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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此時(shí)哪里還顧得上別的,更別說回頭,只憑借求生的本能向邊上翻滾。 正是此時(shí),耳邊聽見兩聲呼喊。 “小吉!” “應(yīng)姑娘!” 兩道勁風(fēng)沖向我身后,我滾到了一邊——下一瞬,一只巨大的虎爪踏上了我方才落地之處。但凡我動作晚上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我登時(shí)便會斃于虎掌之下。 驚天東西的虎吟幾乎要讓土地震顫。 隨即,打斗騰躍之聲出現(xiàn)在大帳之中。 我終于喘了口氣,又是朝邊上滾了兩圈,這才敢從地上爬起來,顫顫巍巍地朝后看。 ——不遠(yuǎn)處,兩道身影正與猛虎糾纏,刀光劍影并做一道,在血盆虎口前揮刀相向。 “小吉快跑!”傅容時(shí)舉著刀大喝,正砍向虎背位置。 “快走!”又是一聲催促,我瞧見徐鳳亦舉刀沖向虎臉。 我轉(zhuǎn)身就跑。 我穿過臺上的帷幔,沖向了后臺。我不記得我當(dāng)時(shí)腦子里在想什么,更來不及分辨別的,只下意識地扯下了一匹馬的馬繩,翻身上馬。用平生最快的速度沖出了雜耍團(tuán)的范圍。 我雙手死死抓著馬繩,嘴上不停地呵斥著馬兒快跑。 越過黑壓壓的人群,我縱馬朝林中跑去。 我的腦子里,老虎嚼碎半邊人身和那道重重落下的虎掌的影像交替出現(xiàn)。 恐慌勝過了所有,我不顧一切地縱馬狂奔,似乎身后仍有猛虎追趕。 不知道過了多久,身下的馬兒似乎筋疲力盡,而我極緊張的身體也熬不下去了。 馬兒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此時(shí)已是深夜。 我獨(dú)行在小道上,粗喘著氣,沒有半分氣力。 眼前模模糊糊地出現(xiàn)了一片火光,我依靠著最后一分毅力催促著馬兒向前。 耳邊隱隱有甲胄之聲傳來。 我聽見有人奔跑過來,也聽見了一聲“侯爺”。 我再也支撐不住。 我感覺我從馬上摔了下來。頓時(shí)天昏地暗。 25. 得救 得了,人齊了,夠一桌牌了?!?/br> 嘯聲充斥在耳邊, 我在黑暗之中奮力跑動,卻始終甩不脫那老虎嗜血的低吼。 腥風(fēng)颯颯激蕩在我身側(cè),我被刮得渾身劇痛, 四肢如同灌了鉛,越跑越?jīng)]力氣, 而心中的恐慌愈盛。 我感覺四面都是猛虎, 馴獸人身子被咬斷的景象在我眼前重現(xiàn), 鋪天蓋地滿是鮮血,仿佛沁進(jìn)了我的眼。 虎嘯之聲離我越來越近,皮膚幾乎能感覺到它的鼻息。恍惚之中, 我看見它滿是獠牙的虎嘴張開, 迫不及待要將我嚼碎了吞入腹中…… “啊——” 我大叫著驚醒。單薄的料子被汗浸濕,濕答答地黏在我身上。 “做噩夢了?” 我轉(zhuǎn)過頭??吹剿樀囊凰查g,我下意識地緊抓住了他的胳膊。 “謝閬——” 我腦子空白, 喊著他的名字, 幾乎是全身抽搐著立即開始大哭起來。 我想不起什么男女有別、想不起什么人言可畏;想不起這些年里的無語凝噎,更想不起不過兩月之前的除卻巫山。 我太害怕了, 只想大哭一場。 虎口的腥氣似乎還環(huán)繞在身邊, 血rou噴在我臉上的感覺仍然鮮活。我這十七年的人生從未遇見過這樣教人害怕的事情, 更從沒離死這么近過。 我緊緊捉著他的胳膊, 將腦袋埋進(jìn)他胸口大哭著。此時(shí)此刻哪里能顧得上眼前是誰,只有真切地抓著別人,我才能確定危險(xiǎn)已經(jīng)過去。 而謝閬,慌亂一瞬后,猶猶豫豫地拍上了我的背。他也沒說話,只是手掌輕輕撫過我的長發(fā),緩緩幫我順氣。 他動作很小心, 怕輕又怕重,雖然仍顯得笨拙,卻是十分有耐心。 我控制不住地哭嚎了半天之后,又開始磕磕巴巴、前言不搭后語地說著發(fā)生的事情。 “我……我、我去看、看馬戲,那里、那里有老虎……” “……一、一開始還有馬,我、我本來、本來一點(diǎn)也不、不害怕……” “……后來、后來那個馴獸人,就被、就被老虎、被吃掉了、嗚哇……” 說著說著便又開始哭。眼淚開了閘就停不下,似乎這樣才能將強(qiáng)壓了一日的恐懼發(fā)泄出來。 直到耳邊突然聽見了別人的聲音,我這才終于停了下來。 “侯爺,時(shí)辰到了?!币粋€男子的聲音從外邊傳來。 “再等會?!敝x閬沉聲道,含了幾分威嚴(yán)。 我如夢初醒。 我身體僵硬片刻,接著慌慌張張地松開了他。 “抱、抱歉?!蔽业拖骂^潦草地抹著臉上殘余的淚水,鼻子喘不上氣,嗓子沙啞得厲害。 “是我、是我失態(tài)了?!?/br>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身處的地方。 這似乎是一間臨時(shí)駐扎的營帳,地方不大,只容得下一張行軍榻,也被我占了。 謝閬?zhàn)谖颐媲?,只簡單地穿著一件中衣,外袍隨意披在身上,上邊還有大片我哭濕的水漬和手抓出來的褶皺。他頭發(fā)梳的不算齊整,下頜泛青,略顯出一絲疲態(tài)。 “不要緊?!彼_口。接著低下頭,從身側(cè)放著的銅盆邊上拿下一塊帕子,浸濕了再擰干,遞給我。 “你擦擦臉?!?/br> 我接過帕子,低頭開始擦拭自己的臉。 “你……”我覺得過于丟臉,所以也沒敢看他。嘴巴張開又閉上,囁嚅著發(fā)出單薄的音。 我想問他怎么會在這里,又想問他是不是他救了我,既想再道個歉,也還想同他道謝。雜亂的念頭在我腦子里纏在一起,短短幾個瞬間,就如萬馬奔騰似的呼啦啦從我腦子里碾過去,直讓我沒了主張。 我磕巴半晌,終于鬼使神差地來了一句—— “你胡子沒刮?!?/br> ……我在搞什么? 他顯然一時(shí)也不明白我在搞什么。 可謝閬畢竟是謝閬,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的靖遠(yuǎn)侯謝閬。 他只鎮(zhèn)定地摸了摸自己的下頜,接話道:“一時(shí)忘了刮?!?/br> “哦?!?/br> 我心中懊惱自己的胡言亂語,更不知道該說什么,便只好繼續(xù)擦臉。 這時(shí),昨日的事情走馬燈一般在我眼前掠過。 我清醒不少,腦子里便立即閃過了幾個影子。 我脫口而出:“侯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