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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就夠了?”“……”“回答我季朝云,你覺得躲著我,我們就能當做什么也沒發(fā)生?”季朝云沒有回答。鳳祁掰過他的肩膀,低頭看著對方低垂的、通紅的眼睛:“你若真的這么想,為何不敢看我?又為何這么難過?”“晚了,朝云?!?/br>“我們相識這幾個月,你有無數(shù)機會推開我,可你沒有。你覺得只要躲著我,我就能忘了你?”鳳祁輕嘲一笑,“季朝云,三百年了,你忘記過鳳霄嗎?”季朝云的身體重重顫抖一下。“你遇到鳳霄那年,比我現(xiàn)在的年紀還小吧?!兵P祁道,“當年的你都能夠這么義無反顧,憑什么覺得我不行?你能等得起三百年,憑什么覺得我等不起?!?/br>他放柔了聲音,輕輕道:“多奇怪,從我第一眼見到你時,就好像冥冥之中被人推了一把。它告訴我要去你身邊,陪著你,守著你,護著你。有時候我甚至覺得,我留在書院這么多年,就是為了等待那一天。”季朝云肩膀輕輕顫動,眼眶酸澀,眼前模糊一片。“我知道你現(xiàn)在回答不了我,沒關(guān)系的,我能等?!兵P祁溫聲道,“兩百年,三百年,五百年……那家伙與你相識三個月,便讓你等了三百年,我等等你又有什么關(guān)系?”“可是我……我……”季朝云聲音抖得不成樣子,“不會有結(jié)果的,我根本……”“你如果想說你對我根本沒有一點感覺,我是不會信的?!兵P祁嘆了口氣,溫柔地揉了揉季朝云的腦袋,“想了足足兩天要怎么與我一刀兩斷,你的最終表現(xiàn)就是這樣?連裝都不會裝,沒見過比你更傻的龍。”“……”“你把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覺得對不起他,也對不起我,可這哪里是你的錯?是我不好,是我一直在糾纏你?!兵P祁的手緩慢下移,握住季朝云冰冷的雙手,“他會怎么想我不知道,但在我這里,我的小龍一點錯也沒有。別難受了,你要實在不開心……這個給你?!?/br>鳳祁摘下手鏈,系在季朝云手腕上:“用鞭子就抽我一頓,解解氣。我以前打過你,你現(xiàn)在打回來,好不好?”季朝云終于忍不住,眼淚奪眶而出。這世上怎么會有這么溫柔的人。他明明才該是覺得委屈的那個人,卻反倒來安慰他,怕他難受。可鳳祁越待他好,他心里便越覺得難受。三百年前那段過往是真的,中間三百年的等待是真的,來書院后這幾個月相處也是真的,他心中明明有別人,卻仍然不受控制地被這個人吸引。他從未察覺到這些,直到兩天前的那天夜里,那個將落未落的親吻。那夜鳳祁的態(tài)度,將他一直以來不愿去想,不敢去想的事情揭示于天光之下。他不明白事情為什么會變成這樣。他怎么可以這樣……季朝云深深埋著頭,渾身止不住顫抖,緊咬著下唇泄出幾聲哽咽。“怎……怎么哭得這么厲害。”鳳祁一下被他眼淚嚇蒙了,難得有些手忙腳亂,想抱他又不敢,試探地扶住他的肩膀,“別這樣,別這樣……不是說得好好的嗎,不是你的錯,別哭。”鳳二殿下沒經(jīng)歷這種情形,連哄人也不會哄,亂七八糟安慰了一堆話,把人哄得越哭越兇。季朝云此生也從未有過這般極致的發(fā)泄,與鳳霄分別時沒有,被逐出龍族時沒有,前世意外喪命也沒有。他渾身脫力地發(fā)著抖,很快就連站立的力氣都不剩,慢慢跪坐在地。他低著頭,眼淚大滴大滴地滾落進草地里。鳳祁從未見過季朝云這般模樣,只覺得這比拿鞭子抽他還疼。他顧不得會不會再刺激到這人,蹲下身小心把人摟緊懷里,按住季朝云的后腦讓他靠在自己肩頭:“我算是明白了,你不想揍我,你就是想要我的命?!?/br>鳳祁嘆了口氣,只覺自己真是被這人吃得死死的,閉著眼自暴自棄道:“哭吧,哭痛快了就別再難過了?!?/br>可惜季朝云最終也沒能哭個痛快,沒過一會兒,鳳祁便聽見遠處有腳步聲急促趕來。他們從成婚之禮上逃出來,族人自然會追過來。鳳祁不想叫人看見季朝云現(xiàn)在的樣子,季朝云多半也不希望別人看見他這么狼狽的模樣。他思忖片刻,手臂摟住季朝云的腰身,騰空而起。二人穩(wěn)穩(wěn)落在樹枝上。季朝云也感覺到有人接近,但他先前哭得太兇了,一時間還止不住,只能用力抓著鳳祁的衣袖,把頭深深的埋下去,竭力抑制著輕輕的抽噎。不一會兒,幾名族人出現(xiàn)在視野之中。那幾人神情急切,卻并不像是在找人的模樣,他們快步朝前走去,很快消失叢林之間。鳳祁直覺感到有些異樣,微微皺起了眉頭。“那個方向……”季朝云從鳳祁衣襟里露出通紅的眼睛和小半張臉,輕聲道。鳳祁絲毫不在意自己的婚服已被哭濕了大片,用衣袖擦了擦對方臉上的眼淚:“怎么了?”季朝云往后躲了一下,自己揉了揉眼睛:“我記得,從那邊的出口離開榕樹族,就是那座荒山?!?/br>那座原本濃霧籠罩,如今卻霧氣消散,險峻萬分的荒山。自家小龍還沒哄好,鳳祁實在不想在這時候管別的事??砷艠渥鍖境朴卸?,若真出了什么事,恐怕他心里同樣不會好受。鳳祁低下頭,詢問道:“回去問問?”季朝云點點頭:“嗯?!?/br>“可你這樣子……”季朝云平時從未這樣哭過,一哭就哭個狠的。此刻好不容易止住了,可眼睫上還掛著水珠,一雙眼睛又紅又潤,兔子似的,看上去格外可憐。鳳祁心浮氣躁地移開目光,定了定心神:“我?guī)湍阌梅ㄐg(shù)遮一遮?”季朝云這才反應(yīng)過來他在說什么,偏頭躲開:“我自己來?!?/br>片刻后,二人回到榕樹下。成婚之禮的布置尚未撤去,老族長不讓族人去追他們,因此眾人只能繼續(xù)在原地等候。見二人回來,老族長朝他們笑了笑:“事情都說好了?”“嗯。”季朝云低聲應(yīng)道。老族長又指了指樹下:“還要繼續(xù)嗎?”季朝云一怔:“族長,您……”“怎么了?”“……沒事?!奔境茡u搖頭,“我們方才看見幾位族人朝荒山的方向去了,他們是去做什么?”老族長與他對視片刻,眼中顯露出困惑:“荒山?什么荒山?哪里的荒山?”“……”“二位回來了?!鼻≡诖藭r,季荀朝他們走來。鳳祁問:“少族長,方才我與朝云看見有幾位族人朝荒山而去,你可知情?”“是我的吩咐。”季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