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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小雨所料,婉兒果然是呆呆地坐在父母的墳?zāi)骨埃@種年紀(jì)似乎尚未明白生離死別是什麼意思,所以她沒有流淚。「婉兒?!股倘嵯蛲駜鹤呷ィ∮隂]有跟上去,只是遠(yuǎn)遠(yuǎn)地站在大樹下,看著他們的背影,因為小雨知道這段時光是屬於商柔和婉兒的。小雨不禁自嘲地笑了笑。商柔坐在婉兒的身邊,一大一小的如同兩個娃娃般靠在一起。商柔好像在對婉兒說話,小雨只是仰頭望向天空,周遭的樹蔭如同花環(huán)般勾勒著天空的輪廓。浮云如流水般逝之不盡,小雨的眼睛卻始終空洞無神。不知道過了多久,商柔和婉兒才回到小雨的身邊,一大一小的都是眼睛紅紅的。小雨嘆了口氣,彎身向婉兒說道:「下次別一聲不吭地跑掉,你的舅舅會很擔(dān)心的?!?/br>商柔反駁道:「難道你不擔(dān)心嗎?」「至少我還懂得冷靜下來調(diào)查一下?!剐∮旰敛华q豫地回?fù)簟?/br>商柔瞪著小雨半晌,然後就笑起來——小雨一直以來都過於溫柔了,現(xiàn)在這樣斗嘴反而比較像是朋友之間的相處。夕陽西下,殘陽滲透竹林深處,投落在地上的竹樹陰影彼此交纏著。小雨淺笑著,他蹲下來說道:「婉兒也累了,我背妳回去吧?!?/br>「我來……」「你今天到處跑來跑去,也是累了?!剐∮甑男θ轀厝?,卻容不得置疑的馀地。婉兒也實在疲累,便擦擦眼睛,乖巧地爬到小雨的背上,白嫩的小手抱著小雨的頸項,很快就合上眼睛。小雨站起來,讓婉兒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小丫頭舒服地調(diào)整姿勢,只覺得小雨哥哥的背部實在太舒適了,雖然不像舅舅那般堅實寬厚,卻也是肌rou均勻,而且散發(fā)著淡淡的清香。商柔看著走在前方的小雨和趴在他背上的婉兒,內(nèi)心浮起難以言喻的溫馨,足以使他遺忘不久之前在竹林里發(fā)生的屠殺。鄭老伯最近總是跟商柔說,要商柔順度也把他家門前的田地也拿來種菜,免得荒地擱在這里終究是浪費。小雨微笑著說道:「這是好事,至少你會賺更多錢。」商柔嘆道:「錢是比以前多,可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是夏天了,已經(jīng)過了播種的季節(jié),而且我一人哪里能夠照看那麼多東西……」「總有些瓜果是會在短期之內(nèi)長出果實的,而且……」小雨眨眨眼睛道:「我也可以幫助你?!?/br>「可是婉兒……」「婉兒可以交給鄭老伯照顧,總不成只讓你一人總是在忙碌的?!?/br>夏日的陽光散漫隨性,金光灑遍田地的每個角落。小雨正站在大樹下跟商柔說話,他的額上覆著一層薄汗,微濕的發(fā)絲落在臉頰上,勾勒出優(yōu)美的下巴輪廓。「你可以嗎?」「不試試怎麼知道呢?」小雨抬起自己的雙手,本該是一雙白玉似的纖纖素手,卻因為這些日子的家務(wù)而造成好幾道細(xì)微的傷口,春蔥的玉指顫動著,指尖的金光如同帶著神秘的魔力。商柔看著小雨,小雨的笑容嬌柔,卻始終并不打算作出任何讓步。