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開了話題。

沈修遠的目光從她身上挪開，心想著：先前和杜白在一起說話的，果然就是這個周春鸝。

第三十五章——刺殺游戲7.山雨欲來

沈玉瑤一連在家里憋了七天，煩悶得幾乎要開始砸東西。好，不讓自己出門，讓別人進來在你眼皮子底下活動總行吧？好說歹說，她終于磨得自己哥哥放小伙伴進門。

張家還沒站隊，張玄注定不會出現(xiàn)，但杜白與之相反，他是一定會來的。

杜白真正想見的是沈曦銘。倒不是想著“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只是沈曦銘看起來不好糊弄，杜白有些懷疑最近所謂的“刺殺”事件是故布疑云。想要了解沈曦銘真正的心思，或許只能在見到他本人時才能分辨得出來。

然而就算是沈玉瑤，也無法天天見到自家兄長。不僅難以見到，她也不怎么想見到。兄長最近看起來低氣壓，問一句硬生生回一句，多說一句就跟在刺探軍事機密似的，能把人瞪死。

因而當(dāng)兩人一同站在陽臺上，聽杜白隨口問起今日會不會見到沈上校的時候，沈玉瑤回答得極為快速：“應(yīng)該不會，他現(xiàn)在不在。就算之后回來了，也不會特意來游戲室看我們吧……”

后一句話沈玉瑤也很不篤定，杜白則認為沈曦銘很有可能會來。畢竟在“沈曦銘是對手宿主”“他在懷疑身邊人的關(guān)系網(wǎng)”的條件假設(shè)下，沈玉瑤有朋友到家中來，沈曦銘大概傾向于多少看一眼。

說到自家兄長，沈玉瑤忽然又想起一件花邊新聞。她瞧了瞧室內(nèi)的小伙伴們，確認大家的注意力似乎不在這里——至少表面上是不在——于是捧起書佯裝有問題要問杜白的模樣，低聲說出的話卻是別的事兒：“你是不是去過一個會所，叫做……呃，凱旋門？”

杜白心下一動，看向沈玉瑤：“你怎么……”

“誒，我哥哥上次和我說的，他在那里看見你了。”沈玉瑤有些嗔怒道，“我只是忽然想起這事兒了，沒什么別的意思……唉，真不知道哥哥為什么要告訴我！”

為了試探你和我是不是一伙的唄。杜白心中暗想：然而到頭來，只是白白給我賣了個可能有用的消息。

“沒事兒。但是這種事你和我說就算了，別到處和人張口閉口的‘凱旋門’。”杜白突然咳了兩聲，他順手從兜里掏手絹，“世家小姐嘴邊老掛著會所名字，當(dāng)心閑話。”

“我知道。但我哥哥他……”沈玉瑤原本是要看向杜白的眼睛，但說著說著目光就不由自主地凝聚在那塊綠底黑點的手帕上。

杜白擦了擦嘴，也不著急將手帕收回去，只問道：“咱說點別的。沈玉瑤，你今天這身裙子在哪里定做的？”

沈玉瑤回道：“裁云軒?！?/br>
杜白又問道：“哪位師傅的手藝？”

沈玉瑤回道：“馮若蘭。”

“好，知道了?！倍虐讓⑹纸佉贿皇?，若無其事地塞回口袋里。沈玉瑤眨了眨眼，像是從晃神里剛剛醒來，自然地看向了杜白的雙眸。

“對了?！倍虐讍问植逯诖?，另一手抬起來一劃，“沒來得及說，你今天這身很不錯，挺像法蘭西的名媛小姐們?！?/br>
“哦？”沈大小姐抱臂胸前，側(cè)著身體挑眉笑道，“男人也曉得流行？”

杜白摸了摸下巴：“裁云軒？”

沈玉瑤睜大眼：“嗯？”

杜白抬起下巴，食指劃拉了一下笑道：“馮師傅的手藝吧?！?/br>
“……哇噢。”沈玉瑤有點愣住，忍不住帶著訝異和佩服笑起來，“你怎么知道的？”

“秘密。不過我以為我會猜錯，幸好對了?！倍虐仔Φ?，“進去吧，咱別一直站在外面了。”

杜白想見到沈曦銘的想法沒實現(xiàn)，但若干天后，他和周春鸝的來往卻呈在了沈修遠的桌上。

周春鸝的人際交往是可以想象的復(fù)雜，她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出現(xiàn)在沈修遠面前，多少會得到一些注意力。即便她還遠遠算不上“沈曦銘的身邊人”，但從凱旋門林老板給她作保的情況來看，以后接觸的機會還是不少。

查她，是例行公事。而記錄到她和杜白的互動，則是偶然。

富家子弟和一個歌女來往，眼下的時代來說已經(jīng)算不上什么新鮮事了。何況周春鸝能影響凱旋門，杜白作為一個家里做富貴生意的準少東家，與她相交未必沒有好處。

周春鸝本來就是個花蝴蝶，和任何體面人士走在一起都不奇怪。她同其他大老板出入聲色場所的時候多了，與杜白的相處倒有些小年輕玩曖昧的意思，出門就逛了半天的街，然后哪里出來的回哪里去。

沈修遠能想象周春鸝動動手指，就能勾得不諳世事的公子哥兒們?yōu)樗龜S千金。不過杜白看起來挺穩(wěn)重得體，居然被這個歌女迷住了，多少有些遺憾了。

他先前和沈玉瑤提起杜白去凱旋門的事，也是為了試探這群年輕人的交際圈。從沈玉瑤的反應(yīng)來看，至少她本人是從來不去的，杜白會去這事兒她也不知情，而其他年輕人的動向她就更不清楚了。

其他年輕人，就包括張玄。

他和張家剛有一些相互試探的默契，明面上東北地方軍就和他鬧不和，張家暫且按兵不動也情有可原。而這段時間內(nèi)，張玄在沈家面前刷存在感的時候也少了。沈玉瑤玩性大，不出現(xiàn)在她面前的人轉(zhuǎn)頭就忘，現(xiàn)在依舊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準備辦雜志，看起來一切正常。

沈修遠的指尖一下一下敲擊桌面，考慮著不再花過多精力注意沈玉瑤這條線。

“哥哥，你有空嗎？”

沈修遠將面前資料合上，往旁邊一放：“進來?！?/br>
門咔噠一聲打開，沈玉瑤探了個頭，帶著開朗燦爛的笑容：“哥哥！”

沈修遠抬眼看她：“站直了，探頭探腦像什么樣子。”

沈玉瑤趕緊站進書房，背手關(guān)上門：“打擾你啦？”

“沒關(guān)系?！鄙蛐捱h收了些氣勢，“什么事？”

“咳……”沈玉瑤已經(jīng)進到“陣地”里了，卻又“臨陣退縮”，“沒什么呀，就來看看你忙不忙?！?/br>
兩人都知道這是廢話，但沈修遠體恤小姑娘，隨著她東拉西扯了一堆閑話。等她看起來是在沒什么話題了，才適時提點：“找我沒其他事了？”

“嘿嘿，其實還是有的?！鄙蛴瘳幾叩綍缹γ?，雙手支在桌邊，總算是心一橫說出了主要目的，“哥，把我的槍配實彈唄？”

“你的槍？”沈修遠皺眉兩秒，終于從原主的記憶中翻出來這一段，雙眼一瞇，“柯爾特?！?/br>
沈家是軍人家庭，沈父給小女兒沈玉瑤弄一把小型手槍當(dāng)禮物，不算奇怪。不過沈玉瑤小時候?qū)@東西興趣不大，家里人也怕出意外，因而槍是常在，子彈一顆不配。

“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