在當年陛下起兵時沒有助他的一臂之力,不至於意圖謀反吧?!?/br>凌綠的聲音放得更輕道:「小的也是道聽途說的—聽說陸家手里還養(yǎng)著一群精兵,當年本來是想趁先帝和陛下兩虎相爭時乘機奪位的,哪知陛下兵貴神速,一下子就坐到龍椅上?!?/br>「若陸家真的圖謀不軌,怎麼可能??讓你知道?」商柔想起上次在虹橋?qū)m看見太后和陸萱—這兩人之間的確有聯(lián)系,但那聯(lián)系到底是什麼呢?「這可是公開的秘密,陸家根基太深,陛下以前動不了他們而已,現(xiàn)在聞蕭大人回來了,他就是陛下手中之劍,又有許大人這鐵面無私的戶部尚書幫忙,這些日子已經(jīng)替陛下清除不少人了,別人都說,陸家的好日子到頭了?!沽杈G見商柔的神色松動,以為他是被自己說動了,連忙多說幾句。商柔看著房間的方向,嘆道:「陸萱也是可憐?!?/br>「可憐什麼?他們可是謀反!」商柔搖搖頭,他垂眸想了半晌,說道:「就算是他??當初都是起軍謀反,不過是個弒父奪位的人而已,這權(quán)力的斗爭中哪有絕對的好壞。」他本來也以為世上只有黑白兩色,但或許是在宮里待得久了,也漸漸明白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好壞從來都沒有一個絕對的標準。巫禍席卷京城,人人自危,一時之間風聲鶴唳,誰都不知道那個冶艷嬌媚,卻又是心狠手辣至極的聞蕭伶什麼時候會拿著尚方寶劍來敲自己的家門。「今天聞蕭伶奉命抄平西侯的家,平西侯夫人出來阻擋官兵,聞蕭伶一劍就把她的頭顱割下來了?!龟戄娼裉煊謥砹?,他苦笑道:「聞蕭伶本來已經(jīng)狂傲殘酷,現(xiàn)在他手中還有一把尚方寶劍,可真的遇神殺神,遇佛殺佛了。」「只要手執(zhí)那把劍,就沒有人能拿他怎麼樣嗎?」商柔不禁齒冷,就算他跟平西侯夫人并不認識,那也是一條人命,而且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婦人的性命。「自陛下登基之後,這是他首次把尚方寶劍賜予大臣,而且聞蕭伶獲賜的權(quán)力是可以不經(jīng)三法司會審斬殺任何人,沒有任何限制,連大理寺也不能唯他是問,全天下只有陛下可以阻止他?!?/br>商柔不明白,為什麼牧晚馥要把如此強大的權(quán)力賜給本就乖張高傲的聞蕭伶。「可是??那些人是無辜的??」陸萱嘆了口氣,說道:「若是陛下像你這般婦人之仁,他十幾年前就死在後宮里?!?/br>「就算是婦人之仁,總比濫殺無辜好?!股倘釄猿值卣f道。陸萱拍拍商柔的腦袋道:「你是個好孩子?!?/br>他舒服地倒在軟榻上,打著呵欠道:「說起來,你倒是不吃聞蕭伶的醋。」商柔失笑道:「吃他的醋?為什麼?」「聞蕭伶可是陛下的劍。」商柔喝了一口酒,他的臉頰泛起淺淺紅暈。他仔細思索片刻,說道:「如果可以的話,我寧愿成為陛下的盾牌,為他遮風擋雨。」「你??何必委屈自己呢?」陸萱躺在軟榻上,高高地把酒壺傾斜,伸出舌頭接著美酒。他喝夠了才搖頭道:「陛下最不需要的就是軟肋和盾牌,他的盔甲已經(jīng)很強大了?!?/br>商柔低頭道:「我知道,從來??都是我一廂情愿而已。」====陸萱知道自己又說錯話了,正想說些話彌補之際,商柔卻站起來道:「陸萱,你等一下?!?/br>商柔走進屏風里,過了半晌便拿著一個木雕出來,然後遞給陸萱,順度伸手揉亂陸萱的頭發(fā),說道:「禮物給你,可別生悶氣了?!?/br>「那是……」陸萱跳起來,像個小孩子般大叫道:「那是我!」「我現(xiàn)在閑著無聊會弄木雕,這是你——你竟然還認得出來?!?/br>「當然認得出來!我長得那麼好看!」陸萱得意洋洋,他又說道:「讓我看看你的收藏?!?/br>商柔唯有提燈把陸萱帶到屏風後,陸萱看見床頭上都是宮廷里的各式人物,甚至連聞蕭伶也在這里。他不禁叫道:「為什麼聞蕭伶這混蛋也在這里!」「他雖然狠毒,但他真的很漂亮?!股倘崛滩蛔⌒α?,他把聞蕭伶和聞蕭嫣放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