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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心神不寧。三月廿五,月落星沉,天色微明,遠處的星子尚且將落未落地斜斜倚在天邊,葉書離一腳踹開了星琿的房門。“出事了。”星琿上一次見葉書離斂起往日眼底的所有笑意,露出如此嚴肅深沉的神色時,是他明遠小師叔入境大乘失敗、走火入魔的時候。星琿的心一凜。作者有話說:一點不慌!我是親媽中的親媽!我那個大膽想法什么的還沒實現(xiàn)呢,怎么可能出事對不對。嗚嗚嗚這章重寫了好幾遍,還是不太滿意,也許還要再修。第52章光芒夜色無邊,明昱隱在鹿水陵園十丈之外的暗處,看著最后一名天子影衛(wèi)從園里出來,摸了摸懷里的小銀刀,飛身而下,借著樹影掠到墓前。他以回鄉(xiāng)祭祖的理由自武英殿請了假,其實他哪里有什么祖可祭,生來就是無名無姓,不知父母的孤兒,名字也是他的先生取的。明昱。明和昱都是光,先生說,希望他一生都能立于光下,永遠不要因為過去的陰霾而忘記了人間還有永恒的太陽。但是他的先生卻不知道,他自己才是明昱的光。現(xiàn)在他的光長眠于地下,就在他眼前,多想抱抱他,也讓他抱抱自己。第一次見到燕折翡的時候,明昱也以為他的光回來了,就像太陽會東升西落一樣,他的太陽又升起來了。太像了,無論是與他說話時的語氣,還是喚他“阿昱”時的語調(diào),甚至還有每逢節(jié)慶生辰,給他寄信時捎帶一包粽子糖的小習(xí)慣,他一度真的以為失而復(fù)得了。直到燕折翡要他監(jiān)視帝都的時候,他才知道,這個人不是他的光。即使他們那么相像,簡直像是刻意從一個模板里走出來的一樣。只是假的再像,也不是真的。媯海明遠的身上永遠不會有那么重的陰霾,即使經(jīng)歷了那樣可怕的歲月,的也依然心向溫暖。他的先生,骨子里都是光與愛,燕折翡的身上只有恨。但他卻還是答應(yīng)了。答應(yīng)監(jiān)視帝都的一舉一動,答應(yīng)在蔚山秋狝時將死士安插進司煊防隅軍借以暗劫蘇朗,答應(yīng)從蘇朗手里取走無矩大師的那枚玉佩,甚至也喚他“先生”,因為燕折翡與媯海明遠太像了,即使明知道這光是假的,他還是飛蛾撲火一樣,克制不了自己,他實在是太想擁抱他的光了。所以燕折翡說給他一個殺了漓山東君的機會時,他也沒有拒絕,還勢在必得地從燕折翡手里接過了無矩大師留下的那枚大乘玉佩。明昱無聲地笑了笑,撫了撫手里光華流轉(zhuǎn)的玉佩,看來蔚山秋狝時從蘇朗那里劫走的靈玉果真是件不可多得的大乘靈器,難怪那時燕折翡非要這樣?xùn)|西,就連剛才歸一境巔峰的影衛(wèi)首領(lǐng)都不曾發(fā)覺他的存在呢。也難怪燕折翡說,借助這枚玉佩可以殺了重傷的東君楚珩。明昱將倒塌在地上的墓碑重新扶了起來,拭凈石碑上的血跡與塵土。可我怎么會讓你一生所向的家鄉(xiāng)因我而染血呢,我怎么會在你的墓前殺了你生前如此疼愛的人呢?即使我是那么嫉妒那三個漓山的人。我的先生。明昱在心里默念道,冷淡地看了一眼手里的玉佩,緩緩注入一道內(nèi)勁,玉佩瞬間虹光大盛,渾厚無邊的大乘內(nèi)力如潮水蔓延開來,而后消弭無形。玉佩綻開了第三道裂紋,失去了所有的光澤。