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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峻的,他抬起手默默的扶了扶眼鏡,然后從沙發(fā)上站起來。 “我先走了,你早點休息?!?/br> 他猶豫了一下,在臨出門之前,還是伸出手摸了摸糖業(yè)的頭,盡量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嗓音也隨之柔和下來,語氣溫和的說道。 “別想太多了?!?/br> 和綠間真太郎對視片刻,糖業(yè)朝他笑了一下,或許也并不能算是笑,只是扯了一下唇角,笑意甚至都沒有浮上眼底,她沒有再說些什么,只是目送對方回到隔壁。退回自己的房間前,她忽然看了看另一邊,那里面應該是沒有住戶的,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那扇門好像有了微妙的變化。 很快糖業(yè)就知道那并不是錯覺,因為在她把這漫長的一天剩下的時間快進過去的時候,本該標準的停止在清晨八點整的鬧鐘,毫無征兆的卡了一下,停止在了凌晨六點。 灰蒙蒙的天光不再變化,秒針一下一下的走著,發(fā)出沙沙的響聲。 外面忽然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地面似乎也為之顫動了一下,響動隔著門和墻壁其實并不清楚,但在萬籟俱寂的凌晨,簡直就像是光明正大的在耳邊彰顯著劇情的展開。 糖業(yè)想了想,還是去開了門。 落在地上的是一張單人沙發(fā),幾個穿著印有某某搬家公司字樣制服的男人,正慌慌忙忙的把沙發(fā)重新抬起來,抬到一半發(fā)現(xiàn)神色冷淡的站在門外的糖業(yè),頓時露出了局促不安的神色,朝另一邊看去。 糖業(yè)順著他們的視線看過去,三步遠的距離,金毛黑皮的青年,背對著她,正在和同樣穿著搬家公司制服的男人說話,他說話的聲音并不大,聲線清朗。 四周安靜,青年過了好一會兒才后知后覺似的轉過身,有些驚訝的看著糖業(yè),露出一個毫無陰霾的燦爛笑容。 “抱歉抱歉。”他語帶歉意的說道,紫灰色的眸中滿是誠懇,“吵到你了嗎?” 安室透。 或者說降谷零。 官方安插在黑衣組織的臥底,作為敵對陣營而言,雖然他長的好看,但糖業(yè)也不準備給對方好臉色。 “琴酒知道你搬過來嗎?” 女性的嗓音透著幾分初醒的沙啞,但她的目光沒有半點困倦,清醒到令人覺得冰冷。安室透看著她墨色眸中倒映出的自己的身影,有些蒼白的唇瓣微彎,挑出近似譏諷的冷漠弧度。 “波本?!?/br> 完全無視了那些暗地里的規(guī)矩,女性冷淡的、甚至漫不經(jīng)心的把黑暗里的事情挑開了放在明面上,暴露于天光之中,可以說打了安室透一個措手不及。 他知道的并不比琴酒多。 甚至是上次在波洛看見對方和琴酒接頭之后,才有意識的著手來調(diào)查,之前也只是知道有這么個人存在而已??傻鹊秸嬲拈_始進行調(diào)查,安室透才發(fā)現(xiàn)對方的資料簡直稀少的像是組織里根本不存在的幽靈,所有曾經(jīng)和她有過接觸的組織成員,都經(jīng)過了清洗,其隱蔽程度完全不亞于首領本人。 他甚至假裝無意的去和貝爾摩德提起過這個女人的存在。 “——我勸你還是住手比較好,無論你想做什么?!北M管隱藏在醫(yī)生清俊文弱的面容下,但那一瞬間,安室透覺得自己仿佛透過易容看見了貝爾摩德的真正面容,那嫵媚的笑容宛若綻放的罌粟,令人脊背生寒,她甚至放軟了聲音,柔和的開口說道,“畢竟那位大小姐的脾氣,可一點都不算好。” “我只是搬家而已。”那些真的假的念頭和猜測不過在腦海里轉了一圈,他眨了下眼睛,轉瞬露出一個分外討人喜歡的笑,把所有的警惕都隱藏在這個笑容里面,像是在討?zhàn)?,“這也不可以嗎?” 這時候就能知道,為什么安室透能在論壇上那么受歡迎了。 他長得好看是一回事,青年這么人畜無害的朝你笑一笑,陽光又帥氣,可你偏偏又知道這其實是個黑皮豆沙餡的大狐貍,反差萌的簡直能把玩家的心都笑酥了。 糖業(yè)沒忍住多看了他兩眼。 盡管心里想著要是能拍兩張照片就好了,但她面上仍然是云淡風輕的,語氣冰冷。 “當然可以?!?/br> 但就是不知道,等過幾天,你接到黑衣組織的首領換人的消息之后,還可不可以。 希望可以吧。 被安室透的搬家劇情一打岔,糖業(yè)一時半會兒也想不起來自己原本準備干什么了,干脆下線睡覺。 存檔之前順便掃了眼黑衣組織的成員名單,發(fā)現(xiàn)自己遞給琴酒的那張名單,上面的名字已經(jīng)全灰了,特別干脆利落的讓糖業(yè)看了最后一眼就消失在列表里。 ……所以說到底為什么這么熟練啊。 完全想象不出來之前發(fā)生過什么,一時之間,糖業(yè)存好檔,覺得自己竟然有點心疼如此熟練的琴酒。 太慘遼。 這種莫名的悲憫心態(tài),直接導致了第二天琴酒過來的時候,糖業(yè)看他的目光特別心平氣和,甚至可以稱得上溫和。 在琴酒看起來簡直令人不寒而栗。 男人穿著一如既往的黑風衣,身上似乎還有尚未散去的血腥味,這一整天解決那些被糖業(yè)剔除出組織的廢物,也沒能讓他臉上多出幾分疲憊,氣場仍然是冰冷陰沉的,像是出鞘的利刃。 糖業(yè)撐著臉頰,有點懨懨的:“什么事?” 琴酒是過來送邀請函的。 遠在國外的前任首領讓琴酒轉交給糖業(yè)的一張邀請函,上面邀請了源氏的掌權人前往出席宴會。設定上他是個極度寵愛女兒的溺愛型父親,就算糖業(yè)半威脅的讓他走人,這位先生也覺得無非是女兒受不了自己太過強硬的控制,在向自己撒嬌,完全不覺得這種行為哪里有問題。 他的記憶中糖業(yè)因為拒絕繼承黑衣組織而離家出走,現(xiàn)在女兒回心轉意,當然求之不得。 “他還有說什么嗎?” 糖業(yè)打開做工精致而邀請函,看了看上面的時間地點。 上面寫的是源氏掌權人。 不過玩家信息里她的姓氏沒有發(fā)生變化,就和綠間真太郎對她的印象一樣,游戲會在設定有差異的時候進行邏輯自洽,至少表面上看起來不會有問題。 比如說她和父親斷絕關系之后,自己一氣之下去改了母姓什么的。 琴酒搖搖頭。 “我知道了?!?/br> 這看起來像是又一條支線的展開——源氏集團的上流豪門線吧——糖業(yè)之前還以為便宜老爸的集團只是用來給黑衣組織提供活動資金的背景板,沒想到竟然也是自帶事業(yè)支線的。她把邀請函在手上敲了敲,沉吟了幾秒,并沒有遲疑太久,便干脆的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會去參加的。 “我覺得我需要人陪我去?!碧菢I(yè)想了想,想到隔壁那個新鄰居,當即對琴酒說道,“我覺得波本很不錯?!?/br> 琴酒沒提出異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