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便有更多時間在一起了。

天字級弟子課業(yè)沒那么繁重，還可以時常結(jié)伴下界歷練，總比在書院里，走哪兒都是人好。

鳳祁沒把自己的真實想法說出來，轉(zhuǎn)而正色道：“你不是想去神域么，登天門只有天字級弟子可以進(jìn)入，你這樣慢吞吞一年一年的考，要考多久？”

季朝云自然知道這規(guī)矩，不過天榜于他而言實在太遠(yuǎn)，容不得他考慮：“但是以我如今的修為……”

“這距離天榜還有這么長時間，初次季考便獲甲等的雙試第一，怎么現(xiàn)在就開始打退堂鼓了？”

季朝云搖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但……我清楚自己實力所在，若只是考核，我尚可應(yīng)付，可天榜乃修為功法比試，我根骨不佳，短時間內(nèi)根本無法提高這么多修為?！?/br>
“提升修為……”鳳祁忽然想起了什么，眼眸微微一動，輕聲道，“若我說我有辦法幫你提升修為？”

季朝云抬起頭，眼神亮起：“什么？”

鳳祁看著他這副模樣，心頭酥酥癢癢，不自覺回想起那在竹林溫泉池邊的荒唐一夜。

他對那天的記憶其實并不怎么清晰，完全受本能驅(qū)使下，那夜的一切經(jīng)過，聲音，動作都模糊得仿佛籠上一層薄薄的白紗，看不真切，更無法觸及。

唯有此人擒著水汽的雙眼，以及那對他無比渴求、予取予求的柔軟模樣，始終在他心頭縈繞不去。

鳳祁耳廓微微有些發(fā)燙，心虛地移開視線，有些遲疑：“還是不說了吧……”

季朝云對他所想渾然未覺，皺眉問：“為何不說？”

“這……不大合適。”

“有什么不合適的？”

鳳祁用余光瞟他，試探地問：“你真想知道？”

“當(dāng)然?！?/br>
鳳祁諱莫如深：“那說好了，是你自己想知道的，聽完你不許沖我發(fā)火，也不許生氣。”

季朝云困惑地看他：“你若能幫我，我為何要生氣？”

“你自己看吧?！兵P祁手指一抬，從外間的書桌上飛來一本簿冊，平穩(wěn)落到季朝云面前。

那書冊的封皮已經(jīng)有些古舊，甚至看不清表面的字跡。

季朝云翻開幾頁，神情漸漸從困惑轉(zhuǎn)為驚愕，再轉(zhuǎn)為羞惱。

“鳳！祁！”

啪！

書冊狠狠摔落在地，攤開的那頁上，繪著兩具交纏難分的身體。

而那頁的頂端，用端正的字體書著幾個大字。

——“靈修秘法”。

.

文曲峰的庭院外傳來了腳步聲。

白秋月趴在水池邊甩了甩尾巴，懶洋洋地抬頭看去。季朝云陰沉著臉推門走進(jìn)來，鳳祁跟在他身后，神情難得躊躇。

細(xì)看之下，鳳祁眉骨上方多出一條細(xì)長的血痕，在俊美光潔的臉上顯得格外突兀。

季朝云快步朝臥房走去，鳳祁跟在他身后，鼓起勇氣正要說什么，后者啪地合上房門，險些撞到鳳祁的鼻子。

白秋月沒忍住，噗嗤笑出了聲。

鳳祁回頭惱道：“死狐貍你笑什么？”

“沒什么，就是……”白秋月忍著笑，試探地問，“鳳二殿下這臉……是怎么了？”

所有與鳳祁相識的人都知道，此人最在乎的除了自己一身羽毛，就是這張臉。

他與鳳祁相識五十余載，還從未見過有人能在鳳祁臉上留下任何痕跡。

而且……這點小傷仙體竟然無法自愈？

“……”鳳祁抬手在眉骨上輕輕一碰，血痕很快消失得無影無蹤。他收回目光，淡然道，“沒事，不小心被書脊磕到了?！?/br>
白狐煞有其事地點頭：“抄書太專注，可以理解?！?/br>
“理解個屁……”

鳳祁悶聲說著，最后看了眼季朝云緊閉的門扉，回身到院子里坐下。

自那夜過后，季朝云并無所感，但他卻發(fā)現(xiàn)那人的修為有所增長，好奇之余，便暗中查過相關(guān)書卷。

天地良心，他一開始真的只是想探尋為何會如此，可誰知道就被他翻出了這東西。

那本上說，靈修之法是以靈體相交，使靈力在體內(nèi)彼此相融，共促增長。

此法并非每人都適用，且與尋常修行之法相同，非一兩日可修成。但季朝云變化如此明顯，只能說明一點，那就是他們的仙體是最契合不過，天生就適合這種修習(xí)之法。

——當(dāng)然，這話就更不能隨便亂說了。

鳳祁原本沒想今日向季朝云提起這事，只是恰好聊到提升修為，一時沒忍住，才把那本私藏許久的藏書給他看了。

誰料那小龍反應(yīng)這么激烈，剛看了一眼便跟被踩了尾巴似的，直挺挺把那本書朝他丟過來。

他一時躲閃不及，臉上險些破了相。

白秋月在一旁觀察他半晌，饒有興致道：“我不過走了三四個月，這鴻蒙書院還真是變了，就連鳳二殿下這株老鐵樹，也學(xué)會開花了?！?/br>
鳳祁冷著臉：“閉嘴，當(dāng)心我丟你出去。”

白秋月審時度勢地閉了嘴。

白狐瞧著鳳祁陰沉的臉色，忍不住問：“你不會真喜歡那條小龍吧？”

“喜歡，怎么了？”

“但他心里不是……”

“我知道?！兵P祁沒好氣地打斷，“可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人家還記不記得他都兩說呢?！?/br>
他頓了頓，又道：“我就不明白了，你怎么也知道這件事？”

“鳳族長告訴我的。”白秋月道，“他讓我回來后幫著照顧這小龍。你們鳳族真是奇怪，人家沒來仙域時，一個個對人家不聞不問。來了仙域又接連示好，怎么，怕到時鳳霄神上回來，知道你們怠慢了他，降罪于鳳族？”

“不是我們，我先前什么都不知道。”鳳祁瞥了眼房門，小聲道，“而且，我還會怕那家伙降罪？他要是敢出現(xiàn)在我面前，我現(xiàn)在就能與他打一架?！?/br>
“……然后再被揍個半死？”

“閉嘴?！?/br>
白秋月含笑，還想再說什么，季朝云的房門忽然又被打開。

鳳祁連忙用手支起額頭，神情痛苦，臉上那道血痕重新浮現(xiàn)出來：“白秋月，你看我這臉還能不能好了，以后不會都這樣了吧？”

白秋月：“……”

季朝云腳步微微一頓，快步走到他面前：“真的還沒好？”

“當(dāng)然沒有?！兵P祁小心瞧了眼季朝云的臉色，聲音發(fā)悶，“你下手一點不留力，這還怎么好？”

季朝云有點愧疚。

他自然知道鳳祁有多在乎他這張臉，而且那時也是他逼著鳳祁說出到底是怎么個提升修為之法，明明答應(yīng)了不生氣，還是沒做到。

他也沒想到，鳳祁竟然不躲不閃，坐著等他砸。

季朝云小聲道：“誰讓你不躲開的?！?/br>
鳳祁順桿往上爬，輕輕道：“我不讓你砸一下，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