“天子影衛(wèi)不知為何忽然趕到,沒能殺得了楚珩,領(lǐng)頭的是凌啟,我不得不用玉佩脫身,對不起,讓您失望了,燕……”明昱頓了一下,將最后一個字咽了回去,繼續(xù)自言自語道:“先生。”他不能讓他長眠于地下的光重新立于人世,那就更不能讓他的光死后也不得安眠。明昱扯了扯嘴角,借著夜色的遮掩,疾步離開了鹿水陵園,縱馬往帝都的方向趕去。三月廿六,他已離開鹿水三日,在昌州的邊界忽然遇到了一行人,正風(fēng)塵仆仆地往江南的方向快馬趕去,馬上的人眉眼間雖然都帶著幾分倦色,但更多的是急切,像是已經(jīng)行了一夜的樣子。明昱與他們匆匆打了個照面,心里猛得一驚,忙側(cè)過臉去,借著兜帽的遮掩與一行人擦肩而過。“剛剛過去的那個人,身影似乎有些眼熟。”蘇朗回頭看了一眼,開口說道。星琿聞言向后看了一眼,遠處只有一個籠罩在披風(fēng)里的身影,他搖搖頭,有些疑惑道:“沒看出來。”“興許是我看錯了,沒事。”那個人現(xiàn)在應(yīng)該在慶州家鄉(xiāng)祭祖才對,蘇朗回過神,繼續(xù)向前趕去。他們昨日清晨收到影衛(wèi)連夜傳來的奏報——楚珩在鹿水幾乎命懸一線,派去的天子影衛(wèi)見到他的時候,他面色蒼白如紙,氣若游絲,半身衣裳被血染透,外傷還不算什么,真正要命的是他整個人的氣息全是亂的,凌啟給他調(diào)了幾次內(nèi)息,又輸了幾次內(nèi)力,卻像是石沉大海,數(shù)道紊亂的大乘氣勁在他體內(nèi)肆意橫行,將七經(jīng)八脈、丹田氣海沖的一團糟,根本把控不住,偏偏這些氣勁還是來自楚珩自己的,凌啟一時也束手無策。他知道這個人之于陛下的重要,只得派人連夜趕回帝都傳信。凌燁御極多年,作為皇帝該有的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的巍然沉靜氣度早已爐火純青,但當他收到那封密信的時候,整個人都在抖,寒意與懼怕從頭襲到腳,幾乎是汗透重衣。五年前帝都宮變,他驟然發(fā)難,斬斷鐘太后、齊王羽翼,奪回天子權(quán)柄的時候,都不曾有過半分今天這樣的緊張慌亂。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即刻去往鹿水,所幸三月述職也已近尾聲,他只簡單交代了一下,對外稱病,便告知了葉書離與葉星琿,即刻啟程去鹿水。來的路上他一言不發(fā),整個人心急如焚,等終于見到盤膝坐于榻上的人時,一顆懸著的心才稍稍放下了半分。楚珩已經(jīng)醒了,只是氣息尚且不穩(wěn),臉上不見半分血色,額角掛著細密的冷汗。他見著凌燁,微微愣了一下,然后像是松了口氣,朝他伸出手來:“陛下,疼,抱抱。”凌燁心里軟成一片,他疾步走到榻前,將人抱在懷里,在唇角啄了啄,口中卻只說:“不許嬌氣?!?/br>他不敢攬楚珩太緊,怕再動疼了他,只讓他靠在自己懷里,又捉了他的手探了一下脈,果然如影衛(wèi)所言,內(nèi)息還全是亂的。凌燁心尖又揪了起來,作勢要再為楚珩調(diào)息,楚珩攔下他,呼出的氣都像是帶著幾分疼:“不行,我先前曾壓境封骨,那日在那陣里被強行破開了,大乘內(nèi)息不受控制全涌了上來,現(xiàn)在只得我自己先受著,等我緩一緩再自己調(diào)息,不礙事?!?/br>“疼得厲害嗎?”凌燁摸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