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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還睡著,卻已經(jīng)開始偶爾動彈,甚至說起了夢話。 “阿娘,阿娘。”我靠近其中一個小男孩,聽見他模模糊糊地邊說夢話小手還邊在空中亂抓,似乎極為不安。 我覆上他的小手,軟乎乎的五指立即捉住了我的拇指不放。 拐騙小孩這樣的事情,我向來只在傳聞中聽說過。京城治安好,來往人口雖多,卻畢竟是天子腳下,到底出不了太大的幺蛾子,我從小到大幾乎沒為我的安全擔心過。 可這回,若不是雜耍團中除了惡虎食人這樣的意外,說不準這兩個小孩早就被運出了京城范圍,被賣去了不知何處。 這戎盧雜耍團在各地行走,這樣的腌臜事不知道該做了多少,這樣被塞進猴皮囊里偷走的小孩也不知道到底有過多少。 我抿了抿唇,不敢細想,又給身前的兩個小男孩掖了掖毯子。 * 進了城之后,我知道傅容時公務(wù)在身,要押著犯人直奔鎮(zhèn)撫司審問,我怕耽誤他們的時間,就沒讓他們送我回府,半路就將我放了下來。 走到我家門口的那條大街上時,我覺得嘴里沒味,便想去常光顧的零嘴鋪子香子園買些吃食。但腳步剛轉(zhuǎn)過去,忽然又想起自己如今囊中羞澀,出來一整日沒尋著活,倒也不好意思只出不進光賠本,便忍住了肚子里的饞蟲,心中默念“我不想吃”四個大字硬轉(zhuǎn)開腳步。 誰知,我立志不吃伯夷、伯夷卻主動送上了門。 “應(yīng)姑娘,是應(yīng)姑娘嗎?”香子園店里走出一人,與我招呼。 我一回頭,見到相熟的小廝阿潤。這香子園離我家距離最近,做的蜜餞又深得我心,我光顧他家好些年、吃的零嘴怕能堆成了小山,花費之巨甚至到了懷疑他家新裝修的門頭我得出了一半錢的地步。 “應(yīng)姑娘,我們店里今日剛出了新漬的甜杏,姑娘要不進來嘗嘗?”阿潤誘惑我。 我咽了咽唾沫,趕緊擺手:“還是不了,我最近……”不能說沒錢,有辱我應(yīng)府家門,那就只好—— “……最近牙疼,吃不了蜜餞?!?/br> “那就更巧啦?!卑櫰鹆藙艃?,“我們店新上了消夏的甘草冰水,解渴下火美容養(yǎng)顏,是照著孔家熟藥鋪的方子改的,沒下蜜糖卻甜滋滋的,既消牙疼又解饞,應(yīng)姑娘你肯定喜歡——來來來,快進來喝一碗。” 直接就給我拽了進去。 進了香子園,我就更沒法拒絕了。店里的甜香將我迷了魂,我不知不覺就喝上了糖水吮上了蜜餞,活像被妖精吸走了精氣神。 等到我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桌上已經(jīng)空了五個小碟,手上還掛了倆油紙包。 古有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 今有我應(yīng)小吉自甘墮入香子園,英雄醉死溫柔鄉(xiāng)。 世上的誘惑太如此多,而我連甜食都拒絕不了,大概是不會有太大出息了。 正一邊感嘆未來迷茫一邊掏兜之時,阿潤卻歡歡喜喜地將我送出了店門。 “嗯?阿潤,我似乎還沒付錢呢?!蔽依蠈嵉?。 可阿潤卻是一笑:“我沒同姑娘說?今日是我們香子園開業(yè)五年,掌柜的說了,像是應(yīng)姑娘這樣的大顧客,今日進店吃食一概全免?!?/br> 我眨了眨眼——有此等好事? ——待本官再去打包個二十斤。 當我手上拎著八個油紙包跨進家門檻的時候,我咧開的嘴還沒合上。 可今日的好事還沒完。 侍從們剛接過我手上白嫖的蜜餞點心,我就見著我家的管家顛顛兒地朝我跑過來。 腳步之輕快堪比春日撲蝶。 “小姐!小姐!生意找上門來了!” “今兒僧錄司的錢大人、光祿寺的上官大人還有萃寧郡主府都派了人來,約小姐得閑上門起卦呢,連定錢都先留下了!” 我:“???” 這是過年了? 前倆月的霉運一朝盡消,好事全聚到今天? 我瞇了瞇眼,心中閃過一分疑慮。 可轉(zhuǎn)眼又被喜訊沖昏了頭。 過了很久之后再想起,才咂摸過不對勁的味兒來。琢磨琢磨,就我這淺薄的腦袋,無怪乎將來沒什么大出息。 30. 客套 宛如被人奪了舍。 高興勁兒還沒過去, 應(yīng)院首出現(xiàn)了。 “你還笑得出來?”應(yīng)院首聲音冷肅,大步走來,身后跟著我早上甩脫的兩個丫鬟。 我有些心虛地偏過頭去, 不看他。 “一個未出閣的女子,整日自己出門招搖, 成什么體統(tǒng)?”應(yīng)院首嗓門調(diào)高, “出門也就罷了, 還上趕著往鎮(zhèn)撫司那樣的地方、往男子堆里湊合,我看你這么些年的禮義詩書都白讀了!” “本來也沒讀幾年……”我低聲反駁。 “你方才說什么?有膽子你就再大聲點!”應(yīng)院首上前兩步,喝道。 ——沒膽子。 我低下頭, 做出一副恭順的模樣。 好歹是堂堂朝廷命官一家之主, 要是這么容易就沉不住氣,那我和應(yīng)院首有什么區(qū)別? 何況近來他對我挺好,幾乎都要達成家庭和睦天倫之樂了——我還是給他個面子少頂嘴吧。 誰知看見我這么乖巧的模樣, 應(yīng)院首的氣倒反而更大了。 “你看看你, 也就是腿傷的時候安生了幾日,傷一好, 又開始往外跑, 你見著誰家姑娘如你這般成日拋頭露面?” 那別人家的姑娘也不用掙錢養(yǎng)家填她老子的虧空啊。 “你一開始去司天監(jiān)當差我就看不慣!姑娘家在家讀書作畫、織繡女紅不行嗎?你偏偏要去學那勞什子的術(shù)數(shù), 丟盡了我們應(yīng)家的臉面!” 看不慣您要不去同官家說, 這事又不是我自己做主要去司天監(jiān)的。 “那傅容時也如此不識禮數(shù),怎能帶著個姑娘進鎮(zhèn)撫司那樣的地方?我看他就是不懷好意……” “別罵了,”我忍不住開口,“你扯上別人做什么?罵我就罵我,就不能專注一些嗎?” 是我應(yīng)小吉的排面不夠大? 有如棋逢對手、狹路相逢,應(yīng)院首見我回嘴,眼里都閃爍著與眾不同的光。 “好啊, 你還頂嘴?”他鼻孔翕張,怒容滿面,“我說的可有半分錯?鎮(zhèn)撫司中全是男子,他傅容時身為千戶,竟準許一個姑娘入內(n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