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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謝榭榭/榭榭的噠文案:古早狗血,破鏡重圓,骨科年上。攻:相鈺。受:相容。作品標(biāo)簽:古早風(fēng),古風(fēng)狗血,破鏡重圓。第七十四章元宵夜,懸在黑幕上的月格外慘淡。深更半夜,就聽太醫(yī)院太醫(yī)徐翰元的府門一陣急響,門前的鐵環(huán)又重又急叩在門上,聲響大的,隔壁府宅里看門的狗止不住在院子里狂吠。徐翰元連衣裳都來不及規(guī)整好,就被影衛(wèi)直接架到馬上。年邁的老醫(yī)官兒,一把老骨頭,別說騎馬就是平日里宮中急召,轎夫腳程快了些都經(jīng)不得,現(xiàn)在被迫坐在高高的馬背上,兩條老寒腿抖得跟篩子似的。整個淮王府此刻燈火通明,下人來來往往,腳步聲混亂紛雜。整個房中,彌漫著nongnong的血腥味,從房門檻那里一路綿延到床榻邊的血跡還未擦,地上一串猩紅的顏色,觸目驚心。徐翰元與一眾太醫(yī)半夜傳來淮王府,一群人現(xiàn)正在床榻邊,緊蹙眉頭處理。這可是明晃晃的匕首啊,插口左邊胸膛沒了半柄進(jìn)去,身上的衣裳簡直就是泡在鮮血里頭。帶血的匕首帶著rou屑被扔進(jìn)水盆中,“哐當(dāng)”重重一聲,盛滿的清水頃刻被剛被沾滿鮮血的匕首染紅。相鈺站在外側(cè),外袍沾滿鮮血。有人捧來一套干凈嶄新的衣裳請他換上,是阮安,是他身邊的影衛(wèi),還是淮王府里奴仆,來來往往,他已經(jīng)記不得,聽不清楚了……直到他們在身側(cè)數(shù)遍提醒,他才低頭,才往自己身上看一眼。是他把相容抱進(jìn)來的,源源不斷的血滲透他的雙袖,袖下雙臂濡濕,視線中,他的掌心的鮮血殷紅刺目,到仍然還止不住哆哆細(xì)顫。才斥退腳底下的人,剛不過半刻,這一回是淮王府的佟管家又捧了衣過了來。治出大越前所未有的盛景,天下人大呼仁君,可是佟管家卻知道這位年輕的天下,天生血骨里的陰鷙殘忍,更何況此時相容還躺在那邊的床榻上,生死不明。但是佟管家還是做了,捧來衣裳,撐住心志,跪在相鈺腳下乞求:“請陛下更衣?!?/br>此時,下人端著那盆落了匕首的那盆水從內(nèi)室匆匆從佟管家身旁,經(jīng)過時,佟管家看到垂于他視線中正狠攥的手再度緊握,指節(jié)作響。猩紅的鮮血在相鈺的手臂上猩紅的匯成無數(shù)交錯的血線,順延而下,手心里的鮮血濡濕滑膩,從握拳的指縫里溢出來的。“滴答——滴答——”地上殷紅斑駁,觸目驚心。“陛下。”佟管家又在催了。相鈺無動于衷,目光緊緊盯在里間的床榻那處,一群太醫(yī)正在圍那里忙碌行治,里外間在下人慌忙的來往腳步聲中夾雜了幾聲床榻那邊傳來的相容的痛吟還有囈語。在劇痛之中,他已經(jīng)昏迷,明明張口已不自知,可仍能那樣克制、隱忍,生怕人聽了那言語中一丁點支末去。終于,相鈺的目光垂下:“佟管家。”不過雙唇輕吐,可是與那幾字一起落在佟管家面前的隱隱冷戾,還有自頭頂上掃下來那一眼,讓跪在地上佟管家也不由為之狠狠一震。“這些年,佟管家遵從先皇遺命侍奉陪在淮王左右,想必清楚淮王被何夢所魘?!?