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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厲鬼,詛咒你們帥府絕后!”凄厲的尖叫終止于沉悶的槍聲。關(guān)內(nèi)又開始飄雪了。安瑜在床上窩了大半天,從頭暖到腳,有些待不住了。他看天色還早,起身換上衣服,準(zhǔn)備回安家看看苗姨娘。他有姐夫,日子好過,可苗姨娘在安家,到底如何,他得親眼看過才放心。安瑜穿好衣服,窸窸窣窣地套上姐夫的披風(fēng),美滋滋地轉(zhuǎn)了個圈,然后嗒嗒嗒地往院子外跑。霍之瀟留在臥房邊的警衛(wèi)員瞧見,趕忙追過去:“安小少爺!”警衛(wèi)員還以為他要去找霍之瀟呢。“我回安家?!卑茶ぢ犚娏松砗蟮穆曇簦O履_步。“小少爺,您坐帥府的車回去吧?!本l(wèi)員氣喘吁吁地趕過來,“咱們開車送您回去?!?/br>雪下得大,安瑜自個兒也回不去,就算跑到門前,也是找?guī)浉能嚕运犃司l(wèi)員的話,高高興興地應(yīng)下,腳下轉(zhuǎn)了個彎兒,繞過安欣的院子,直奔前門去了。此刻的安家,愁云慘淡。安榮死了,也就是安家大房唯一的嫡子沒了,安老太太一病不起,每日躺在床上掉眼淚。她的嫡孫子一命嗚呼,死在霍之瀟手里,想報仇都沒法子。再說那安瑜,讓他爬床的時候不爬床,如今知道他肚子不行了,不想讓他爬床了,他倒好,說不準(zhǔn)已經(jīng)和姑爺搞上了!安老太太事事不順心,請來的大夫又記著她把西醫(yī)趕出家門的事,開的藥方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總之就是拖著,才一日,已經(jīng)下不來床了。哪知道還有更不順心的呢。安老太太剛喝下苦澀的藥湯,婆子就咋咋呼呼地跑來,說安瑜回來了。“這個時候他還好意思回來!”安老太太氣得直翻白眼,靠在榻上喘了半晌的氣,才緩過神,“他……”婆子苦著臉點頭:“小少爺瞧模樣,已經(jīng)和姑爺……”安老太太聞言,栽回枕頭上后悔萬分。若是當(dāng)初沒想著把安瑜送去當(dāng)填房,如今也沒這么多的事兒!可世上沒有后悔藥。安老太太和婆子說話的當(dāng)口,安瑜已經(jīng)領(lǐng)著警衛(wèi)員進(jìn)了安老太太的院子。安榮死了,他還在孝期,所以襖子外頭罩了孝服。安瑜是不想穿的,因為他和姐夫偷的時候,是姐夫親手扒了這身孝服,又把里頭的旗袍撩起來撕壞的。現(xiàn)下安瑜再穿這身衣服,總想到姐夫那雙漆黑的眸子,里頭藏著的欲色,旋渦般把他往里拖。“小少爺?!本l(wèi)員見他不走了,低聲詢問,“可是要去苗姨娘的院子?”安瑜回過神,扯扯衣袖:“不,還是先去老祖宗屋里?!?/br>苗姨娘過得好不好,全看安家的老祖宗。安瑜走到老太太的屋前,還沒進(jìn)去,屋里的婆子倒先跑了出來,嚷嚷著找醫(yī)生,說老太太暈過去了。他讓到一旁,冷眼瞧著,等醫(yī)生來了,跟著往安老太太的房里走。屋內(nèi)一片兵荒馬亂,安老太太在床上哎喲哎喲地叫喚,婆子站在床邊慌慌張張地跺腳。然后他們就一齊瞧見了安瑜。別人穿孝服都是一身蕭瑟,唯獨安瑜,俏生生地立在床頭,眼角眉梢都是被疼愛過的慵懶情意。安瑜和霍之瀟偷上了。剛被醫(yī)生醫(yī)醒的安老太太差點再次厥過去。為什么偏偏……偏偏在這個時候偷上了!“老祖宗!”眼見安老太太又開始翻白眼,婆子哭著撲到床邊,“您別想了,別想了!”安瑜踮起腳尖往床上看了看,心道安老太太怕是瞧見他才氣成這樣的,便敷衍地問了好,然后轉(zhuǎn)身去找苗姨娘。安老太太不行了,苗姨娘的日子就能好過,這點道理他還是曉得的。苗姨娘果然過得不錯。安瑜進(jìn)屋的時候,她正燒著火盆,悠閑地繡著花。“娘。”安瑜放下孝帽,輕輕喚了聲。苗姨娘手一抖,頭一回沒糾正他的稱呼:“阿瑜!”繼而將安瑜拉到身邊,仔仔細(xì)細(xì)地瞧:“你是不是……”他在母親面前紅著臉垂下頭:“姐夫待我很好。”說話時,眼角漫著滿滿的紅潮。苗姨娘是又欣慰又擔(dān)憂,想囑咐些什么,又不知從何說起,只能拉著安瑜坐在桌邊吃點心。他們正說著話,婆子進(jìn)來,說安欣被姑爺送回來了。安瑜差點嗆到:“姐夫來了?”“嗯,來了。”回答他的,是推門進(jìn)來的霍之瀟。“姐夫!”安瑜眼前一亮,放下茶杯,三步并兩步,蹦過去,“你怎么來了?”霍之瀟順勢摟住他的腰:“來接你回家?!?/br>他把臉埋在姐夫的頸窩里笑。霍之瀟揉揉安瑜的腦袋,松手將他放開,對著苗姨娘敬了個禮。霍家沒那套嫡庶的說法,安瑜的生母是苗姨娘,那霍之瀟就只認(rèn)苗姨娘。“姐夫?”安瑜見狀,趴在霍之瀟的后背上,狐疑道,“你找我娘有事?”“沒事?!被糁疄t平靜地說,“既然是你娘,那日后我也要改口?!?/br>“姐夫……”“你就不改口了?”安瑜鬧了個大紅臉,甩手跑到屏風(fēng)后,不理霍之瀟了。倒是苗姨娘用帕子捂住嘴,笑了:“姑爺,您別和阿瑜計較,他年紀(jì)小,不懂事?!?/br>“不會,阿瑜很好?!被糁疄t點了點頭,走到屏風(fēng)后,逮住了偷聽的安瑜。安瑜氣鼓鼓地?fù)附惴虻氖帧?/br>霍之瀟面無表情地讓他摳,等他摳完,輕聲問:“還疼嗎?”“疼什么?”安瑜兇巴巴地嗆回去。霍之瀟嘴角掛了一點笑:“真要我說?”“你不說我怎么知道你在問什么?”霍之瀟便俯身湊過去,在安瑜的耳邊輕笑一聲。他從后頸麻到了尾椎骨,哼哼唧唧地抱住姐夫的手臂。他知道姐夫問的是什么地方了。“疼。”“疼還亂跑?”“我娘在安家?。 卑茶@了口氣,牽著霍之瀟的手,想到之前婆子說的話,又問,“阿姐怎么回來了?”“她想回來,我便讓她回來?!被糁疄t說得隨意,顯然不愿多提,反而問他,“想你娘了?”“嗯。”“那今晚,姐夫陪你在安家住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