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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詫異,不過沒有拒絕。此刻已是主峰宵禁時間,沒有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鳳二殿下跟著,他恐怕剛穿過結(jié)界就要被夜巡弟子抓回督查殿。而另一個原因是,昨日意外顯出妖身,今日又奔波了一整天,他的確有些累了。鳳祁睡前講究,一定要去屋后的溫泉水里泡一泡,解解乏。他這一泡就泡了小半時辰,眼看夜色已深,可待他輕手輕腳回到臥房時,卻發(fā)現(xiàn)季朝云也還沒睡。他身上只著中衣,沐浴完后頭發(fā)隨意散著,正坐在燈下。龍族生活在水中,不見日光,因而天生膚色冷白,這在季朝云身上更為明顯。而此刻在燈下,輪廓立體的五官被裹上一層暖絨的光,讓他看上去多了幾分血色。鳳祁倚在門邊靜靜看他。不知怎么,原本還有些別扭的情緒,在看見此番景象的一瞬間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種隱秘的、無法言說的悸動。鳳祁目光在季朝云臉上一寸一寸描摹,心中忽然有些惋惜:他若不是個男子……這思緒在他腦中一閃而過,鳳祁簇然清醒過來。他方才在想什么?若季朝云不是男子,他要如何?可惜他沒有時間再胡思亂想,季朝云合上手中的書卷,抬起頭:“你一直站在那兒做什么?”“……沒事?!兵P祁若無其事走上前,掃了眼他手里的書:“你怎么又拿我登云樓的藏書?”季朝云眼中閃過一絲心虛,而后面不改色道:“書放著不就是給人看的么?”季朝云從登云樓拿書已經(jīng)不止一兩次,鳳祁回回就當(dāng)沒看見,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把小妖龍慣得頗有些得寸進(jìn)尺。鳳祁居高臨下凝視著季朝云,最終沒與他計較,抬手熄了燈:“睡覺!”屋內(nèi)一時陷入黑暗,季朝云在黑暗中聽見鳳祁翻身上床的窸窣聲響,遲疑片刻,也跟著爬上床。季朝云曾說過鳳祁甘泉為飲桐木為棲,不懂人間疾苦。他那會兒不過一時氣話,卻沒想到,此人當(dāng)真如傳聞中的鳳凰一般講究。鳳二殿下的床榻是上等梧桐木所制,鋪著柔軟的床褥與絨毯,躺上去舒適無比。季朝云摸著身上的綢被,心道,不知道的,還當(dāng)此處住了位多金貴的小公主。二人分躺在床榻兩側(cè),中間隔著一人寬的空隙。季朝云側(cè)身背對鳳祁,聽見對方在身后問:“季朝云,你是不是一直對我們這種出身仙域的人,有些偏見?”季朝云好一會兒沒回答,問:“為什么這么問?”“感覺。”鳳祁道,“我聽聞你在常青苑時,時常去鴻蒙山幫助別人通過秘境,所以書院內(nèi)許多散仙都很喜歡你。這可一點不像我平時認(rèn)識的你?!?/br>季朝云沉默片刻,低聲道:“我自凡間而來,自然與散仙更加親近,書院內(nèi)其他弟子不也如此?”鴻蒙書院派系劃分十分清晰,散仙要么依附于仙家子弟,要么各自抱團(tuán)取暖,這一點的確并不少見。“沒什么,只是我總覺得,你不像是那種看重出身的人?!兵P祁道,“你剛來仙域沒多久,了解甚少,有沒有想過這里其實并沒有你想的那么差?至少我……就不是你想的那樣?!?/br>季朝云又沉默下來。