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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說著,一邊將手里的黑金匕首飛向閻酆瑯,被后者徒手抓住刀柄。閻酆瑯咽了口口水,沒說話,他想看看玄青辭究竟想做什么。只見玄青辭比劃了一下蛇身長度和木棍的長度,發(fā)現(xiàn)蛇身比木棍略長一個小臂。閻酆瑯看著他將木棍尖端刺入蛇頭斷裂的地方,然后再用剩下的蛇身纏上木棍,蛇尾巴再插入木棍的尾部,牢牢地將蛇rou固定在木棍上。玄青辭打了一道術法,點燃了在木棍底下放著的碎木頭和干草。閻酆瑯明白過來了,嬉笑著湊過去,蹲在玄青辭的左側,指著被熏烤著的蛇rou,說:“我還以為你要化作原身吞了它?!?/br>玄青辭沖著閻酆瑯齜了齜牙,一邊回道:“原身時我不能咬它,只能吞,人身就不同了?!?/br>閻酆瑯抓過玄青辭的下巴,看著他一副潔白的牙齒,安分地待在一張紅唇后面,想不明白這么一口漂亮的牙,怎么就能咬死人呢?玄青辭噘著嘴,下巴被他抓著有些酸痛,揮開了他的手,又說:“我在人界的時候,看見那些書生這么做過,他們捉到魚,把魚鱗削除,然后放在火架子上烤,我看他們吃得挺香,就自己試了幾次?!?/br>閻酆瑯奇怪道:“你不能嘗出甜酸苦辣,那這……”“雖說我沒有凡人的味覺,但我能感知冷暖,也能聞到氣味?!毙噢o一邊說話,一邊用術法轉(zhuǎn)動木棍,讓木棍上的蛇rou受熱均勻。閻酆瑯明白似地點點頭,玄青辭瞥了他一眼,故意說道:“酆瑯去別處休息會兒吧,此處煙火太重?!?/br>閻酆瑯起身作勢要走,但又蹲了下來,一副賴著玄青辭的模樣。他這不是要趕自己走,然后自己吃獨食嘛?玄青辭見他這樣子,只覺得好笑,湊到他耳邊吹了口氣,問:“想吃???”閻酆瑯直勾勾地盯著那有些泛紅的蛇rou,回道:“沒有,我說做你曾做過的事,可沒說過要吃你曾吃過的東西?!?/br>玄青辭裝作滿不在意地“哦”了一聲,看見離火最近的一塊蛇rou上有了泛黃的現(xiàn)象,便用手不停扇風,將蛇rou烤熟的香氣扇過來。“嗯……這里可以吃了?!?/br>說著話,玄青辭轉(zhuǎn)頭看了一眼閻酆瑯,只見他盯著蛇rou,悄悄咽了一下口水的樣子,忍不住勾起了嘴角,從閻酆瑯手里拿過黑金匕首,自顧自地將那塊熟了的蛇rou切了下來,放在嘴邊吹了吹。閻酆瑯的視線被玄青辭的動作吸引,見他噘著嘴遲遲沒有下嘴的樣子,弄得他心癢癢,一把奪過他手里的黑金匕首,說道:“我替你嘗嘗熟沒熟。”還沒等玄青辭回話,閻酆瑯就大張嘴巴咬了下去,然后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唔!這……燙死我了!”玄青辭被逗得露出一口白牙笑了,眉眼間柔和了柏樹林的蕭瑟,看得閻酆瑯竟忘記了嘴上的灼燙。玄青辭笑夠了回過神來,見他盯著自己愣神,瞪了他一眼,拿過黑金匕首放在自己嘴邊又吹了吹,隨后用嘴唇試探了一下蛇rou溫度后遞到閻酆瑯嘴邊。“吃吧,應該不燙了。”閻酆瑯拿過匕首,毫不猶豫地咬了一口,可還沒嚼幾下,就皺起了眉頭。“青辭,”他低聲喚道,“不管是什么食物,是不是在你口中都是這般寡淡無味的?”玄青辭一愣,輕聲“嗯”了一聲,瞇起赤眸笑道:“可我一生并非寡淡無味的?!彼麑⒛竟鞣藗€面,立馬傳來一陣香氣,繼續(xù)說:“我有你?!?/br>閻酆瑯舒心一笑,從竹簡里又掏出一把匕首來,意味不明地問:“你真的不想嘗一下人間的酸甜苦辣?不想真正地體會一次人的感覺?”玄青辭又給自己塞了一口rou,仰頭看著青空,神色有些復雜,猶豫了好半天,突然問:“酆瑯,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你說什么?”“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不喜歡身為蛇妖的我?”閻酆瑯緊皺眉頭,有些怒意地問:“為什么這么想?”玄青辭沒回話,閻酆瑯琢磨了一下,終于明白了什么,說:“化身為人,卻不能享有凡人的生活,我就是……替你覺得有些可惜。”“不必可惜,人妖有別,就像神妖有別一個道理,即便妖修煉成了仙,也始終不會是真正的仙,更不可能是神。”玄青辭淡淡地說道。這話落在閻酆瑯的耳朵里,似乎在提醒他什么,頓時心情低落。“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br>聲音很小,卻是閻酆瑯發(fā)的最大的諾言。玄青辭又一次想起在忘川中看到的畫面,自己是一片青藍色的光影虛無,而在這虛無里還有一絲赤紅色的氣運,那是屬于閻君的。曼殊告訴自己,生靈能在忘川河中看見自己的將來,而魂靈則能看見自己的來世??尚噢o并沒有在忘川中看見自己的任何將來,而是一團光影,連人形都沒有。難道……“酆瑯,以前你發(fā)現(xiàn)我食同類時,還記得是怎么罰我的嗎?”閻酆瑯拿著插著蛇rou的小刀的手一頓,努力在回憶中尋找當天在神識中看到的一切,想起了自己用一道術法將玄青辭困在光圈里,飄在半空中帶回小樹屋,然后將其困在鎖魂陣內(nèi),餓了整整半個月。“六十年前,你把我忘得一干二凈,如今雖記起了我,但時光總會磨光一切,有朝一日,你還是會忘了我?!?/br>閻酆瑯心口一疼,不知該如何安慰他,或者說,不知道該如何安慰自己。他并沒有記起玄青辭,是真;看見自己和玄青辭的過往,也是真;那些觸手可及,卻始終沒能真切體會過的回憶,更是真。玄青辭見他不說話,就當是默認了,切下最后一塊蛇rou遞給閻酆瑯,輕笑道:“人界有道言,今朝有酒今朝醉。”閻酆瑯拿過他手里的小刀,回應:“明日愁來明日愁?!?/br>一口吞下蛇rou。就在此時,玄青辭忽覺后脊背有些發(fā)涼,渾身一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二人互視一眼,臉上的笑容戛然而止,隨即陰沉下來。柏樹林上空萬里無云,青里夾雜著灰,籠罩著寂靜的柏樹林,惹得人心里發(fā)怵。濕冷的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