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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來到寢殿前,厚重的碎花窗簾後隱約可見光亮。商柔的心跳很快,發(fā)燙的臉頰驅(qū)走頰雨水的冰寒。見到他了。終於見到他了。光是宴會上的眼神交接只是飲鳩止渴,不止想要遙遠(yuǎn)的對望,更想被他緊緊地?fù)肀?,被他的溫言軟語所淹沒,被他溫柔地占有,被他所疼愛珍惜,化作他的一部份。商柔的厚底長靴踩上濕滑的臺階里,他怕會弄臟溫暖舒適的房間,便脫下長靴,手里提著長靴,只穿著一雙潔凈的白襪,匆匆地走進(jìn)房間里。牧晚馥正坐在銅花爐邊專心地寫字,側(cè)臉精致絕美,睫毛輕顫,紅唇如同櫻桃般嬌艷誘人,弧度優(yōu)美的下巴隱約透露幾分蒼白,修長的頸項(xiàng)下是一襲玄藍(lán)暗紋長袍,漆黑的腰帶勾勒著腰部的線條,商柔只是感到口乾舌燥,不自覺地轉(zhuǎn)開眼神。怎麼能夠這麼喜歡他?自己還可以像喜歡他般喜歡另一個人嗎?不可能的。無可取代的激情,誰都不明白,誰都不贊同,卻是甜美至極。就算為世人所鄙視孤立也無妨,只要可以被他所珍愛便足夠。牧晚馥抬頭,他把狼毫筆放到筆架上,一手支頤,笑盈盈地看著商柔渾身濕漉漉,腳上穿著白襪,手提長靴的模樣,隨口吟道:「花明月暗籠輕霧,今宵好向郎邊去。剗襪步香階,手提金縷鞋。畫堂南畔見,一向偎人顫。奴爲(wèi)出來難,教君恣意憐?!?/br>商柔聽不明白,但看牧晚馥笑吟吟的,就知道必定不是什麼正經(jīng)的詩詞,但自己遲到在先,唯有說道:「抱歉,我遲到了?!?/br>「過來吧?!鼓镣眇ド焓盅?,商柔把長靴放在門口,一步步地往牧晚馥走去。牧晚馥握著商柔的手,他還沒有用力,商柔就倒在他的懷抱中,臉頰染紅,喘息之間皆是酒香,如同綻放又惹人愛憐的百合花,任君掠奪。一室春意,久久未散,鮮紅的燭淚漸漸凝結(jié),紙上的墨跡剛剛乾透,又添上一筆。商柔懶洋洋地醒來,只聽見細(xì)碎的雨聲綿綿不絕。窗外是刺骨寒雨,窗內(nèi)卻是春意正濃。?牧晚馥只披上一件外袍,隱約可見胸前都是商柔留下來的紅痕。商柔喝了酒之後總是格外熱情放縱。現(xiàn)在牧晚馥還坐在剛才的位置,素手提著毛筆作畫,紅燭照亮他明媚溫和的容顏。商柔稍稍抬起上身,絲被從背後滑下去。牧晚馥抬眸,微笑道:「不多睡一陣子?」商柔有點(diǎn)惱怒,春`宵一刻值千金,偏偏這郎君不纏綿片刻,卻只顧著那文房四寶。「連毛筆的醋都吃了?」牧晚馥噗哧一笑,他伸出手道:「過來?!?/br>商柔不作理睬。「還鬧小脾氣了?!鼓镣眇プ呱锨?,彎身扶著商柔的肩膀和膝彎,把他抱起來。商柔赤裸裸地躺在牧晚馥的懷中,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把手往哪里放。牧晚馥坐在軟榻上,把商柔抱入懷中,展開外袍包裹著他,免得他著涼。二人面對著小幾,上面鋪展著牧晚馥正在畫的東西—赫然是剛才海棠春睡的商柔。牧晚馥的寥寥幾筆就勾勒出商柔承歡君王身下之後的柔軟姿態(tài)。