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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住,你們即為蕭家從屬,你們作惡,別人就會說蕭家作惡,放了這些人?!?/br>“是!”嵇冕喊道。那群奴隸瑟縮著身體,本以為今日死定了,卻沒想到意外撿回了一條命。他們?nèi)嫉椭^,不敢冒犯了貴人,只聽得見那敲冰戛玉的聲音。奴隸間跪倒了一片,眼眶溫?zé)幔骸岸嘀x救命之恩……”蕭慕尋上輩子救遍了天下,見慣了這樣的場面,修士大多把凡人看做螻蟻一般。蕭慕尋并未說話,倒是奴隸中的蘇明瑾微微抬眸。對方逆著光佇立在前方,蘇明瑾只能看到那刺眼的光暈縈繞在他四周,讓他仿若置身于暖陽之中,何等明艷無儔。蘇明瑾眼眶酸澀,很想喊出師兄兩個字。可想了許久,蘇明瑾卻按耐住了自己。自己重生了,可師兄卻不一定,還不能著急。嵇冕小心翼翼的說道:“仙友,不如早些回嵇家休整?我……亦有些事向你稟告?!?/br>“……也好?!笔捘綄で那南铝艘坏雷粉櫡蛩銢]人之后再救蘇明瑾。他們漸漸走遠(yuǎn),身側(cè)的少年驚艷的說:“我還從未見過這樣好看的人,嵇家還稱他為仙長,想來十分厲害!”蘇明瑾眼底帶著輕蔑,很想告訴這個臟兮兮的少年,他師兄不僅厲害,還是醫(yī)修中千年難得一見的天資,日后的正派領(lǐng)袖。沒人比他知道,如今病弱的少年,未來會有多么耀眼出色。蘇明瑾看著眾人簇?fù)碇捘綄るx去,記憶里一直都是如此。可以前的他是蕭慕尋的師弟,能名正言順的走在他的身側(cè)。而如今,便只有仰望的份兒。他被打回了原型,卑微至極,再也無法和他站在一起。蘇明瑾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當(dāng)初習(xí)以為常的事,究竟有多么寶貴。他盤算著,該如何再接近蕭慕尋。“管事,我們要朝哪里走?”“哼,家主說放了你們,便不能讓你們出現(xiàn)在嵇家地界?!?/br>要離開江安州?蘇明瑾腦子里的弦完全斷掉,方才的冷靜和沉穩(wěn)也消失殆盡,從奴隸中沖了出去,想阻擋他們的去路。蘇明瑾卻忘了,他手上腳上都被栓著鏈子,這一跑出來,直接令前后的人也一同倒在地上。他跌入泥土之中,不顧臉上沾染的塵泥,猛然朝前望去。人呢?是否已經(jīng)走遠(yuǎn)了?然而令他驚愕的是,蕭慕尋卻走到了他的身側(cè),掏出一方錦帕,為他擦干凈了臉。蘇明瑾眼眶濕熱,他哭得可憐,還打著嗝,眼眶紅得跟只兔子一樣。蕭慕尋心柔軟了下去,便回眸望向嵇冕:“嵇家主,這奴隸同我有緣,我可否帶他在身邊?”嵇冕哪能違背蕭慕尋?一聽他這么說,立馬就點了頭:“不過是個奴隸罷了,仙友既然想要,就拿去!”蕭慕尋朝他伸出了手,他的手指纖細(xì)有力,反觀自己臟得沾滿了泥。蘇明瑾忽而有些不敢,慌亂的低垂著眸,從地上爬起,連蕭慕尋的指尖都不曾碰到。蕭慕尋:“你受苦了。”受苦?師兄死后,他受的苦還少嗎?蘇明瑾的腳鏈和手鏈已經(jīng)被人斬斷,便強忍著如潮水般澎湃的情緒,低頭跟在了蕭慕尋身邊。蘇明瑾貪婪的注視著他的背影,心底充滿了懊悔和自責(zé)。師兄還如上一世那般,心底如此善良,完全不能見到別人受苦。他是豬油蒙了心,才做出了那樣的事,這一次,他再也不會重蹈覆轍了。—蕭慕尋回到了嵇家,蒼溪臺早已被毀,嵇冕便連忙帶著他去了劍室。嵇家每位長老離世,都會存下自己的法寶,這里乃是嵇家的重地。而蘇明瑾已被人帶走沐浴。蕭慕尋知道嵇冕的心思,抿了一口茶,淡笑不語。嵇冕輕聲詢問:“仙友,不知前家主……”“你是說嵇文斌?”嵇冕點了點頭:“我這家主不過是代他罷了,若他回來,自然是由他率領(lǐng)嵇家?!?/br>蕭慕尋似笑非笑的望了過去:“你當(dāng)真愿意?”嵇冕臉色漲紅:“自然是愿意的!”蕭慕尋輕聲道:“怕你愿意,他都沒命回來了?!?/br>嵇冕倒吸一口涼氣,詫異的看著蕭慕尋。蕭家竟真的殺了嵇文斌?他渾身發(fā)顫,覺得蕭慕尋年紀(jì)輕輕,氣勢卻猶若手握重權(quán)幾十年的上仙。他越發(fā)害怕,不知該怎么瞞住青炎宗的事。嵇冕接任這家主之后,也是日夜擔(dān)憂。倘若不是十幾年前的那場交易,他們嵇家都已經(jīng)成了蕭家從屬,納入蕭家的庇護(hù)了,哪里還需要搭理青炎宗?一個日薄西山的青炎宗,和蒸蒸日上的蕭家,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投靠誰!蕭慕尋放下了茶盞,惹得嵇冕整個身體都顫了起來。蕭慕尋見他反應(yīng)如此之大,如驚弓之鳥,便明白那只妖獸的死,給了嵇家下馬威。“嵇家主這是……心里有事?”嵇冕張了張嘴,擦了下冷汗:“哪里、哪里?!?/br>他越是這樣,蕭慕尋便越是篤定。正當(dāng)他打算細(xì)細(xì)盤問時,外面忽而有人走了進(jìn)來,小聲在嵇冕耳邊稟告。嵇冕的臉色都變得難看:“放肆,沒見我在招待貴客?”“可族長令家主趕緊過去。”嵇冕一聽他說出族長二字,便微怔道:“爺爺可有話?”奴仆點了點頭。嵇冕只得尷尬的朝蕭慕尋笑道:“仙友,我得失陪一下了?!?/br>蕭慕尋目送著他離開,猜測約莫是嵇家唯一那位筑基期。蕭慕尋默不作聲,又想替謝辭打探出他娘嵇思晴的事,看來還是得先拿到嵇冕的軟肋,才可威脅審問。時間一點點過去,蕭慕尋的茶都已經(jīng)喝了第二盞了。而此時,嵇冕卻重新進(jìn)入到了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