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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秦徵還不住嘴。 “而且守夜士卒應(yīng)當(dāng)也能作證。還有就是昨晚上你一身是血出現(xiàn)的時候,我看見侯爺?shù)纳駪B(tài),著急得跟什么似的,就是我們剿匪被困在山里,我都沒見過他那么慌張的樣子,別說一晚不睡了,就是一個月都不睡我覺得也有可能?!?/br> 我沒說話,心里泛起一股說不清的異樣。隔著馬車的簾子,我看見軍隊最前方的背影。 脊背挺直,銀光甲胄下露出白色的袍子,和我身上穿的一模一樣。我捻了捻手腕上疊起的衣袖,鼻尖聞到身上謝閬的味道。 “我還挺意外侯爺居然這么關(guān)心你。而且我快天亮的時候又起了一次夜,那時候還見著營帳里的燭火沒熄呢,所以肯定是沒睡……” 我終于忍不住憋出一句。 “別說了,就你尿多?!?/br> * 大軍進城的凱旋號角響起,我掀開簾子,見到城門外的守卒列隊,將軍隊迎了進去。 謝閬已做好了安排,進城之后,我與傅容時不會跟著大軍一塊入午門接受官家犒賞,直接有人將我們送回,我回家、而傅容時去鎮(zhèn)撫司。 秦徵亦早就換上了甲胄出了馬車,準(zhǔn)備等著罰俸領(lǐng)罪。雖然他還受著傷,但是畢竟剿匪初期指揮失當(dāng),是必定要被罰的。 即便知道自己應(yīng)受責(zé)罰,也做好了心理準(zhǔn)備,可臨下馬車之前,他仍有些不安。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 “別擔(dān)心,我看你的面相天圓地方、伏犀飽滿,不是短壽的命格,大不了就是受了罰再被鎮(zhèn)國公大人打斷條腿而已,死不了——倒正好與你的斷手搭配。” 秦徵指著我顫抖半晌,尋不到罵人的話。 回到府中,應(yīng)院首竟然沒上朝。 我剛進家門他就急哄哄地沖了出來,先嘮叨我整夜未歸、再擔(dān)憂我是否受傷、最后訓(xùn)斥我出門不帶丫鬟。 “你安排給我的人太多了,要是都跟著我麻煩得要命。而且一開始我是跟著簌簌去了白云觀,誰想得到還能遇上這事?” “你啊你,真是從來沒讓人省過心,”應(yīng)院首眉心緊得能夾住一棵蔥:“不論如何,你以后去哪都得帶著人——麻煩總好過出事?!?/br> 我無奈地點了點頭,伸個懶腰走進家門。 “行叭,那明天我一定讓她們跟著我出門?!?/br> 應(yīng)院首忍不住怒火:“你明日又要去哪?怎么才剛回來就又要往外跑?” “徐鳳為了救我受了傷,我得去看看人家吧?” 應(yīng)院首聞言頓了頓:“徐鳳?是那個近來與你走得挺近、鎮(zhèn)撫司的副千戶?” “是啊,”我驚訝地挑了挑眉,“應(yīng)院首你這么關(guān)心我,還真是不大適應(yīng)?!?/br> 應(yīng)院首瞪我一眼:“說什么混話。”接著又道,“既然救了你,你便帶些補品去,別失了禮數(shù)?!?/br> “只是……你一個女兒家,還是別同陌生男子走的太近才是,”他深深看我一眼,“若是不小心行差踏錯,可別日后追悔莫及?!?/br> 我疑惑。 想了想身形圓潤矮胖、憨態(tài)可掬的徐鳳,我感覺自己行差踏錯的幾率著實不大。 27. 探病 糖水雖甜,蓋不過養(yǎng)家的苦?!?/br> 夜。 “緊著些好的補藥挑, 壯骨補血的最好,”我半倚在院子的竹榻上,手上捧著一個小盅, 里邊盛著剛熬好的水晶皂兒,瓷勺觸壁叮咚, 一勺勺地往嘴里送, “我記得之前去庫房看, 似乎還有不少?!?/br> “是,”即鹿點頭,“之前隔壁送來的藥材還剩了許多呢, 正好能用上?!?/br> 我拿著瓷勺的手停了片刻, 接著才繼續(xù)道:“嗯,你安排就行。不要過于貴重以免徐鳳不收,那種跟白蘿卜比大小的人參就別了。”我思索一瞬, 又想到徐菱枝, “你再挑幾樣靜氣凝神的藥材,另外包起來?!?/br> “好, 我現(xiàn)在就去安排?!奔绰褂浽谀X中, 轉(zhuǎn)身便要出門。 剛走出兩步, 即鹿又轉(zhuǎn)過頭。 “對了, 小姐,管賬的王先生讓我跟你說,最近少吃點宵夜零嘴,府上快供不起了?!?/br> 我:“???”不至于吧。 “前兩個月給小姐請大夫、給首輔府和侯府的回禮花了不少,老爺前兩個月大約是又接濟了些新人,花銷大了,”即鹿道, “加上小姐這段時間也沒出私活,府里余錢不多了?!?/br> 我愁得撓頭,眉毛都擰在了一起。 “小姐,不然讓王先生同老爺說說?”即鹿試探道,“老爺對錢心里沒數(shù),花錢手腳大,與其你在這開源,倒不如讓老爺節(jié)節(jié)流?!?/br> 我擺擺手:“別讓老爺煩心這些事?!?/br> 應(yīng)院首這輩子,除了讀書也就是劫富濟貧這一個愛好。他忍了我的忤逆不道,我就也得忍著他的視金如土。天地萬物都講究個平衡,我的不孝和他的不慈就是應(yīng)府多年的立身之本。 他最近的慈愛多了些,我就得多填點錢彰顯孝道。 我攪了攪手上的糖水,道:“讓王先生別擔(dān)心了,這兩天我出門干一票大的,錢馬上就能填上?!?/br> 我強調(diào):“零嘴別想斷了我的。” 即鹿剛出門,我就開始琢磨全京城還有哪家權(quán)貴沒被我薅過羊毛。 手中的瓷勺攪得快,叮鈴嘡啷地作響。糖水雖甜,蓋不過養(yǎng)家的苦。 * 第二日一早,我浩浩蕩蕩帶著兩個丫鬟出門。 先去了鎮(zhèn)撫司,得知徐鳳今日不當(dāng)值在家養(yǎng)傷,我便問了徐鳳家的住址。 兩處倒是離得不遠,轉(zhuǎn)過兩條巷子就是。 到了地方敲了門,開門的是一個中年婦人,身形富態(tài),眉宇之間與徐鳳有幾分相似,想必是徐鳳的娘親,那位被徐鳳夸出了花的“南三巷梅子西施”。 說明了來意之后,梅子西施樂呵地將我領(lǐng)進了門。 徐鳳家雖不大,卻也有一個小兩進的院子。徐夫人和藹得過了頭,我這都還沒意識,就已經(jīng)被領(lǐng)到徐鳳的房門口。 “兒哎,有位應(yīng)姑娘來看你了,”徐夫人溫聲在院子里說了一聲,手上卻毫不含糊地當(dāng)場推門而入,“我給人領(lǐng)進來了啊?!?/br> 我一攔沒攔住,生生被拽進了屋。 徐鳳坐在床沿,慌慌張張地正用手臂抱上自己光溜的上半身,歪著臀擰著腰還試圖去拽榻上的薄被,姿勢竟有幾分嬌羞。 我當(dāng)即捂住自己的眼睛,可白花花的rou已經(jīng)事先猝不及防地刺進了我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