屋內(nèi)陷入長久的沉寂,久到鳳祁以為對方已經(jīng)睡著,卻聽季朝云忽然道:“你方才說的話,我同意一半?!?/br>仙域還是那個仙域,但你的確不是那樣的人。鳳祁下意識追問:“哪一半?”“……自己想。”季朝云從懷中摸出荷包放在唇邊輕吻一下,輕聲道:“睡了,晚安。”鳳祁扭頭看過去,黑暗中,只能看見季朝云隱藏在黑暗中的側(cè)影。他靜靜看著那道側(cè)影,許久,輕輕笑了笑:“晚安。”.翌日一早,季朝云按時到達(dá)課舍晨讀。鳳祁幾乎不上早課,原因無他,只是起不來床。早晨季朝云離開時原本想將他叫醒,不過鳳二殿下昨夜剛半恐嚇半威脅的說了自己起床氣極其嚴(yán)重,為了不被這位大爺丟進(jìn)水池,季朝云最終沒敢吵醒他。不過當(dāng)季朝云午后來到演劍坪時,卻一眼看見了站在空地中央的鳳祁。鳳祁似有所感,扭頭朝他所在的方向看過來。二人目光簇然相對,季朝云下意識移開視線。鳳祁嘴角彎起一個弧度,卻很快收斂下來,大聲喝道:“還不快過來,午課的鐘都敲了兩回了,磨蹭什么呢?!?/br>弟子們陸續(xù)到達(dá)演劍坪,葉沉星貼在季朝云耳邊低聲道:“這花孔雀怎么在這里?他們高階弟子最煩來督導(dǎo)我們練功,躲都躲不及。這花孔雀平時自己的課都不上,也沒人敢讓他來督導(dǎo)練功,今日是吃錯什么藥了?”“事出反常必有妖。”北染擔(dān)憂道,“季大哥,你先前與他打了一架,你說他會不會蓄意報復(fù)?。俊?/br>先前季朝云險些失控的事被鳳祁壓下來,書院內(nèi)沒人知道,就連葉沉星和北染也以為季朝云是和鳳祁約戰(zhàn),才被關(guān)了禁閉。季朝云剛想解釋什么,鳳祁敏感地朝他們所在的方向投來一瞥,呵斥道:“還在嘀嘀咕咕說什么呢?說的就是你們,靠這么近做什么,不許說話!”季朝云:“……”鳳祁若無其事收回目光:“……我問過開陽仙君,你們一個個往日都太懶散,不好好修煉,如何能通過書院的考核?今日你們師兄我心情好,過來教導(dǎo)你們幾招?!?/br>他抬手一揮,草地上以他為圓心出現(xiàn)一個約莫三丈寬的圓形結(jié)界:“挨個排好隊上來與我打,過關(guān)的回去繼續(xù)練劍,不過關(guān)我自有懲罰。從玄字級開始?!?/br>弟子們輪流進(jìn)入那圓形區(qū)域與鳳祁一對一比試。鳳祁的身法功底沒得說,就是在場的所有弟子加起來,都不一定是他的對手。不過此刻,他好像真是來指導(dǎo)弟子一般,全程就連武器也沒出,不斷拆招喂招,教導(dǎo)弟子該如何應(yīng)敵。偶爾有基礎(chǔ)太差,完全接不住他招式的弟子,便會被他直接打出結(jié)界,宣布比試不過關(guān)。鳳祁因材施教,與每位弟子比試的時間也有長有短,但一場比試下來,弟子們都受益良多。演劍坪上氣氛漸漸熱烈起來,可季朝云卻本能覺得,事情沒有這么簡單。這人真是單純來教導(dǎo)弟子修煉的?他下意識看向不遠(yuǎn)處,徐子行從上課開始便魂不守舍,始終躲在人群后方,不知在想什么。察覺到季朝云在看他,那人倉惶移開目光,躲去了幾名弟子身后。就在此時,鳳祁悠悠喚道:“下一位,徐子行?!?/br>徐子行渾身陡然一顫,臉色刷地白了。鳳祁仿佛對此毫無察覺,皺著眉掃過人群:“徐子行呢,怎么不回答,沒來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