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出來？洗澡洗暈了？”

程安穿了套黑色睡衣，整個人看上去相當(dāng)禁欲，從衛(wèi)生間出來后沒和他多說話，爬上自己的床。

“睡得著嗎，哥陪你聊會天？”榮嶼站在床前。

程安沒躺下，拆開一個白色的方塊，不管榮嶼直勾勾的目光，拆開上衣扣子，貼在里層。

程安的皮膚很白，說是牛奶色都不過分，肌理輪廓長得完美，榮嶼眼睛看直了，如果要總結(jié)出大腦里是個什么樣的念頭。

大概是想上手摸。

“這是什么？”榮嶼喉結(jié)滑動。

“取暖貼，”程安給他一張，“要來片？”

“我給你開空調(diào)。”榮嶼從下鋪摸出空調(diào)遙控器，按了開關(guān)沒有反應(yīng)。

“學(xué)校不入冬是不會讓開的。”程安躺下睡覺。

“你先睡吧，我白天還是不去教室。”榮嶼躺在自己床上。

程安探下頭，“害怕對簿公堂？”

“不害怕，”榮嶼笑笑，“我請了兩天假，不想浪費?！?/br>
“你從小到大都這樣？”

程安第一次問榮嶼以前的事。

榮嶼愣了愣，還蠻意外，“不是，我小時候乖的不行?！?/br>
“怎么個乖法？”程安笑著問。

“比你還乖，”榮嶼枕著自己的胳膊，回憶小時候的樣子，“學(xué)習(xí)成績優(yōu)異，性格好，人見人愛花見花開。”

“比我自戀?！背贪舱f。

“真的，回頭給你看照片，我可能是被我自己掰彎的?！睒s嶼話鋒一轉(zhuǎn)，“你怎么彎的？”

程安想事情時眼睛里會帶上一股子認真勁兒，“如果非要解釋……因為我媽吧，女孩兒太黏人了。”

“哈哈哈，不行，我要告狀?！睒s嶼笑的不行，“挺有道理，喜歡和不喜歡，只有自己知道?！?/br>
“你為什么喜歡王博學(xué)？”程安下巴抵在手上，趴在床上說。

“快三年前吧，他給了我坐公交車的錢和一瓶水?！睒s嶼輕描淡寫地說。

“……你記了這么久？”程安覺得有點假。

“當(dāng)然不可能這么簡單，我沒那么容易被感動。那會兒天天和人打架，”榮嶼閉上眼，“總有失策的時候，那天被打的鼻青臉腫的，天兒還熱，倒在地上跟要被烤熟了一樣。”

“熟了沒？”程安說。

“沒，博學(xué)小可愛那時候和現(xiàn)在沒差，呆萌呆萌的背個小書包，別人都怕我，他不怕，還把他的水給我喝?！睒s嶼睜開眼，眼前是程安的目光。

……

“快站起來，地上熱。”

“我這里有瓶水，你喝吧?！?/br>
“沒錢回家嗎？給你，我家不遠我走路回去?！?/br>
“別跟著我，快回家吧，我去補習(xí)班啦！”

……

看似微不足道的事，榮嶼偷偷記著，來這個學(xué)校以為待不了多久，重遇王博學(xué)才留了下來。

喜歡談不上，感謝是真的。

世界看上去很大，收獲一點感動其實很難。

“快睡吧，晨跑大軍要出沒了?！睒s嶼側(cè)過身。

“如果當(dāng)時是我給你的水，那你現(xiàn)在豈不是喜歡我？”程安來了句玩笑話。

榮嶼怔住。

喜歡……

程安？

想親想抱想撩想……

這和喜歡的概念相同嗎？

喜歡，小老弟？

迷……

第三十章

程安到教室時,成堆的人聚在一起交頭接耳，榮嶼的桌前圍了幾個平時關(guān)系不錯的男生。

“程安,老大昨晚上回宿舍了嗎？”蘇波說。

程安拉開椅子坐下，“嗯?！?/br>
“那他怎么不回來上課？”唐麒說，“心灰意冷了？”

“看破紅塵了？”蘇波不知幻想到了什么,眼睛瞪大。

“出家了？”趙先鋒接道。

蘇波一巴掌打在他后腦勺上，“叫你平時多讀點書，關(guān)鍵點一句好話都憋不出來?！?/br>
趙先鋒回敬他，“你他媽有??？考試排名比我還低！”

“這次排名太假了,老大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碧K波說。

“別的不說，榮嶼數(shù)學(xué)零分排名都甩你們一條街,比來比去有意思？”唐麒諷刺道。

“問我沒用，我不知道?！背贪泊魃隙鷻C。

柯悅雨在發(fā)數(shù)學(xué)試卷,走過來說，“你，你們，不要,打，打擾程安了。”

看到死亡試卷，幾個內(nèi)部鬧矛盾的人一哄而散。

“榮嶼,的，數(shù)學(xué),試,試卷,被孟老師撕了。麻煩程安，安慰，一下他，沒什么大不了的，同學(xué)們都相信他?！笨聬傆瓯M量克服口吃。

程安接過自己的試卷，看也不看的扣在桌面上，“嗯，謝謝。”

這次數(shù)學(xué)成績普遍偏低，選填拿了滿分的范琴琴總分在班上前幾都排不上，更加證實了榮嶼作弊的不真實性。

第一節(jié)就是孟老師的課，她臉色鐵青走進班里。

吵鬧的三班變得鴉雀無聲。

“今天評講數(shù)學(xué)試卷，給你們?nèi)昼姇r間查……”

“報告，我睡過頭了，能進來嗎？”

三班同學(xué)齊齊看向教室前門，榮嶼像個沒事人一樣，笑嘻嘻地拿著罐裝咖啡，黑色耳釘在陽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

程安戴著耳機，根本沒有聽數(shù)學(xué)課的打算，蘇波轉(zhuǎn)過身激動地說:“程安，老大來了！”

程安摘下耳機，視線對向那個精神飽滿的人。

榮嶼跟孟老師說話時一直看的是程安，對視上后笑意更深。

如果生氣有色號的話，孟老師的生氣程度無限接近于非洲人，臉黑成碳，還要隱忍著說:“進來。”

榮嶼走向座位這一段路仿佛是紅毯，好些人噓寒問暖，孟老師狠咳一聲才有所收斂。

“早?！睒s嶼坐下。

程安笑著說:“誰說不浪費假期的？”

“待在寢室太無聊了，”榮嶼喝著咖啡提神，“時運不濟，我忘了第一節(jié)是她的課?！?/br>
“老大，我想死你了！”蘇波持續(xù)激動。

“別，我們上次見面不到二十四小時。”榮嶼說。

“你都不回消息，擔(dān)心懂嗎？”蘇波嘆了口氣，“好比你出門遠征了，而我在家……”

唐麒不忍直視他，“求求你閉嘴，太丟人了。”

孟老師砸了一節(jié)粉筆過來，榮嶼在這方面是達人，接住丟進垃圾桶。

“你們上課還是我上課？”

“你上！”有個人順嘴說。

三班集體發(fā)出笑聲，那個人尷尬地撓著頭。

“老師你講吧，不想講讓范琴琴講啊，她那么聰明。”蘇波總算聰明了一回，連暗諷都會了。

范琴琴垂頭就哭，柯悅雨猶豫了下，小聲勸慰。

“榮嶼，來講這套試卷。”孟老師犀利地說。

榮嶼無所謂，正想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