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云劍書，我是云劍書……”

云劍書見蔣福成頗有瘋癲的趨勢，與無臉鬼互視一眼，左右夾擊逼向蔣福成。后者忽感身側(cè)與兩股殺意來襲，猛地向兩邊劈開一道術(shù)法。

云影墨乘機捉住被蔣福成留在身后的白清羽，在她耳邊說了一句什么后，又將白清羽推向了蔣福成。她一個沒站穩(wěn)，撲在蔣福成的后背上。

“成哥……”

蔣福成連忙轉(zhuǎn)身扶住她，身后卻飛來女鬼，舉著一把斧子砍向蔣福成。

玄青辭轉(zhuǎn)開臉，似乎能夠預(yù)見蔣福成血濺當場的樣子。

“羽兒——！”

玄青辭渾身一顫，猛地看過去，就看見云劍書和無臉鬼的術(shù)法穿透了白清羽，女鬼在愣神后又快速反應(yīng)過來，對著蔣福成的后背狠訣地砍下。

白清羽口吐鮮血，回過頭來卻見蔣福成瞪著眼睛往后倒去。

“成哥……”

蔣福成看著白清羽露出一個慘白的笑，她的嘴上盡是鮮紅的血，然后對著自己張開手臂……

玄青辭還沒反應(yīng)過來究竟是怎么回事，蔣福成就已經(jīng)躺在血泊中一動不動了，嘴邊劃著一個滿足的笑，瞪著一雙空洞的眼睛盯著天空。而白清羽就這么趴在他的身上，也沒了聲息。

閻酆瑯在手掌心凝聚一道術(shù)法，一團散發(fā)著蔚藍色的氣霧就這么從蔣福成體內(nèi)迸發(fā)出，隨后飄在半空中。

玄青辭知道，那是屬于云劍書的神識。

無臉鬼在看見這團氣霧的時候，敷手而上，一瞬間消失蹤影。

“多謝大師！”得到完整魂靈的云劍書，對著閻酆瑯作揖道。

閻酆瑯兩手背在身后，走過去說：“既然你已了卻塵事，是不是該解決一下身后事了？”

云劍書垂下頭，認命般地朝著閻酆瑯跪了下來。

女鬼與云影墨同樣走了過去。

玄青辭看著不禁覺得這一幕既熟悉又陌生，看著閻酆瑯將他們收進鬼門后，終于忍不住上前準備詢問，卻被閻酆瑯用手制止了。

“我知道你想問什么。”閻酆瑯說著話，臉色頗為陰沉，“縱使我強行收了他們，塵緣未了的魂靈就算進了鬼門，也過不了忘川，更不必談輪回了?！?/br>
玄青辭暗道原來如此，臉上緊皺的眉頭卻并沒有舒展開來，閻酆瑯見了只覺得礙眼，伸手想撫平他的眉毛，最后發(fā)現(xiàn)自己怎么也撫不平。

“你還有什么想知道的？”閻酆瑯捧著他的臉，哄孩子般地問他，他并不想在玄青辭的臉上看見愁眉苦臉的表情。

玄青辭扒開閻酆瑯的手，一本正經(jīng)地問：“那些被你留下的魂靈……你到底是為了什么留下他們？”

閻酆瑯盯著玄青辭，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

鬼門除了自己，就只有鬼厲，整座鬼門攏共二十一位鬼厲，卻要管束數(shù)以萬計的魂靈，從黃泉到輪回臺，早就超過了負荷。而鬼門亦是在用自己和鬼厲的魂力在支撐，留下這些天賦異稟的魂靈，為了什么，難道要告訴青辭，是為了不讓鬼門隕落，是為了減輕自己和鬼厲的負擔，是為了不讓數(shù)以萬計的魂靈因為自己而墮入天地之間，最后化為烏有？

玄青辭見他不回答自己，往前走了一步，逼問：“酆瑯，你就像是一個巨大的深淵，我看不到底，也看不透你?！?/br>
閻酆瑯背過身去，依舊沒有說話。

玄青辭長嘆一口氣，突然轉(zhuǎn)開話題：“接下來，你想做什么？”

說話之際，一道魂靈從白清羽的尸體中分離出來，閻酆瑯轉(zhuǎn)過身，輕輕瞥了她一眼。

“大師……成哥呢？”

玄青辭見閻酆瑯陰著臉，怕他開口就說傷人心的話，便趕緊告訴白清羽：“他先你一步，已經(jīng)走了?！?/br>
白清羽眼睛一亮，問：“我還能見到他嗎？”

玄青辭正要開口，卻被閻酆瑯搶先一步說：“見不到了，他連魂魄都沒了。”

說完，白清羽倏地語塞，張著嘴巴發(fā)不出半點聲音。

閻酆瑯的眼角瞥見玄青辭正怒目瞪著自己，毫不在意甚至心里還有些窩火地將白清羽收回了鬼門。

玄青辭被他這莫名其妙的話給氣惱了，扭頭就走。這動作落在閻酆瑯眼里，只覺得更加窩火，伸手就要把人給揪回來，卻被玄青辭用劍柄抵住了脖子。

“放肆！”閻酆瑯冷聲責備，眼里的冷厲讓玄青辭仿佛看見了二十年前在桃源村再次見面時的閻酆瑯。

玄青辭把劍柄抵在他的脖頸處，盯著他看了許久，直至紅著眼睛轉(zhuǎn)頭消失蹤影，閻酆瑯方覺自己似乎又做錯了什么。

“青辭……”

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撩開自己的衣袖，正有一條黑線蔓延至上方，這是魂力受損的跡象。

玄青辭氣沖沖地離開閻酆瑯，徑直往北隍城而去，一頭扎進尚柳香的大門，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一拍桌子吼道：“來人，給我拿酒來！”

小二見著這位紅眼睛的客官可不敢怠慢，趕緊撩起袖子走過去，笑嘻嘻道：“客官想要什么酒??？我們這有秦久祥、風……”

玄青辭越想閻酆瑯說話的樣子，心里就越來氣，揪住小二的領(lǐng)子，陰惻惻道：“有什么來什么?！?/br>
小二連連點頭，腳下一抹油就跑了。

沒過多久，就拎著兩壺由青釉陶罐裝著的，有玄青辭兩個腦袋大的酒來了。

玄青辭嗅覺頂好，雖說沒有味覺，但問這味道就知道是好酒，掀了酒塞子，就往自己嘴里灌。

小二哪里見過這般牛飲的人，頓時目瞪口呆，自顧自地給自己托了托下巴，隨后一轉(zhuǎn)身就去找掌柜，將這情況告訴他，免得這人賒賬。

哪知道掌柜剛到，就只看見一個已經(jīng)空了的酒壺，以及快把另一壺酒喝沒了的玄青辭。

“客官……”掌柜走過去，彎著腰湊在玄青辭面前，“這酒后勁大，客官可別貪杯了?！?/br>
玄青辭把酒壺放下，瞪著一雙赤眸轉(zhuǎn)轉(zhuǎn)悠悠地望向掌柜，眼里含著水汽，被酒水染濕的唇一勾，輕聲道：“貪你個鬼……”

掌柜一聽，臉上一熱，耐著性子道：“客官，這酒你可喝了，這賬……”

閻酆瑯尋著玄青辭的氣息，走進尚柳香，看見喝得一塌糊涂，神志不大清醒還在和掌柜打馬虎眼的玄青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