商柔看得臉孔赤紅,他連忙說道:「你亂畫什麼!」牧晚馥的下巴靠在商柔的肩膀上,低聲道:「畫得不好嗎?」商柔的眼睛也不知道該往哪里放,牧晚馥親了親他的臉頰。商柔勉強(qiáng)看了那幅有傷風(fēng)化的畫作幾眼,才發(fā)現(xiàn)牧晚馥竟然把自己尚未完全消除的傷痕畫上去,實(shí)在不雅觀。「為什麼把那個畫上去了?」商柔局促地說道,牧晚馥是如此在意自己的傷疤嗎?「什麼東西?」牧晚馥抱著商柔的腰肢。「傷??傷疤??」商柔發(fā)誓,如果牧晚馥敢稍加嫌棄,自己再也不會跟他說話了。「那都是你的一部分?!鼓镣眇ノ侵倘峒缟系膫蹋p聲道:「沒什麼可恥的?!?/br>「可是??不好看??」牧晚馥一手托著商柔的下巴,額頭輕碰對方的額頭,溫柔地道:「那是為了救我而留下來的傷疤,很好看。」商柔還是悶悶不樂。牧晚馥嘆了口氣,他不知道從何處拿出裁紙刀,交到商柔手中,說道:「你在我的臉上劃幾刀,那我也有傷痕了,勉強(qiáng)算是打平。」商柔連忙丟掉那柄裁紙刀,急急地說道:「你別胡說八道!」這樣一張絕色容顏是老天爺?shù)亩Y物,怎麼可能隨意毀壞。「紅顏骷髏,總有一天我都會變老的,這張臉也會變得丑陋不堪,到時候你是不是還喜歡我?」牧晚馥蹭著商柔的頸項(xiàng)撒嬌。「當(dāng)然不會變心!」商柔低聲道:「最好快點(diǎn)變老了,那就不會有那麼多人老是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你??」牧晚馥忍不住埋首在商柔頸邊笑起來。商柔發(fā)覺牧晚馥彎起眼睛笑時的模樣真的很可愛,有點(diǎn)佻皮,又有點(diǎn)嬌氣。牧晚馥懷抱著商柔,頭靠在商柔的肩膀上,仔細(xì)地一筆筆描繪出商柔的姿態(tài)。商柔實(shí)在羞於對著這幅畫,便有一下沒一下地梳理著牧晚馥的長發(fā),搖晃的燭光愈發(fā)顯得他的長發(fā)呈現(xiàn)出金棕的色澤。「你的頭發(fā)為什麼是這種顏色?還有你的眼睛顏色也跟尋常的不一樣?!股倘崾娣乜吭谀镣眇サ男厍埃鲱^看著那優(yōu)美的下巴。「喜歡嗎?」牧晚馥偏頭,笑盈盈地看著商柔,琥珀眼眸的金瞳流光閃爍,比太后那頭波斯貓的眼睛要美得多。貓的眼睛太冷漠,牧晚馥的眼眸卻是一壇上好的佳釀,蕩漾著濃得化不開的溫柔,令商柔不飲自醉。商柔咬著牧晚馥的肩膀道:「我在問你問題!」「怎麼那麼兇?」牧晚馥嬌嗔,商柔見那白雪砌成的肩膀上是自己的齒印,不禁有點(diǎn)心疼,但又拉不下臉道歉,唯有悶聲不說話了。「歷代帝王曾有納異族女子為妃,或者是我母家的血統(tǒng)也有點(diǎn)異族的成份?!鼓镣眇ヒ膊粣?,只是聳聳肩膀回答。商柔頗感興趣把他的長發(fā)繞到自已的黑發(fā)里,對方的發(fā)絲又細(xì)又軟,握在掌心也是握不緊的。牧晚馥的頭發(fā)被商柔扯了幾下,他拿起裁紙刀,削下自已的一段發(fā)絲,又削了一段商柔的發(fā)絲,靈巧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