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只坐在地上放緩聲音道：“昨天是個誤會，我們……我是被你那熱潮期影響了，我、我也不知道事情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熱潮期……”季朝云閉了閉眼，緊繃的神情稍有松懈。

他活了這么多年，怎么會不知道熱潮期的誘導性?？删鸵驗闊岢逼?，他竟與面前這個人——

季朝云心頭一陣氣血翻涌，臉上卻透不出一絲血色。

他偏過頭，掩去眼底泛起的水霧，輕聲道：“……對不起?！?/br>
鳳祁還在思考該如何勸他，一時沒聽清他在說什么：“你說什么？”

季朝云閉了閉眼，重新朝他看過來，目光落到他的肩頭：“你的傷……”

原本包扎好的傷處早在昨晚胡鬧的時候散開，鳳祁方才滾下床時不小心撕裂了傷口，素白的里衣瞬間便染了血，看上去頗為觸目驚心。

鳳祁隨意掃了眼，不甚在意：“無妨，這點小傷沒什么?！?/br>
“那怎么行，我送你去醫(yī)仙那——”季朝云掀開被子就想下床，觸到地面時腿毫無征兆地一軟，險些跌倒。

鳳祁嚇得心跳驟停，忙上前想接住他。

可季朝云卻在他碰到他之前，敏銳地躲開了。鳳祁的手僵在半空，他頓了頓，神色自然地轉(zhuǎn)開視線：“不用，這模樣看什么醫(yī)仙?！?/br>
“??？”季朝云一時間沒明白他的意思，疑惑地抬起頭。

走進后才發(fā)現(xiàn)，鳳祁松散的衣襟下，從肩膀至脖頸，再至鎖骨，全是深深淺淺的抓痕。

一看就是撓出來的。

“……”季朝云簇然收回目光，耳根刷地紅了。

鳳祁沒放過他這片刻的變化，心底略微有些發(fā)癢，忍不住輕輕道：“小龍爪子撓人還挺厲害，疼死我了?！?/br>
季朝云：“……”

季朝云沒敢回答，也不敢抬頭去看身邊的人。

哪怕活了這許多年，歷經(jīng)兩世，也沒人告訴過他該如何處理這樣的事情。他局促地盯著地面，視線來回轉(zhuǎn)了幾圈，實在受不了這氣氛，吞吞吐吐道：“那我、我?guī)湍阒匦掳?。?/br>
鳳祁盯著對方通紅的耳根，半晌，一點頭：“好。”

屋內(nèi)寂靜一片，只余動作間布料摩挲之聲。季朝云穿戴整齊，立在床邊，幫鳳祁重新?lián)Q藥包扎。

鳳祁偏頭靜靜看著他的動作，許久的沉寂后，兩人忽然同時開口：

“昨晚你……”

“抱歉?！?/br>
鳳祁一怔，季朝云頭也不抬，繼續(xù)道：“昨晚的事是因我而起，我向你道歉?！?/br>
“……”鳳祁仿佛覺得自己聽錯了，他詫異問，“你向我道歉？”

“是?！奔境剖窒聞幼魑赐＃曇粢琅f平穩(wěn)，“我知道不可能讓你裝作什么事都沒發(fā)生，但……昨夜的確是個意外，你若不想再見到我，我可以離開文曲峰?！?/br>
鳳祁有些哭笑不得：“你為什么會這么覺得？”

季朝云不解反問：“那我該怎么覺得？”

“……”

鳳祁沒有回答。

他考慮過很多情形，可壓根沒想到季朝云會是這種態(tài)度，只不過……這倒的確是他的性子。

對他而言，只有他們都當做什么都沒發(fā)生，才是最好的。

可他真的能當做什么都沒發(fā)生么？

鳳祁心里有些泛酸，偏頭朝季朝云看過去。

后者模樣平靜，可細看之下，指尖分明在微微顫抖。那雙低垂的眼中，藏不住的情緒幾乎滿溢而出。

那絕不是他表現(xiàn)出的云淡風輕。

鳳祁凝視季朝云片刻，無可奈何地移開目光，違背良心道：“也罷，反正……你我都是男子，偶爾互相解決個熱潮期，也不會鬧出什么亂子，就別放在心上了?！?/br>
這話聽上去頗為刺耳，要換做別人在鳳祁面前這么說，他必然要拿金鞭將人打出三百里外。

