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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嬌又軟,內里還是個有脾氣的。得慣著寵著,要不然霍之瀟自個兒都心疼。男人念及此,起身找了張干凈的帕子,把自己擦干凈后,穿上了衣服。安瑜半夢半醒間,看著姐夫披上軍綠色的軍裝,緊接著眼前一黑,披風從眼前劃過,霍之瀟挺拔的身影和結實的腰線都被純黑色的陰影遮掩,心頭微微發(fā)起熱來。這是他的姐夫……皮扣與腰帶碰撞在一起,叮叮當當。安瑜把臉埋在被子里,呼吸著空氣里的腥甜,不敢相信這個渾身散發(fā)著冷意的男人剛剛還在床上疼他。“跟姐夫回家?!被糁疄t系好腰帶,扭頭向床邊走來,馬靴踩在地上,一步比一步響,“這兒太冷,你受不住?!?/br>他倚在枕邊,眼神慵懶,隔著昏黃的燈火,端的是媚眼如絲:“哪有那么嬌氣?!?/br>言罷,打了個噴嚏。曖昧的氣氛煙消云散,霍之瀟笑著將安瑜用被子裹了,抱在懷里。他撇嘴:“姐夫?”“姐夫舍不得你凍著?!?/br>“那也可以給我拿衣服,讓我穿了自己走?!?/br>霍之瀟笑:“穿了也是旗袍……姐夫不想你在外人面前穿?!?/br>安瑜眼珠子一轉:“姐夫喜歡看我穿?”霍之瀟也不瞞著他:“喜歡?!?/br>“那我下次繼續(xù)穿給姐夫看,好不好?”“好?!?/br>…………他倆獨處時,安瑜的話還多些,他絮絮叨叨地說了半晌,耳邊吹過一道風,再一抬頭,原來霍之瀟把房門推開了。安瑜瞬間墜入了冰冷的現(xiàn)實。這世上不僅有姐夫,還有盼著他和姐夫偷情的安家人。本該守在屋外的張mama不知去了哪里,屋內跳舞的人卻還未散去。安瑜將臉埋在姐夫的胸口,聽著形形色色的人叫著“少帥”從他們身旁經過,似乎已經聽到了日后的千夫所指。——不要臉,jiejie還沒死,就爬上了姐夫的床。——安家可真是厲害,出了個尋死覓活的大少奶奶,又來了個會爬床的小舅子。——這樣的人換在幾年前,是要被浸豬籠的吧?安瑜被自己的幻想嚇得面色慘白一片,抱著他的霍之瀟忽然停下了腳步。男人回頭,眉宇間全是冷意。原本就安靜的舞廳更靜了,霍之瀟宛如一把帶血的軍刀,生生撕裂了生日宴奢靡的外表——剩下的,全是安家丑陋骯臟的欲望。霍之瀟看向一個偷偷指著安瑜的男人。他或許是安家的客人,或許是安家的嫡系子孫,但在霍之瀟眼里,他什么也不是。他只是一個讓他懷里的小阿瑜難受的人。直至此刻,宴席上的眾人才反應過來,霍家的男人是什么樣的。重權在握,殺伐果斷。就算霍之瀟抬了安瑜為填房,那寵著的,也只有安瑜一個人,不是整個安家。想要雞犬升天?霍家的男人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fā)生。霍之瀟的冷漠,足以讓他在娶走安瑜后,滅安家的滿門。霍之瀟回眸不過是一瞬間的事,宴席卻靜了許久。若說十七歲前的安瑜只是安家一個不起眼的庶子,那么如今的他,因為姐夫的一個眼神,堂堂正正地在姓氏前冠上了霍。霍之瀟的霍。霍之瀟和安瑜坐車回家,車停在家門口的時候,安瑜賴著不肯走。不是不想回去,而是嫌冷。在屋里剛跟姐夫親熱完,安瑜什么都不怕,等出來了,聽著北風,看著鵝毛大雪,他裹著被子,覺得四處都透風。霍之瀟把開車的警衛(wèi)員趕下車,低聲哄道:“姐夫的披風也給你裹?!?/br>“冷?!卑茶の嘏ら_頭。“姐夫抱著你呢。”“還是冷?!?/br>霍之瀟嘆了口氣,伸手摸了摸安瑜的手,確實是冷的。這可如何是好?霍之瀟是在關外打仗打慣了的人,于他而言,關內風雪如同毛毛雨,夜里點著火爐都嫌燥。可安瑜從小在關內長大,只要落了雪,怎么都冷。穿厚的衣服冷,燒爐子冷,晚上縮在他懷里,還會哭唧唧地喊冷。霍之瀟想了想,松開安瑜的手,推門下了車。安瑜慌慌張張地撲過去,拽住快要從掌心溜走的披風:“姐夫,我不怕冷了,你別走?!?/br>“姐夫去給你拿衣服,”霍之瀟心疼他沒安全感,彎腰揉揉他被風吹亂的頭發(fā),嗓音在風雪中難得地軟化幾分,“還有你的手焐子?!?/br>安瑜“嗯”了一聲,縮回車廂:“那你快些回來?!?/br>倒是一點也不心疼姐夫在風里來來去去。霍之瀟哭笑不得。留下警衛(wèi)員守著車,他親自回了趟房間,路過安欣住的屋子時,腳步微頓。苦澀的藥味連風雪都遮不住。那里面住著一個垂死的女人。霍之瀟并不動容,挽著安瑜厚衣服的手收緊,想起的,無非是幾年前,安瑜從自己身旁跑進院子的模樣。時過境遷,大事小事紛紛擾擾,萬念退去后,留下的反而愈加清晰。三年名存實亡的婚姻,霍之瀟記住的,竟只剩安瑜了。霍之瀟重新回到車邊的時候,發(fā)現(xiàn)安瑜趴在后座上,摳被子上的線頭玩兒。一點兒也不像冷了的模樣。原是警衛(wèi)員跑去找人灌了個湯婆子,從車窗遞進來,讓安瑜抱著取暖。霍之瀟慣著安瑜,手下的人也看得明白。霍之瀟心下松了口氣。不管湯婆子夠不夠熱,總歸比什么都沒有好。“姐夫?”安瑜聽見了腳步聲,趴在車門上喚道,“姐夫!”霍之瀟彎腰鉆進車廂,把衣服和手焐子都塞到安瑜的手里:“換上吧?!?/br>“換上了,姐夫還抱我回去嗎?”“嗯。”霍之瀟幫他拿著湯婆子,暗笑他嬌氣,“你若是不想姐夫抱,姐夫就背你回去?!?/br>安瑜剛把衣服套在頭上,被子在車座上堆成一團,聞言笑彎了眼睛:“還是抱吧?!?/br>他哼哼:“我喜歡姐夫抱我。”霍之瀟便伸手捏了捏安瑜的臉。十七八歲的少年,脾氣不大好,以前在家里受欺負,一直忍著,到他面前,反而開始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