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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看兩眼?!?/br>“夫君?誰不知道你楚玉綾還沒嫁呢?騙誰呢!”我頓時瞠目結(jié)舌。“走走走!見也見到了,趕緊走!”我被趕了出去,身上一分銀兩也沒了。北隍城所有人都知道我去天牢了,我爹也知道了,他讓人把我?guī)Щ丶胰?,我沒有答應(yīng),我仍然待在醫(yī)館里給人看病,繼續(xù)在診金里抽取銀兩,我還想再去一次。我爹對于我這種行為極為不恥,他覺得我給他丟臉,可他每天都會差人給我送銀兩,自己卻從來不出現(xiàn)。閻酆瑯看她的眼底含著一抹笑意,更加疑惑了,說:“那后來你和查家又是怎么回事?查光希到底是不是叛軍逃兵?”“逃兵?他怎么會是逃兵呢?”楚玉綾站了起來,走到門口,從門口望進(jìn)喧鬧的街道,說,“后來……他沒有被問斬,君上顧念他曾軍功在身,判了他流放,而我……”而我就等在天牢門口,等他出來一起走。查家的老爺,也就是光希的爹,自始至終都沒有出現(xiàn)過,唯一出現(xiàn)的就是他那不學(xué)無術(shù)的弟弟查光耀。他說那好歹是他哥哥,就算被判了刑,他也認(rèn)這個哥哥。我當(dāng)然不信他,因為我知道他根本就不喜歡光希,從小到大沒少給光希使過絆子,查老爺又是個商人,天天早出晚歸,根本不管家事,光希被逼無奈,從兵打仗就是為了離開家。我和光希一起長大,又是一樣自小喪母,便由二位爹做主定了終生,待他戰(zhàn)勝歸來,即刻成親。就算現(xiàn)在光希被流放,我也一樣愿意跟他。“我會派人陪他走這段路的,玉綾jiejie這般嬌弱的女子,怎能跟著去流放呢?”查光耀說。我說:“你不用惺惺作態(tài),我既然選擇了光希,誓死相隨。”查光希似乎被我這句話給震驚到了,他黑漆漆的眼睛望著我,對我搖了搖頭,扯開他開裂得血凝固在一起的嘴唇,用他那沙啞的聲音說:“不值?!?/br>我心疼地摸著他蒼白的臉,說:“值,只要是你,就值?!?/br>查光耀似乎沒有想到我會這樣執(zhí)著,不耐煩地把我拉開,然后沖著那兩個駕著查光希的士卒揮揮手,示意他們趕緊送查光希上路。北隍城有條不成文的規(guī)定,凡是被判了刑的人,不管其罪或大或小,都要在北隍城里走一圈,然后再送回屬于他的地方。光希也要在北隍城里走一圈,他拖著腳鏈,走得極為艱辛,肩膀剛上拷著木板子,一步一挪。他身子骨好,可是那天我見他走路的樣子實在太辛苦了,仿佛每走一步就要跪下來似的。鐵鏈“哐啷、哐啷”地在地上發(fā)出聲音,我的腦門也“哐啷、哐啷”地發(fā)悶。我跟在他身后,好幾次都沖上去想扶他,每次都被那兩個士卒擋住。我身后的查光耀說,要死的人了,何必浪費精力。我沒回他,重新沖上去,然后被推倒在地。士卒的力氣很大,大到我被推到還連著滾了一圈,然后我就看見光希對我沖過來了,但是他也被攔住了。“干什么?”光希沒有再過來,只是對我搖了搖頭,我看見他的眼睛里有血。他轉(zhuǎn)過身去了,繼續(xù)往前走。我爬起來跟上去,又被查光耀拉住,他說:“他有什么好?值得你這樣?”“你這種人是不會明白的?!蔽宜﹂_他,立馬追上去。閻酆瑯聽到此處皺起了眉頭,他也不知道這個查光希到底哪里好,到底是為什么值得楚玉綾這樣,有家不要,斷絕父母關(guān)系,陪著查光耀被全城人唾棄。到底……哪里值得?楚玉綾當(dāng)然不知道閻酆瑯在想什么,她發(fā)現(xiàn)閻酆瑯的神色不太對勁,以為是自己講了太多關(guān)于自己如何付出的事,認(rèn)為閻酆瑯或許并不想聽。她訕訕地笑了,眼眸中閃爍著水光,說:“抱歉大師,你是不是并不想知道這個?”閻酆瑯“哦”了一聲,搖了搖頭,倏地想起了玄青辭,自己到底是哪里吸引了這只蛇妖,為什么總要纏著自己?“后來呢?我聽聞楚家……”楚玉綾的臉色變了,捏著拳頭,手腕上青筋微微凸起,回道:“他還沒出城就跪倒在街上,渾身發(fā)抖,我知道那是害病的癥狀?!?/br>“你要救他?他們會允許你救嗎?”閻酆瑯忍不住問道,忽然有些急迫起來,“那些士卒不分是非,恐怕……”“你恐怕不會想到,就連我也沒有想到……可這一舉才是害我家破人亡的罪魁禍?zhǔn)??!?/br>查光耀早就料到查光希出不了北隍城,而我必定會救他,于是假惺惺的,故作好心地賄賂了士卒,對我說:“兩天時間,我給你買了兩天時間,你好好陪陪他?!?/br>“你想要什么?”我問。查光耀看著光希,嘆了一口氣,說:“這是我哥哥,我不是為了你?!?/br>我不再理會他,背起光希往我的醫(yī)館走。醫(yī)師看見我的時候嚇了一大跳,他問我這是什么人,我告訴他,這就是查將軍。他瞪大了眼睛,把我拉到一邊,說:“這可是叛軍逃兵,你把他弄到這里來,是想讓我小命不保嗎!”我說:“他是查將軍,是護(hù)我北隍城的查將軍,也是我的查將軍,他不是叛軍逃兵,真正的叛軍逃兵現(xiàn)在在吃酒?!?/br>光希似乎是聽到了我這句話,掙扎著從我身上離開,在地上站穩(wěn),說:“叨擾醫(yī)師了……罪民……這就走……”我趕緊拉住他,終于在我的軟磨硬泡下,醫(yī)師同意我們住下,也同意我用醫(yī)館里的藥材給光希治傷。我心里盤算著,明天過后,我還要繼續(xù)說服醫(yī)師。可是第二天,我們就被掃地出門了。“沒關(guān)系,我去求我爹,再不濟(jì),我始終是楚家女兒?!?/br>“不必了……”光希拉住了我,蒼白的臉上浮出一絲笑容,說:“你陪陪我,這就夠了。”我知道他這是要放棄自己,我說:“不!我要你一直陪著我?!?/br>光希不說話了,嘆了一口氣,帶著血的眼睛里流出眼淚來。我從來沒見過他流眼淚,我慌張地給他擦掉,他握住了我的手。“他賄賂士卒,就是為了給我再定一條罪……你、你不知道這其中彎繞……莫要與他走得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