可季朝云卻好像如釋重負，輕輕應了一聲：“好?！?/br>
鳳祁在心里長長嘆息，只覺滿心憋悶無處發(fā)泄，只得又把那一言不合消失三百年的所謂鳳族前輩拉出來，狠狠在心中罵了一通。

等他罵完，季朝云也幫他處理好了傷勢，道：“你好好休息，我先回房?！?/br>
鳳祁叫住他：“等等?！?/br>
“還有事？”

“有?！兵P祁點點頭，將昨日在議事殿內(nèi)發(fā)生的事情告訴了他。

季朝云身上現(xiàn)在仍有作弊的嫌疑，這在鴻蒙書院是件大事，若不盡早洗清嫌疑，他面臨的將是廢除修為，逐出書院的懲罰。

“天樞給了我們?nèi)諘r間，三日內(nèi)，我們必須查出事情真相。”鳳祁道，“你好生想想，這幾日有沒有吃過什么，或是用過什么來歷不明的東西，一樣也不能落下?！?/br>
季朝云沉默下來。

他思索片刻，道：“秘境試煉結(jié)束至抽簽前，我都一直留在文曲峰，除了你給我用的傷藥，沒有接觸過旁的東西。抽簽那日我與葉沉星他們下山，倒是吃過長鳶榭的糕點。”

鳳祁：“那糕點我也吃了，應該沒有問題?！?/br>
“嗯?！奔境泣c點頭，繼續(xù)道，“除了這些之外，就只有……”

“君如琢給你的傷藥?！兵P祁眼神一沉，問，“那傷藥還有剩余么？”

“有的?！?/br>
季朝云從隨身的儲靈戒中取出那瓶傷藥，剛要遞給鳳祁，忽然想起什么，動作一頓。

鳳祁敏銳地皺眉：“怎么了？”

“還有一物。”季朝云輕輕轉(zhuǎn)動儲靈戒，一個玲瓏酒壺出現(xiàn)在他手中，“抽簽那日，我在督考殿前遇到搖光仙君，他將此物贈予我，說是算作給我雙試第一的賀禮?！?/br>
鳳祁接過酒壺，心下生疑：“搖光素來愛酒如命，出了名的摳門，他竟然送你這么好的酒？”

季朝云：“我當時也覺得奇怪，而且我不喜飲酒，所以這酒我沒有打開過?！?/br>
鳳祁沉吟片刻，道：“明白了，我會找人查查這兩樣東西里有沒有異樣。還有，醫(yī)仙為你診治之后，只判斷出讓你靈力失控的是某種秘藥，但并未查出那究竟是什么東西。所以，我們得想想別的法子。”

“什么法子？”

“海市?！?/br>
鳳祁解釋道：“無名海的海市匯通仙妖四界，能人異士輩出。若仙域的醫(yī)仙查不出那秘藥究竟是什么，我們只能去求助他人。”

季朝云眉頭微皺，忽然明白了鳳祁言下之意：“你是說……那藥可能并非仙域所有？”

鳳祁：“只是一點猜測，現(xiàn)在還無法斷定，不過……”

他的話還未說完，季朝云神色一變，陡然轉(zhuǎn)頭看向門外：“有人來了?！?/br>
鳳祁一怔，這才后知后覺感知到，有人在方才穿過了文曲峰的結(jié)界。

弟子峰的結(jié)界必須手持傳送令牌方可穿過，且一人一令，不得轉(zhuǎn)借他人。而除此之外，就只有搖光仙君負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