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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地摸了一把抬頭的欲望,宛若偷腥的貓,悶悶地笑起來。霍之瀟眼底劃過一道無奈。什么要他自己做,終是變成了戲言。安瑜不會(huì),霍之瀟也舍不得。*安老太太半宿沒睡,喝了無數(shù)苦澀的藥汁,方才覺得心里舒坦些。可婆子說的話,沒一句叫她省心。婆子說:“安小少爺和姑爺偷上了,在床上叫得那叫一個(gè)厲害?!?/br>“他娘就是個(gè)狐媚子!”安老太太往地上啐了口唾沫,“說不準(zhǔn)教了他什么呢?!?/br>“老祖宗,您別看安小少爺瞧著嬌氣,我天快亮的時(shí)候去伙房,姑爺帶來的警衛(wèi)員還在燒熱水呢?!?/br>這是鬧了一宿??!安老太太此刻又想起了被她送進(jìn)帥府的安俏:“若是昨天在姑爺床上的是安俏,我省多少心!……對(duì)了,安俏呢?”婆子也把安俏這號(hào)人忘在了腦后,安老太太問起,猶豫道:“姑爺身邊的人嘴巴嚴(yán),打聽不出什么消息,但是老祖宗,姑爺和小少爺剛偷上,最是蜜里調(diào)油,就算安俏使盡渾身解數(shù)也未必能成,倒不如……”“倒不如什么?”安老太太打斷婆子,“我這把老骨頭等不起了,再看不見安俏的肚皮鼓起來,日后絕對(duì)死不瞑目!”“老祖宗,這話說不得??!”婆子聽出滿頭冷汗,跪在榻前,慌慌張張地勸,“您身體好著呢,安家未來如何,還得靠您!”然而,如今的安家,真正能靠的,只有姑爺看上的人。這么簡(jiǎn)單的道理,婆子都明白,安老太太怎么可能不明白?可是安瑜難生養(yǎng)啊。若是肚皮鼓不起來,十天半個(gè)月的還能拴住霍之瀟,等日子久了,不是放著大少奶奶的身份叫別人搶嗎?“老祖宗,其實(shí)還有個(gè)法子?!逼抛右姲怖咸F了心地要拆散姑爺和安小少爺,眼珠子一轉(zhuǎn),計(jì)上心來,“反正安俏已經(jīng)在帥府了,咱們干脆耐心一點(diǎn),等小少爺真的成了填房,再叫那姑娘去爬姑爺?shù)拇病!?/br>“你是說……先抬舉了安瑜?”“是啊,老祖宗,反正他是個(gè)不能生的男人,到時(shí)候安俏爬上姑爺?shù)拇?,肚皮再鼓起來,他就算再生氣,也得顧忌著姑爺?shù)难}。”婆子的想法和安老太太一脈相承,“就跟他自個(gè)兒一樣……生米煮成熟飯?!?/br>安老太太瞇起眼睛,溝壑遍布的臉上浮現(xiàn)出了笑意:“就按你說的去做吧?!?/br>安老太太的想法,安瑜一概不知,他半夢(mèng)半醒地蜷在姐夫懷里,不樂意姐夫起床。霍之瀟掀開被子,他哼一聲,霍之瀟躺回他身邊,他又哼一聲。“醒了?”霍之瀟捏了捏安瑜的腰。他迷瞪著蹬蹬腿,翻了個(gè)身,拿屁股對(duì)著姐夫繼續(xù)睡。“阿瑜?”霍之瀟貼過去,“起來吃點(diǎn)東西?!?/br>“再睡會(huì)兒?!彼帽蛔游孀☆^,不聽姐夫的話。“回帥府睡。”霍之瀟和安瑜打商量,“姐夫陪你一起睡?!?/br>安瑜將眼睛稍稍睜開一條縫:“雪還下著呢嗎?”霍之瀟說:“不下了?!?/br>他又把頭捂起來:“化雪的時(shí)候冷呢?!?/br>說來說去,就是不想起。霍之瀟也不想安瑜凍著,起身把他的衣服擺在火盆邊,烤暖和了才遞過去:“不冷了?!?/br>安瑜的小手從被子底下探出來,胡亂摸了一氣:“冷呢,冷呢!”這回霍之瀟沒慣著他,掀開被子把人撈出來,親自動(dòng)手給他穿上衣服。安瑜稀里糊涂地坐在姐夫懷里,還沒來得及鬧,暖烘烘的衣服就套在了身上。他瞧瞧被霍之瀟丟在床角的被子,又瞧瞧昨夜搬進(jìn)屋,如今已經(jīng)涼透的熱水,緩緩回神:“姐夫,是不是有急事要回去?”“嗯。”霍之瀟見安瑜清醒了,有心逗弄他,“你家老太太往帥府送人了?!?/br>“送人?什么人?”“你說呢?”安瑜愣了片刻,想清楚霍之瀟言語里的深意,面色唰地白了。他掙扎著爬下床,不用姐夫催,自個(gè)兒先坐不住了。他怎么給忘了,帥府里還有個(gè)安家送去的,暗地里連喜帖都備好的安俏呢!這幾日發(fā)生的事情太多,安瑜竟把苗姨娘私下里跟他說的事兒忘了。安老太太又送了個(gè)女人給姐夫,還給她取了新名字。安俏,安俏。聽名字,就知道是個(gè)俊俏的姑娘。安瑜莽莽撞撞地往屋外沖了幾步,又繞回來,杵在霍之瀟面前,板著臉不說話。霍之瀟慢條斯理地披上外衣,走到他身邊,揉揉他的腦袋,作勢(shì)要出門。安瑜急了,把腳往姐夫面前一橫:“不許去。”他腳伸出去,話說出口,又怯了。姐夫?qū)λ俸?,他也沒名沒分,這般……“想什么呢?”霍之瀟當(dāng)真停下腳步,明知故問,“背你?”安瑜緩緩揣起手,眼角眉梢還帶著春意,偏偏裝成嚴(yán)肅的模樣,梗著脖子瞪姐夫。霍之瀟忍笑低頭,在他額角印下一個(gè)吻。安瑜的臉還是繃著。因?yàn)樗幕拧?/br>“姐夫,你急著回去,是要見安俏?”安瑜念出女人的名字時(shí),眼眶微紅,收回腿讓到一旁,賭氣道,“是該去看看,畢竟是老祖宗送給你的人?!?/br>霍之瀟挑眉,邁步向外走。安瑜死死垂著頭,不肯去看姐夫的背影。他想,自己對(duì)霍之瀟的感情果然是奢望。阿姐說對(duì)了,姐夫身邊永遠(yuǎn)不可能只有他一個(gè)人。可那雙漆黑的軍靴去而復(fù)返,重新站在安瑜面前。霍之瀟幫他圍上圍巾,冰涼的手指刮了刮細(xì)嫩的臉頰:“舍得?”他渾身一震。舍得?怎么可能舍得呢?這是他的姐夫,誰搶也不行。安瑜抬起眼,羞怯地望著近在咫尺的霍之瀟,趁姐夫低頭給他系圍巾的間隙,踮起腳尖輕啄姐夫的唇。“舍不得?!卑茶ぱ銎鹣掳停冻隼w細(xì)的脖頸,上面還有霍之瀟留下的吻痕,深深淺淺,像春日的桃花。“姐夫,”他鉤住霍之瀟的脖子,輕哼,“這是你教我的,以后要是我吃醋了,你可不許嫌我煩?!?/br>“好?!被糁疄t巴不得安瑜鬧呢。安瑜定定地望著姐夫,見男人面上真的沒有不耐煩,破涕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