/br>不是疑惑之下的詢問,更不是猶疑的試探,直接越過內(nèi)情存在與否,無須佟管家佐證確實他的揣測。事已至此,佟管家沒再想用什么劣質(zhì)的借口躲過這位帝王的耳目,深吸一口氣,再次伏在地上:“老奴深受皇恩,半生盡忠于先帝,先帝臨終命奴才為淮王鞠躬盡瘁,便是此刻陛下要老奴人頭落地,老奴也必當(dāng)忠主。”一番話,滴水不漏,而且還講先帝搬出來壓一頭。相鈺深深望著佟管家,那目光剜在身上,叫底下的佟管家一身汗涔。元宵的第二日,本是新年開朝的日子,可是金鑾殿卻宣了罷朝。沒有開朝第一日便罷朝的道理,陛下在政務(wù)上一向勤勉,可今早,連站在殿上宣的都不是陛**側(cè)的阮安大太監(jiān)。這是發(fā)生什么事了?大臣們面面相覷,滿是疑惑,于是紛紛都追上去問。小太監(jiān)只道罷朝,其他的緘口不言不說一字。直到走到文武門,耳邊才聽到一些風(fēng)聲。說是昨夜元宵后剛宵禁后不久,太醫(yī)院各大人的府門挨個敲了個響,現(xiàn)下宮里太醫(yī)院已空了大半,清早全趕著去淮王府了。一夜險情,刻不容緩。徐翰元連同一眾太醫(yī)簡直是把腦袋拎在手指頭尖上救人,漫漫一夜?jié)M頭大汗,淮王心脈弱到只懸在一線上,一度將斷,虧得一眾太醫(yī)一夜不眠,最后算是把一條命吊了回來。若是不是冬日寒冷,行血緩慢,加之穿的厚衣抵了那匕首幾分力,如不是此,便是大羅神仙也要被心口這一擊收了命去啊。那匕首最后捅進(jìn)的是相容自己的身體。臨落的那一剎,匕首冷光刺到眼睛里,相容驟然醒過來了神,卻看見手中的尖銳利刃對準(zhǔn)著相鈺心口下落。瞋目大驚,雙瞳顫得要裂,心魂都在慟哭。換做旁人,刀鋒落至,已絕無可能反轉(zhuǎn),可是相容已在那些恐懼的夢里做了無數(shù)次,改了無數(shù)刀勢朝自己扎下。每一次,每一次,那些熟悉的面孔站在他面前,耳邊那些聲音或誘哄,或凄絕……,可是相容沒有一次下去過手,縱使他知道那只是夢,而夢里那些面孔早已死在自己劍下……五年來,一刀又一刀扎下,夢里的匕首是假的,可是淬在心口的那疼是真的。整整五年的折磨,其實半夜醒來,相容會想,倘若真有那一柄利刃,痛苦之下他是否真的能解脫。或因癡愛十幾年的這個人,或疲倦至極,自私地想尋個解脫,一股決絕的狠力硬改刀勢,相容聽到自己手骨作響,緊接著的是刺到進(jìn)自己血rou的聲音。最后他勉力睜眼想極力留戀最后一眼的,是相鈺,他看到他的臉被他的鮮血濺臟,原本盛怒的面孔在他倒下的那一刻,如完鏡摔裂,層層剝裂——他看過他騎馬。彼時少年,意氣風(fēng)發(fā),他提韁策馬,颯颯的風(fēng)都追不上他。大鷹展翅從天空中飛過,他拉出一張滿弓,利箭破空,囂雄的鷹轉(zhuǎn)眼成為他手中敗將。他曾見他于半夜捻燭時的果斷與決絕,見過他藏于身后的那雙染的猩紅的雙手,他還記得那天他的登基大典,自己率宗親伏身,看見他身著龍袍,在群臣擁簇下,于日下金光里一步一步走上天下頂位。手握天下,宏圖在手,舉手投足間便有君王氣勢。可卻從未見過他俊逸的面容上有過這般恐意與沉痛的表情。哪怕是他與白清瑾成親,拜堂時他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