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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桑剛發(fā)現(xiàn),馬車一直沒動,他們睡了多久,馬車便在此處停了多久。 洛桑想起之前問聆竹的問題。 她認識殷懷霜已有許多日,但這是殷懷霜第一次獨自出府,洛桑也有些好奇,索性問出來,“你怎么會來這里?” 殷懷霜只伸手到洛桑面前。 洛桑不解。 頂著洛桑疑惑的視線,殷懷霜慢吞吞道:“借你數(shù)數(shù),過去幾日了?!?/br> 洛桑一時沒明白殷懷霜在說什么。 而殷懷霜凝視著她,片刻,喉間吐出聲冷笑,他別開頭,連帶手也收回去。 昏暗中,殷懷霜的一個后腦勺都仿佛透著陰沉的不悅氣息。 洛桑揪著垂在身側(cè)的頭發(fā),理不出讓殷懷霜不悅的頭緒。 洛桑決定掠過剛剛的話題,她抬手戳了戳殷懷霜的腿,“懷霜,我和你講……” 殷懷霜偏著頭,一根頭發(fā)絲兒都不動。 洛桑繼續(xù)戳他,“我把一個很討厭的,對我和我爹娘都不懷好意的人送進了衙門?!?/br> “我找出他做過的錯事,讓他為他以前犯的錯付出代價,也讓他和他的孫兒這輩子都翻不了身?!甭迳L咸喜唤^,末了,方頓了頓。 洛桑揚起腦袋看向殷懷霜,“懷霜,你說我是不是很厲害?” 洛桑看不到的角度,殷懷霜手指長久地維持住一個半抬的姿勢。 “懷霜。”再開口時,洛桑聲音微不可查的低落少許,許她自己也沒有發(fā)現(xiàn)的。 洛桑輕聲,“我這么做,并沒有錯。” 這句話,洛桑是在對自己說,但同時,她也抓住了殷懷霜的一截一角,像個尋求認同的孩子。 可惜,并沒有人回應她。 洛桑一根根松開手指,算不上有多失落,她在心內(nèi)嘆出一口氣,手指按住唇角,洛桑揚唇。 許有人包括那些對洛家沒有惡意的宗親族老會認為她不顧宗法血緣,但洛桑清楚地明白,她沒有做錯,任何人都要為自己的錯誤付出代價。 何況,洛笠覬覦洛家財富,乘虛而入,欲圖休她母親,害她清白,更做下喪盡天良之事,怎配為她親人? 洛桑兩腳用力踏了踏,不再糾結(jié)。 … 當洛桑側(cè)身趴到窗扇旁,掀開窗簾向外看去時,殷懷霜回首,將專注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少女輕輕哼著輕快的不成調(diào)小曲,仿佛只是即性而來,陰霾半點染不上她心頭。 莫名的,殷懷霜想將一些話說給她聽。 “你聽說過永秀帝么?” 馬車內(nèi)只有兩個人,殷懷霜話出口后洛桑便轉(zhuǎn)過身,示意她有在聽。 “當然,是當今陛下啊,怎么會沒聽過?!甭迳kS口答,沒發(fā)覺殷懷霜神情變得舒展。 然,洛桑緊接著道:“聽說是個手段狠毒弒殺成狂毫無人性面如夜叉的,小暴君。” 洛桑一口氣沒有間斷的四個窮兇極惡的形容詞,不知道的還以為永秀帝是刨了她家祖墳,聽得殷懷霜甚至愣了愣。 “你放肆!”殷懷霜聲音殺氣十足。 洛桑奇怪地瞥他一眼,“又不是說你,你怎的反應這么大。” “……” 殷懷霜咬了咬后槽牙,按捺住想命人來打死眼前這個大逆不道之人的欲望。 殷懷霜面色白了青,青了白,咬牙到:“……為什么是小暴君?” 洛桑道:“你大概不知道,我幼時,揚城有個說書先生,據(jù)說是從上京來的?!?/br> 洛桑說著壓低聲音,靠近殷懷霜,“那個說書先生說,永秀帝登基那日,血水一路從宮中淌到宮墻外的坊市,喊殺聲漫天。因那一日,永秀帝殺死了所有他的兄弟,此后七日夜間都仿佛有人啼哭,是被永秀帝殺死的冤魂在不甘地哭嚎?!?/br> 這些事情于洛桑而言,距她太遠,從她口中說出更像個熟稔的玩笑話。 可殷懷霜面上再沒有一絲溫度,眸底跳躍著冰冷的鋒芒,聲音卻分外平淡的接上洛桑的話。 “再呢?” 遙遙跟著馬車的肖燁,停下身形,頭次發(fā)現(xiàn)耳力過好也可以不是件好事。 他面色凝重,“小暴君”可能要發(fā)瘋。 洛桑無心理負擔地道:“永秀帝登基時似乎才十多歲,那不就是一個小暴君嗎?” 殷懷霜竟無從反駁。 但冰冷的笑意到底攀上面容,在殷懷霜眼尾稍縱即逝。 在洛桑仰頭看他時,殷懷霜抬手虛虛蓋住陰郁的一雙眼,手指按上額角,全然不覺尖長的指甲在眼尾留下一個深刻的月牙型紅痕。 此時洛桑離殷懷霜很近,近的殷懷霜手指縫隙間,俱是她粉嫩的耳垂及一截細白修長的脖頸。 殷懷霜瞇眼,腦內(nèi)清晰映出那截脖頸在他掌中掙扎的場景,這般想著,殷懷霜已自后輕易握住那截晃在眼前的脖頸。 洛桑一個激靈,在殷懷霜掌下的脖頸微微顫抖。 殷懷霜不由頓住,眸底徹底落不進光。 “你怕我?” 洛桑的手握住他的手腕,向上,猛一掌拍在殷懷霜額上。 洛桑兩手抓住他冰冷的手掌,回首無言地睇他,“怕你個大頭鬼,你不知道你的手有多冷嗎?” 洛桑將殷懷霜的手從她脖頸后拿下來,用兩手包裹著放到膝上,頗為嚴肅,“懷霜,你身體這樣,真的不行?!?/br> “……” 殷懷霜輕哂,闔眸任由洛桑將他的手翻來覆去地折騰,一只完了又抓起另一只,兩只都不放過。 殷懷霜仰靠到車壁上,手指徒勞地抓握,某一刻,抓住了一根不屬于他的手指。 有朝一日,他想,他會拉著這只手,一起下地獄。 22. 洛家姑爺4 怎的,都不會比你重要…… 到了洛府,馬車停下,寧月與聆竹對視一眼,俱一時摸不清要不要叫馬車內(nèi)的人。 萬一,小姐與姑爺正在做事,她們打擾了,豈不是惹主子嫌? 寧月靠近馬車,探頭聽了一陣,正朝聆竹打手勢示意沒聽到聲音,身后車簾忽然被掀開。 洛桑附到寧月耳邊,壓低聲:“聽到什么了?和我說說?!?/br> 寧月一個激靈,撒腿跑到聆竹身后,仰頭看天,“聆竹,我怎么突然就聽不見鳥叫聲了呢?” “因為現(xiàn)在這邊沒有鳥呀?!瘪鲋窕?/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