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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會往下傾斜,流水從竹筒里傾瀉而出,弄皺了一池春水。牧晚馥見商柔看得入神,也跟著蹲在他的身邊。堂堂皇帝卻像個小孩子般看著彩虹,看起來實在有點好笑。「彩虹很漂亮,但為什麼總是在雨後出現(xiàn)呢?」「因為漂亮,所以才不能常??匆??!鼓镣眇テ^,泉水倒映在他的眼瞳里,竟然是閃爍得使商柔回不過神來,那雙鮮艷欲滴的紅唇更是誘人采擷。商柔不由自主傾身上前想要封著這雙朱唇,牧晚馥卻一指點著他的嘴唇,輕笑道:「我們還在外面呢?!?/br>商柔看著牧晚馥笑得眉眼彎彎,不禁看呆了。「怎麼了?」牧晚馥忍不住笑道:「平日不是常??匆娢覇幔俊?/br>「就是……你在皇宮里很少笑得這麼高興,大部份時間都是皺著眉頭的?!?/br>牧晚馥微微笑著,沒有說話。商柔四處張望,看不見任何人,便偷偷地在牧晚馥的唇上親了一下。二人在大悲寺里待到差不多日落才下山,牧晚馥把商柔送到公主府外的街角。商柔站在小巷里,依依不舍地看著牧晚馥。牧晚馥的大半張臉藏在陰影中,身後是蜿蜒的羊腸小巷,已然是月上柳梢頭的時份。「明天還可以再見呢?!鼓镣眇ビH了親商柔的額頭。商柔只埋首在牧晚馥懷中,沉默不語。今天太幸福了,幸福得使商柔有罪惡感,幸福得使他害怕,如果以後他們分開了,這段日子將會成為最大的折磨。為什麼總是在患得患失?是不是手中所執(zhí)的事物過於美好,總是容易讓人害怕失去?「乖,回家吧?!鼓镣眇プ炖镌诖叽?,然而卻是語帶笑意,雙手也沒有松開懷中的商柔。商柔突然抬起頭來,他主動地吻著牧晚馥。身後就是人來人往的大街,對面就是公主府,商柔卻已經(jīng)無法壓抑沖動。還沒有告別,就已經(jīng)想再次見面了。牧晚馥沒有推開商柔,只是任由商柔索求著,商柔幾乎都要把他按在墻壁上了。一步之隔的小販叫賣的聲音很響亮,二人隨時會被發(fā)現(xiàn)。繁華暄鬧背後,帝王正與他的秘密情人纏綿著。誰也不知道,誰也不注意。正在此時,幾個男人從小巷深處走出來。他們只道牧晚馥和商柔是哪家的公子和小倌,也沒有特別留意。直到商柔快將窒息了,他才緩緩地放開牧晚馥。牧晚馥靠在墻上,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被用力親得發(fā)紅的櫻`唇勾起來,是一個極美卻也是極為輕淡的弧度。冰冷的月光倒映在他的金瞳深處,那是一片無人可以觸及的地帶。商柔突然用力推了牧晚馥一把,然後往外面跑去。來到公主府門口時,商柔還是心不在焉,他心虛地往回看,小巷處已經(jīng)空無一人。牧晚馥不會生氣了吧?自己總是太依賴他,剛才又突然推開他??「商柔,你在看什麼?」一張放大的臉龐擋著商柔的視線,商柔嚇了一跳,幾乎從公主府門前的石階摔下去。始作俑者陸萱正站在石獅子旁邊,他身邊的婉兒也學著陸萱般盯著商柔看。「沒什麼??」商柔臉色蒼白地說道:「你帶婉兒出去了?」「今天帶她去軍營玩去了。」陸萱笑嘻嘻地向婉兒道:「開不開心?」「開心!」缺了門牙的婉兒大聲說道。「軍營太危險了。下次別帶她去那種地方?!股倘釠]好氣,他牽著婉兒的手,問道:「要進來一同吃晚膳嗎?」「我約了成儒喝酒去,你要來嗎?」陸萱還在捏著婉兒的臉蛋。「不了?!股倘釠]精打采地搖頭,他正想帶婉兒回去時,陸萱在後面幽幽地說道:「商柔,你的嘴唇很紅。」商柔霍然轉(zhuǎn)身看著陸萱,陸萱卻只是皺緊眉頭。商柔先把婉兒交給婢女,然後回到東廂,只看見合向公主正在花廳里用膳。她剛想站起來,商柔連忙上前說道:「妳身子不方便就別亂動了?!?/br>合和公主抿唇笑了笑,她轉(zhuǎn)身命婢女多備一雙豌筷。「婉兒剛剛回來了,我叫人把她帶過來一起吃飯。」商柔摸了摸合和公主的頭發(fā),她自從懷孕之後也沒有從前未嫁般老是盤著復雜的發(fā)髻,現(xiàn)在也只是松松地把長發(fā)盤成墜馬髻。「婉兒??今天陸萱帶她出去了?」合和公主抱著夫君的腰肢,低聲問道。「嗯,妳不知道嗎?」「我起來時,他們已經(jīng)出去了。」商柔坐下來,婢女已經(jīng)把碗筷端上來了。「陸萱??以後叫婉兒少點跟他接近。」合和公主認真地說道。「為什麼?」商柔不是沒看出合和公主和陸萱并不熟悉,按理說他們同為貴族子弟,交情應該不錯的。「陸家??雖然是世代忠良,但說到底也是強弩之末。陛下終有一天會動他們的?!?/br>商柔一怔,縱使跟當今圣上夜夜笙歌,但他從來不過問牧晚馥京城政事。「陸家做錯了選擇,當年陛下尚是靈王陛下時,他曾經(jīng)嘗試說服掌握禁軍的陸家與他聯(lián)手奪位,陸家沒有答應他,要不然陛下都不用遠至江南鳳臨城尋求南宮家的支持??」合和公主瞧了商柔一眼,含糊地說道:「陛下現(xiàn)在礙於陸家的權(quán)力盤根錯節(jié)才不動手,終有一天,他會動手的?!?/br>依照牧晚馥趕盡殺絕的行事風格,他一旦下手就是陸家滅頂之日。「可是??以前陸萱不也常常出入這里嗎?」合和公主似乎想起什麼,她的眼神投向一旁的盆景,低聲道:「陛下和陸萱也是多年交情了,可是陸萱??」她抬頭,向商柔搖頭道:「你別問了,宮廷斗爭本就復雜,非你我能夠明白的?!?/br>回到宮里,秘密的幽會還在繼續(xù)。宮廷宴會里的眼神交匯預見著待會的徹夜相對,商柔手里持著夜光杯,葡萄美酒倒映著翡翠宮燈的光芒,卻掩不住臉上那一抹紅霞。很快,商柔就借醉離開大殿,趙公公把他帶到留云宮的寢室里,然後便離開了。他沒有帶著任何宮女太監(jiān),只是一人摸黑點起了所有宮燈,寢室里亮如白晝。他躺在地上,伸出手來,彷佛想抓著什麼,又彷佛什麼都沒有抓緊。牧晚馥估計還得過一陣子才來到這里,商柔閑著無聊便四處翻翻,一打開梳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