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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氣。「你那個朋友……真了不起?!雇醴轿耐蝗徽f道。「為什麼……這樣說?」「我所苦惱的,我所疑惑的,我所不解的……他好像全都有答案。以前成儒所說的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估計就是指這種人吧。」雖然商柔聽不懂許成儒那句話的意思,但他明白王方文的意思,小雨的確極為善解人意。「商柔,就算那個人現(xiàn)在失憶,他也不會永遠屬於你的?!雇醴轿撵o靜地看著小雨消失的方向,緩緩地說道:「他的真實身份想必不止是普通的達官貴人,以前我當兵時也見過不少貴族少爺,沒有一人的談吐風度比得上他的一半。」商柔明白王方文說的是實話,可是他卻忍不住反駁道:「小雨……是我的朋友。」「小雨是你的朋友,然而那個失憶前的男人——他肯定跟你不是一路人?!雇醴轿膿u頭道。商柔握緊拳頭,其實他心里也很明白。這些日子以來,小雨表現(xiàn)出的聰明才智和優(yōu)雅氣度完全不是商柔所能夠想像的。商柔不敢想像對方的真正身份是什麼人,因為他生怕一旦知道了,他就會真正地明白自己的渺小。「至少……現(xiàn)在他是我的朋友?!股倘岬吐曊f道。王夫人對於兒子重新振作自是高興得很,足足留了商柔和小雨大半夜,這次商柔當然是沒怎麼喝酒的。二人在深夜一同走回家里,小雨輕聲道:「商柔,王公子已經(jīng)振作起來,為什麼你還是悶悶不樂?」商柔抬頭望向小雨,他什麼都可以跟小雨訴說,就是那件事——剛才王方文跟他說的事——他不想告訴小雨。「嗯?」小雨低頭看著商柔,眼神里都是關(guān)心。「沒什麼,今天那麼晚才回家,鄭老伯和婉兒想必都歇下了,我們明天早上再把婉兒接回來吧?!股倘峁首鳠o事地大步往前走,小雨這次卻沒有再追問了——這是不是代表了什麼?商柔不想再去思考了。既然是不想知道的回答,那就最好別去尋找答案了。幸好商柔從來都不是會長期煩惱於同一件事,既然小雨現(xiàn)在還留在這里,那他們就還是朋友,這一點是永遠不會改變的。徬晚時,商柔提了兩根竹子回來,正在廚房做飯的小雨探頭一看,問道:「是給王公子做拐杖的嗎?」「是的,我花了點時間才找到這兩根比較堅實的竹子?!?/br>好奇的婉兒也走過來看看,商柔把竹子放在一旁,揉著小侄女的腦袋道:「乖,待會我還得削竹子,竹子尖得很,一不小心就劃傷妳了。」晚飯過後,婉兒回房睡覺,商柔坐在後院走廊的臺階上,昏黃的油燈灑落在他的身上。他拿著匕首削去竹子上的雜枝,而不遠處的廚房隱約傳來小雨洗碗的聲音。商柔抬頭望向繁星點點的夜空,夜風漸漸溫暖潮濕起來,夏天已經(jīng)踏著輕盈的腳步來臨了。如果這種日子可以過下去,那該有多好。商柔的母親在他小時候就去世,父親長年勞作落下了一身頑疾,所以小時候商柔就學會獨立堅強,把病弱的父親和比自己只大上一年的jiejie好好地照顧著。他一直以為只要帶著婉兒,一切就足夠了。直到今夜,商柔突然很希望有一個人可以陪伴在自己的身邊,不需要為他遮風擋雨,只需要彼此依靠即可。商柔不自覺望向還在忙碌的廚房,他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的眼神有多溫柔,而王方文的警告如同春日的露水般化為烏有。當商柔回過神時,小雨正彎身站在他的面前,一張覆著薄汗的臉孔就在商柔的鼻子前。他露齒笑著道:「你在看什麼呢?」「小……小雨?!股倘岵恢獮楹握f話也磕磕巴巴的,他脫口而出地道:「你怎麼總是那麼香?」「香?」小雨失笑道:「我工作一整天了?!?/br>「不是皂角的香味,就是有種……」商柔想了想,還是說道:「茉莉花的香味。」油燈漸漸微弱,所以商柔沒有看到小雨臉上一閃而過的冷漠。「是嗎?不過我偶爾會去小溪那里清洗身體,說不定那里盛開著茉莉花?!剐∮甑纳裆绯?,他坐在商柔的身邊,說道:「你這刀多久沒有磨過了?」「平日很少會使用匕首嘛,這把匕首還是爹留下來的?!拐f著,商柔便繼續(xù)努力跟竹子搏斗。小雨瞧著商柔花了老半天才削去一根較粗的雜枝,便道:「許公子沒有教過你,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嗎?」「什麼意思?」?jié)M頭大汗的商柔抬起頭來問。小雨搖搖頭,只是說道:「下午時還剩一點酸梅湯,我拿過來給你?!?/br>「謝謝?!股倘峥粗∮曷燥@柔弱的背影遠去,他也不明白,為什麼柔弱和堅強這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zhì)可以同時出現(xiàn)在這個男人身上。當小雨出來時,商柔早就靠著木柱睡著了。小雨把酸梅湯放在一旁,又脫下自己的外袍給商柔披上,睡夢中的商柔下意識地抓緊外袍。小雨抿唇一笑,把放在商柔大腿上的竹子拿過來。他瞧了瞧商柔放在一旁的匕首,無奈地搖搖頭。商柔不知道睡了多久,或許是半個時辰左右。當他起來時,首先嗅到的是淡淡的茉莉清香。商柔摸著腦袋坐起來,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還披著小雨的衣服,小雨則雙手抱膝坐在旁邊,低頭沉思著。這刻的小雨看起來很陌生,他完全沒有平日的笑容,一雙幽暗如同深潭的眼眸靜靜地看著地面,如同毫無生命力的雕像。商柔內(nèi)心泛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恐懼,他忍不住喚道:「小雨!小雨!」「商柔?」小雨抬頭看著商柔,他好像又回復平日的模樣。小雨見商柔擔憂地看著自己,便笑著說道:「你怎麼一直看著我?」「沒……沒什麼?!股倘嵋膊恢雷约簞偛艦槭颤N會如此害怕。商柔逃避似地四處張望,卻看見那兩根削好的竹杖正放在一旁。「你削的竹子?」「嗯?!?/br>商柔拿起那兩根竹杖,斷口處極為平整,明顯不是自己那把生銹的匕首弄出來的。相比起小雨削的位置,自己剛才削的部份簡直相形見絀。「你拿什麼削的?」商柔驚詫地說道。「拿你的匕首,但我削得比較仔細?!剐∮昝虼叫χf道:「早點休息吧。」翌日早上,商柔獨自一人把竹杖拿給王方文。王方文見了那根竹杖,見斷口處平平整整的,忍不住說道:「你自己削的?」「我跟小雨一起削的。」商柔覺得有必要把小雨都說出來。王方文失笑道:「終於舍得打磨你爹留下來的匕首吧?」「才沒有,我的匕首沒那麼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