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符合他這個年齡的疏離表情，眸色暗紅，波瀾不驚，沒有亮光。

    他板著臉，笑也不笑，一點兒也沒有小孩子的活潑可愛。

    鳳逑卻覺得好可愛，想捏一捏他的臉。

    鳳逑抬手去捏他的臉。

    少年被冒犯，側了側頭，不讓他碰。

    ……鳳逑挨著他坐下，側頭看他的臉，越看越心癢，道貌岸然地跟他打招呼：“你好?！?/br>
    少年垂眸，沒有回應。

    鳳逑板起臉，輕咳一聲，道：“叫哥哥?！?/br>
    少年：“……”

    鳳逑一本正經道：“你看我比你大好多，個頭也高這么多，叫一聲哥哥不過分吧？”

    說著抬手摸他腦袋。

    鳳逑一而再再而三地動手動腳，少年皺起眉，看了他一眼，又快速收回視線。

    鳳逑好笑：“這么快，看清了嗎？”

    少年：“……”

    鳳逑又問：“你怎么一個人在這里？”

    少年沒有回答。

    空氣里安靜了一會兒，鳳逑側頭看他，百無聊賴道：“哎，你看我一眼，你怎么都不看我？”

    少年的手指頭動了動。

    鳳逑嘆了口氣：“你看我一眼，你怎么都不看我？”

    少年的手指頭動了動。

    鳳逑嘆了口氣：“你都不和我說話，我好沒面子。”

    少年抿了抿唇，捏著小樹枝，在地上劃了一道印。

    鳳逑道：“你就看我一眼，我又不丑，真的。”

    少年經不住吵，快速看了他一眼，又重新垂眸，不再理會他。

    鳳逑的聲音帶笑：“好看么？”

    少年的耳垂微微發(fā)紅。

    鳳逑挨著他，垂眼瞟到了他的衣裳，認真地夸道：“你衣裳真好看?！?/br>
    少年的目光也移到自己的衣裳上。

    鳳逑忍著笑：“我們聊會兒天好不好？”

    少年小幅度地點點頭。

    鳳逑側著腦袋，好奇道：“你眼眸為什么是紅色的？真特別。”

    少年以為自己被嫌棄了，眼里暗了暗。

    鳳逑和他碰了碰胳膊，道：“不是，我的意思是你眼睛特別好看，像是盛滿了紅色的星星，特別浪漫?！?/br>
    少年紅著耳垂，抬頭看了他一眼，終于舍得對他露出一點兒表情了。

    太像了！真的和夜郤一模一樣，特別是那種悶sao的信息量很大的神態(tài)。

    鳳逑心癢癢的，特別想捏捏他的臉。

    這次少年沒有躲過。鳳逑輕輕地捏了一下，暗道手感真好。

    少年臉微紅，側頭看向別處。

    鳳逑故意逗他：“你認識我么？不認識我夢見我做什么?！?/br>
    少年不和他說話。

    鳳逑挨了挨他胳膊：“哎，你又不看我了是嗎？你這小孩真沒禮貌?！?/br>
    少年像是沒聽到一樣。

    鳳逑佯裝生氣，道：“我走了?！?/br>
    說著就要起身。

    少年忙拉住他的衣角。

    鳳逑側頭對上他的臉頰，重新挨他坐下，道：“好吧，那我多陪你一會兒?！?/br>
    少年點頭，手卻沒松開他的衣角。

    鳳逑任由他拉著，道：“一個人待在此處做什么？不無聊么？”

    少年搖了搖頭。

    鳳逑道：“你的小伙伴呢？”

    少年抿了抿唇，不說話，眸色黯了黯，許久才道：“沒有。”

    鳳逑愣了愣，張口道：“我是說和你聊天的人?！?/br>
    少年表情平淡：“說了沒有?！?/br>
    鳳逑想了想，問：“那你要跟我做朋友嗎？”

    少年搖了搖頭。

    鳳逑幽幽地嘆了口氣，道：“我竟然被拒絕了?！彼羝鹉?，側頭看著少年，道：“你告訴我是什么原因，我好改一改。”

    少年的聲音很淡：“因為你在開玩笑?！?/br>
    鳳逑心道，我當然是在開玩笑了，誰跟你交朋友？以后可是要談戀愛的。

    許久，少年開口道：“之前的朋友飛走了。”

    “嗯？”鳳逑反應了一下，心道，小孩子的表述方式真有意思，朋友離開，非要說成是飛走了。

    鳳逑問：“為什么？”

    少年搖了搖頭。

    鳳逑看了他半晌，小聲道：“你知道嗎？以后會有一個人特別喜歡你。”

    少年抬頭看了他一眼。

    鳳逑受不了他那種眼神，豁出去了，認真道：“真的，沒哄你?！?/br>
    少年的眼里泛著微光，不再像剛才那般黯淡，有了生動的情緒，像是映了光的珊瑚海，在鳳逑的注視下，眸里有東西動了動。

    鳳逑笑著說：“你眼睛真好看?！?/br>
    少年耳垂發(fā)紅，眸色卻在慢慢轉黑，變成深邃的墨色瞳孔。他的手指頭動了動，悄悄地挨鳳逑近了一點。

    鳳逑注意到他眸色變了，道：“黑色也很好看?！?/br>
    少年不說話。

    鳳逑慢悠悠道：“你又不看我了是嗎？”

    少年看了他一眼，這次呆了很長時間，察覺到自己失態(tài)，又移開了視線。

    鳳逑輕笑。

    少年垂眼，睫毛很長，整齊地鋪下，伸手想拉他的手，但只是往后縮了縮，拽住他的袖子。

    太像了！這拉手的小動作太像夜郤了！你小時候就這么復雜嗎？

    鳳逑心癢：“嗯？”

    鳳逑成熟穩(wěn)重道：“你是不是有話想要跟哥哥說？”

    ＊

    鳳逑親親他喉結：“不難受嗎？”

    夜郤不語，靜靜地看著他。

    “誰要求饒了，”鳳逑語氣囂張，放肆地拿腳丫勾他的腰，“好好搞你的，別可憐我。”

    夜郤記得他的話，沒有可憐他。

    81.

    夜郤睜眼, 眸里帶笑。

    四目相對，鳳逑臉乍紅，把自己蒙在被窩里。

    昨晚滿嘴sao話的人怕不是他？

    夜郤喜歡得不行, 摟緊他，在他耳邊低聲道：“以為你會親我, 結果只是摸了摸?！?/br>
    他剛睡醒，聲音帶著慵懶和低低的笑意，又寵溺又蘇, 帶著細微的電流, 讓人想起他昨晚是如何惡劣地在他耳邊說話的。

    鳳逑咽了咽口水, 這才察覺到嗓子又干又痛。

    他們昨晚太放肆了，初嘗這種滋味，上癮一般, 直到鳳逑累得昏睡過去，再也沒有什么力氣。

    夜郤把縮成一團試圖悶死自己的人拉了出來, 渡過些靈氣，若即若離，沒碰他的唇。

    鳳逑被勾得心癢, 主動啄了下他的唇，不屑地哼了一聲, 繼續(xù)往被子里埋。

    “又不理我了？”夜郤隔著被子抱他。

    被窩里的人點點頭。

    夜郤挨著他：“你打算什么時候理我？”

    被窩里伸手三根手指。

    夜郤道：“三秒鐘？”

    “三年?！兵P逑悶聲道。

    夜郤：“……”

    夜郤輕笑。

    笑什么笑, 我說真的。鳳逑悶在被窩里輕輕錘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