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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這倆大師能拿來安慰人?確定不是讓人更加絕望么…… 巴赫的賦格啊。 后知后覺的少女一巴掌拍在自己額上。她當時似乎還被這與其說是安慰,還不如說是挪移或吐槽的話給慰藉到了……上帝啊,到底是哪位神靈給了她勇氣去應和? 真是難為弗朗索瓦了—— 身為一個作家,竟然如此了解音樂家的相關,在那種條件下,還能飛快地準確找到素材舉例子……真不愧是、職業(yè)的作家呢。 少女咬咬牙,她要把昨天的一切都封存成黑歷史。 絕對絕對,不要再想起來! “我如果真走了這條路……弗朗索瓦,你會介意我在外拋頭露面彈琴嗎?會——” “不會,歐羅拉。我甚至恨不得,你帶著我的名字一起去?!?/br> 帶著名字一起去…… 封存記憶的時候,某段對話自己跑了出來。 緋紅瞬間就爬滿了少女的臉頰。她收回撐著額頭的右手,哆嗦著讓它回歸原位,再一次在黑白的山林里跑動起來。 弗朗索瓦肯定口誤了,沒有別的意思,不要多想! 練琴,練琴,練琴。 為了推薦信。 如果佩蒂特精通音樂的話,她一定會奇怪:歐羅拉彈的這首練習曲,怎么就突然提速了呢。 * 普雷耶爾琴行的員工們最近很無奈,他們精神萎靡,時不時就在角落里長嘆一氣,仿佛下一秒就會被脫下身上的制服,成為在巴黎里游蕩的失業(yè)者一樣。 如果時間能到退,他們一定不會天真地對那位再次進店的小姐獻上誠摯的歡迎。 本以為,為鋼琴一擲千金的小姐彈膩了自己的琴,來琴行一定是再挑另一架回家的。卻不想,她幾乎把來這彈琴看做一份工作。 當然,這在合理的范圍內(nèi)。沒有琴行會拒絕顧客在店內(nèi)彈琴,尤其這位顧客琴技完全稱得上令人享受。 起初,店里的琴師們覺得很安逸,每天都有高水準的鋼琴獨奏聽,偶爾還能和彈琴人交流一番,簡直不能更美好; 再來,店里的售琴師也覺得美妙,因為這位小姐的緣故,普雷耶爾琴行最近上門看琴的人多了一倍——一大半都是路過店門時被琴聲吸引來的。 現(xiàn)在,他們?nèi)紵o比贊同一句話:雪崩的時候,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 起初,來店里挑琴的客人會下意識跳過試琴師,直接找那位小姐彈曲子。售琴師們在一邊笑看彈琴的,沒有說話; 再來,那位小姐幫人試琴的時候,開始給客人講解鋼琴,從鋼琴史到制琴材料到選琴訣竅,沒有她說不上的。試琴師在一旁冷哼賣琴的,也不說話。 現(xiàn)在,他們?nèi)空庥鲋I(yè)危機—— 那位神靈般無所不能的小姐,已經(jīng)讓普雷耶爾琴行里的店員們毫無用武之地了。 “小姐,您是初學者是嗎?好的,想長長久久地和鋼琴為伴……那您就用這臺鋼琴。這臺琴在所有的普雷耶爾里面鍵感屬于偏重的那批——哦,別擔心,偏重是相對的,您的手指完全可以負擔得起這重量。初學者用這架琴,反而更能鍛煉手指擊鍵的力量。” “沒記錯的話,這臺琴配置也很高。音板是塊完美的歐洲云杉,共鳴持久;紅木琴錘配上精細梳壓過的羊毛氈,音色堅實干凈。我記得小姐您說過很喜歡巴赫的音樂,這臺的音色明亮,華麗輝煌的感覺彈巴赫會非常有意思?!?/br> 店員們眼巴巴地看著那位小姐再次用一首曲子將琴行帶回巴洛克時代,頹唐無力地望著新來的客人干脆利落地去柜臺成交訂單——原來賣鋼琴是這么輕松的工作。 他們慶幸,這位小姐只是來琴行彈琴消遣的,沒有絲毫在這里工作的意圖。 …… 普雷耶爾的辦公室。 卡米爾再一次聽到助手談起“樓下彈琴的小姐”。 一開始,他并未在意這位“肖邦的未婚妻”。商人只當歐羅拉是鋼琴家的獵奇心發(fā)作,追求所有音色出彩的鋼琴。鑒于她和某個波蘭人關系匪淺,在好友并未正式將她介紹給自己時,不隨意介入她的相關才是明智的決定。 直到這個神奇的女鋼琴家,以一己之力,讓他的店里的鋼琴成交量突增。 和需要重金伺候的肖邦不一樣,這位小姐簡直比神靈還要無私,只付出不求回報。 多好的姑娘—— 商人只差一點點,就把心里鋼琴天使的人選換掉。 想起被波蘭人要挾要“打折”的畫面,卡米爾心里的感嘆戛然而止。 算算時間,歐羅拉來琴行已經(jīng)有些日子。再這樣放著人不管不問,不是他的為商之道。 “去請樓下那位彈琴小姐上來吧,我想是時候聽聽她的想法了。”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那位小姐這么做,絕不是日行一善。 * 歐羅拉歡快地在鋼琴上放飛心情,甚至把下個世紀初才誕生的爵士風格搬到了琴鍵上。 她看著琴右上方擱著的一封信,只覺分外歡暢。 第一封推薦信到手后,她便迫不及待將這個好消息告知弗朗索瓦。青年的回信簡短又迅速,就一個時間,順帶提及會帶位朋友過來。 只言片語只會讓歐羅拉更加好奇對方是個什么樣的人。 “小姐,日安。您剛剛演奏的曲子……非常、非常的有趣?!?/br> 單聽聲音,都如同置身在夏日的艷陽下。歐羅拉轉(zhuǎn)過身,即刻被那頭金發(fā)晃暈了視線。 “李、李、李斯特?!” 被天大的幸運砸中的少女差點從琴凳上滑倒,一手撐著鋼琴一手扶著凳子,聲線抖成斷斷續(xù)續(xù)的小顫音。 “哎呀,這就被認出來啦?” 金發(fā)的鋼琴家高挑著英朗的眉,隱晦地撞了下好友的手肘,話語間裝滿莫扎特標志的斷跳。 “……” 原本漠然的棕發(fā)青年瞬間就黑了臉,他假裝整理袖口,心中滿載著貝多芬狂野的左手轟鳴。 歐羅拉,為什么—— 為什么你一眼,就能認出這個家伙來? 第22章 Prelude·Op.22 【franz liszt】 李斯特的心情從未如此雀躍過。 迷人的笑從出門起就沒從那張俊朗的臉龐上消失, 他湖水般的眼睛里蕩漾著粼粼的波光,就連他的卷曲的發(fā)梢都在耳畔邊歡快地起舞。 被這樣一尊天然發(fā)光體占據(jù)視線,肖邦只覺得膩得發(fā)慌。他甚至懷疑自己邀請他去見歐羅拉, 會成為他此生最大的、不堪回首的失誤。 但行程沒法更改, 他早已和山雀小姐訂好時間。 自那日他開口請求好友后,某個匈牙利人幾乎每天都要掰著指頭倒數(shù)好幾次,以確認會面的日子——這讓波蘭人對貝多芬一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