「真的,大家老說我是又臭又硬的茅坑石頭,其實小雨你才是?!股倘嵬嵩鹤呷ィ∮晷τ馗谒纳磲?,也沒有反駁他的話。商柔記得之前還有一把用舊了的鋤頭,如果拿去給刀匠稍為打磨,應(yīng)該可以使用的。他在自己原來的房間,也就是現(xiàn)在小雨的房間里找了一陣子,先找到的卻不是舊鋤頭,而是一根竹笛。「小雨,你會吹笛子嗎?」商柔轉(zhuǎn)身,小雨剛好把他榨好的橘子水遞給商柔。商柔一手拿著笛子,一手都是塵埃。他稍稍側(cè)頭道:「我擦手之後再喝。」「來。」小雨把杯子遞到商柔的唇邊,商柔唯有就著杯子喝了一口。橘子水又甜又香,在炎炎夏日最為解渴,然而這些都及不上小雨眼底盈滿的笑意,甜蜜得快將滿溢而出。「好喝嗎?」「好喝?!股倘岬哪樕习l(fā)燒,明明喝了橘子水,為什麼喉嚨里的乾渴卻絲毫沒有解決,反而全身愈發(fā)愈是燥熱呢?小雨放下杯子,接過商柔手中的竹笛。他掂量笛子半晌,然後放到唇邊吹奏。一開始時,笛管里都是塵埃,笛聲未免沙啞不清,可是小雨吹了一陣子,那笛聲就愈發(fā)清亮優(yōu)雅。悅耳的笛聲隨著夏風(fēng)飄散在這慵懶的夏日中午,聽到笛聲的農(nóng)民都不由自主停下手中的工作,紛紛在尋找著笛聲的來源,連小鳥都彷佛在這笛聲中自慚形穢,停止了歌唱,只站在樹枝上靜靜地聆聽著。流云緩慢地往無止境推進,彷佛都在為了這陣笛聲而停留著。一曲已罷,商柔竟然聽呆了。過了半晌,他才說道:「小雨……你吹笛……怎麼那麼動聽?」「這支竹笛造得挺不錯。」小雨微笑著。「以前我娘親聽賣藝人吹笛,我父親就特地造了一根竹笛,練習(xí)了不少歌曲哄娘親高興。成親之後,父親就把這支竹笛送給娘親了。」「這是……定情信物?」小雨纖長的手指劃過略顯殘舊的竹笛,他的眉眼上挑,竟有種說不出的嬌慵風(fēng)情,害得商柔不自覺又別過臉去,悶悶地點點頭。小雨看著商柔發(fā)紅的耳朵,突然湊上前在他的耳邊吹著氣說道:「商柔,你有聽說過弄蛇人嗎?」「弄……什麼?」商柔猛然轉(zhuǎn)頭,小雨柔軟的嘴唇就碰到他的耳垂。小雨的唇瓣微微濕潤著,輕觸時帶來親吻似的曖昧。「有一種賣藝人,一吹笛就可以cao縱毒蛇的動作?!勾藭r二人正坐在地上,小雨雙手撐在地面上,上身向商柔傾去,商柔不自覺往後退,背部碰在衣柜上,小雨的嘴唇靠得很近,長長的睫毛近乎碰到商柔的眼簾。「他們還可以吹奏……」小雨偏頭,近乎咬著商柔的耳朵道:「催情的音樂。」商柔什麼都聽不到,他全身的知覺彷佛都集中在被小雨玩弄著的耳朵上,他覺得自己的耳朵快要被小雨溫?zé)嵯闾鸬臍庀⒔o烤熟。小雨輕輕地喘著氣,夏天太熱了,他身上穿的衣服也很單薄,一旦彎身,衣襟就往下滑,露出那精致的鎖骨和白玉似的肌膚,肌膚柔軟滑膩得如同牛奶,薄薄的香汗使肌膚在陽光泛著淺淺的白光,散發(fā)著甜膩的香味。商柔只感到無法呼吸,明明小雨根本沒有壓在自己身上。正在此時,一陣敲門聲響起來。小雨攏起衣襟,很快地站起來,他的臉容又回復(fù)平日的溫和平靜,彷佛剛才的風(fēng)情萬種只是商柔的錯覺而已。就在商柔還坐在地上發(fā)呆之際,小雨已經(jīng)打開`房門,外面站著的是大?!倘岷苌冁i門,方便左鄰右里有什麼事來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