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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劍都無法輕易砍斷,遑論區(qū)區(qū)爪子和牙齒。老虎沖不出網(wǎng)子,想攻擊拉網(wǎng)的人,又被守在那些人旁邊的衛(wèi)士用槍尖戳跑,只得再退回網(wǎng)中央。什么叫困獸?這就是最真實的寫照。它無計可施,焦躁不安,一遍遍在原地轉圈,驟然仰天發(fā)出震耳欲聾的長嘯,像是絕望的吶喊,又像是最后一搏前的鼓勁。就在此時,一柄利箭飛掠而來,精準無比地射中它的額際,入骨三分,貫穿腦髓。嘯聲戛然而止。猛獸慢慢低下頭,似乎還非常不可置信,自己居然就這么死了,死在一根如此不起眼的細長玩意上。直到它轟然倒地那一刻,碩大的虎目依舊沒有閉上,執(zhí)著地望著那個方向,想要看清究竟是奪走了它的性命。而當蘇苗看過去的時候,有點意外,有點驚喜,或許還有點震撼……地看到了秋岱云。秋岱云手持長弓,弓弦上無箭,顯然箭已射出——自然就是剛才射中虎頭的那支箭啦!一箭斃命,何等武勇。蘇苗心想,真不愧是大BOSS,最后壓軸出場,也最最拉風。可惡,用得著這么帥嗎?瞧周圍那些小兵小將,一個個都快犯花癡了……當然這種花癡是完全正直的仰慕,絕無任何異念遐思。好吧,蘇苗老實承認,人都是膚淺的視覺動物,包括他自己在內(nèi)。尤其結合當下的環(huán)境氛圍,即使只是區(qū)區(qū)一個下馬的動作,在秋岱云做來都顯得帥氣十足。當秋岱云朝這邊看過來,與蘇苗的目光遙遙相對,盡管一言未發(fā),卻似乎有什么東西心領神會。這個人要他過去,或者說,蘇苗自己也想過去。于是撒腿就跑,從洛白夜身旁擦過。洛白夜瞬間伸手像是想抓住他,卻終究抓了個空。蘇苗一路小跑,離秋岱云越來越近。原本他只想跑到秋岱云面前而已,但不知怎的,當他看著那雙深邃的眼,那只微微抬起的手臂,他的腳步就剎不住了似的,雙手也不由自主,直接伸了出去把對方脖子一勾。秋岱云順勢摟住他的腰,近乎把他整個騰空抱起,轉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圈。秋岱云低著頭,蘇苗抬著頭,四目對視。很快蘇苗心里那股興奮莫名的沖動勁就散了下去,頓時局促起來,連忙松開還掛在別人脖子上的雙手,摸摸鼻子干笑道:「你回來得還真是時候,不然我可麻煩大了。算你又救了我一次,謝啦!」秋岱云唇角微撩,問:「你可有受驚?」「呃,還好?!固K苗嘴硬地說。反正最后是有驚無險,他絕對不會告訴任何人,自己曾經(jīng)差點被嚇得尿褲子了……「是么?」秋岱云唇邊弧度更深,一副了然于心的神秘狀,看得蘇苗頭皮發(fā)麻,緊接著又聽他說,「我倒有點?!?/br>「唔?你有點什么?」蘇苗困惑地問著,忽而靈機一觸,眼角抽了幾抽,「你有點受驚?你還會受驚?哈……你可千萬別說你是擔心我才受的驚啊,你……」「是又如何?」秋岱云截話。蘇苗喉嚨一梗,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著,無語地瞪著秋岱云半晌,一方面覺得這家伙肯定在拿自己尋開心呢,簡直滿肚子壞水;另一方面卻又忍不住想,假如、萬一、也許……人家是說真的呢?頭皮越發(fā)地又麻又漲起來,不自覺撓了撓頭:「咳咳,那你又想如何?」「晚上回去——」秋岱云緩緩道,低沉磁性的嗓音聽來格外地魑魅如蠱惑,「你幫我壓壓驚吧?!?/br>蘇苗:「……你信不信我找石板直接把你壓扁?。?!」這個家伙,果然還是在使壞吧!什么壓驚,哼哼……蘇苗撇嘴,拋了一枚衛(wèi)生眼,視線一轉,驟然凝固。只見洛白夜站在那里,手中不知何時提了一把長弓,箭矢搭在弦上,而箭頭瞄準的不偏不倚,恰恰正是他們這邊。如果說那晚洛白夜還是深受震撼,難以置信,那么當前的情景便再次一目了然,已經(jīng)想不信也不行。白玉,他從小看著長大的弟弟,竟如此堂而皇之地投向那個閹人佞臣的懷抱……好個秋、岱、云!作惡多端,害人匪淺,卻能惑人至此,是可忍孰不可忍!此時秋岱云是背對著洛白夜的方向,對于身后的變故尚未覺察。而面對著他的蘇苗卻看得一清二楚,瞬息一念間,既沒有出聲喝止洛白夜——喝止多半也沒用,也沒有提醒秋岱云——只怕等他轉身看清狀況再做反應就太遲了,所以干脆往前大跨幾步,攔到秋岱云身后。如果蘇苗的動作做得更早,或許只需要早一秒,那么洛白夜就會因為顧忌他而收手??上瓦t了這么一秒,洛白夜那廂箭已離弦,即便想收手都來不及了。箭矢劃破空氣飛馳而來,卷帶著騰騰殺氣,轉眼就要到達,箭頭上閃耀著冷厲的反光。千鈞一發(fā)之際,又一支箭矢橫空而出,箭頭與先前那支箭頭猛然相撞,一下子將之撞離了軌道。一場致命的危機就此化解。蘇苗怔怔扭頭,卻看見不遠處莫冉挽弓而立……竟然是他?!其實不止蘇苗錯愕,莫冉更是震驚萬分。先前他察覺了洛白夜的主張,要阻止已經(jīng)來不及,便退而求其次,將那支箭矢半途攔截。他要救的本是秋岱云,可誰曾想蘇苗卻突然冒了出來?早知如此,他又何必出手相救……如今后悔也是徒然,他只能恨恨瞪著蘇苗,假如目光能夠化為實質,那么蘇苗現(xiàn)在大概已經(jīng)被萬箭穿心了吧。看到那種目光,蘇苗便明白整件事不過是個大烏龍,他也沒必要向莫冉表達什么感謝,反正人家不會領情,只會更嘔而已。「放肆!」「大膽!」「放下兵器!」喧嘩四起。眾兵士們向洛白夜圍攏而去,氣氛一時劍拔弩張。剛才發(fā)生的那一幕,雖然不是所有人都目睹了過程,但就結果而言,洛白夜意圖刺殺秋岱云,已是毋庸置疑的事。這還了得?在長策軍的地盤上,刺殺他們的統(tǒng)軍大帥?當他們是死的不成?!群情憤慨,即使洛白夜是比他們身份地位更高的將軍,他們也顧不得了。只要洛白夜敢再做出任何危險舉動,他們就敢將他當場格殺。洛白夜提弓的手垂落身側,長劍隨鞘掛在腰間,一動不動靜立原處,望著蘇苗,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