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賣美色的惡魔，難道自己會為了擼毛茸茸而不生氣嗎？啊！真香！

相處的過程中，季安覺得卡維爾就像是個心智未成熟的孩子，愛便欲其生，恨便欲其死，愛與恨強(qiáng)烈到扭曲。

像極了記憶里的某個人。

不經(jīng)意的回憶起過去，季安愣了愣，轉(zhuǎn)而又苦笑起來……都已經(jīng)過去了，再想也沒有意義。

“喵~”

黑貓發(fā)現(xiàn)青年走神，軟著聲音撒嬌，露出小肚皮，將他的注意力再度拉扯回來。

不要去想別人，想喵就夠了。

喵超乖的。

“你呀?！鼻嗄觏槃菝蛐《瞧?，“雖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城堡里的人，能不能把放出去?！?/br>
“喵~”放出去后，就沒人照顧你啦。

“沒關(guān)系?！奔景灿X得自己喵語十級，差不多能猜出黑貓的意思，“我總覺得……這里很快就會變天了。”

進(jìn)入游戲到現(xiàn)在，二十九天時間。

從秋季末走到初冬，差不多要結(jié)束了。

“喵~”都聽你的。

算算時間，教堂里的人也該找來了。黑貓漫不經(jīng)心的舔著青年的手指，金色的豎瞳里是一片興奮，最后的、盛大的典禮，即將開始。

城堡里的仆人當(dāng)天就被放走，他們這些天過的渾渾噩噩，可到底是有一點微末的記憶的，清醒過后，一個個哭天喊地的往外面跑，嚷嚷著有惡魔。

原主的城堡在城鎮(zhèn)的中心位置，周邊圍繞著它建立起一個小型的商鋪，平日里總有人守著。

仆人們一叫嚷，該聽到的全都聽到了。

頓時人人自危，什么都顧不得了，拿起貴重物品就往教堂狂奔而去。牽一發(fā)而動全身，一路上走過的人群，都下意識的跟了過去。

于是等到了教堂，入目所及之處，都是擁擠的人。

他們七嘴八舌的叫嚷著惡魔，以訛傳訛，說的越來越嚇人，為了安撫民眾，一群神官全都走了出來，義正言辭的保證會消滅對方的。

圣子拉斐爾的存在更是一劑強(qiáng)心劑，讓眾人的恐懼逐漸平穩(wěn)。

“有了圣子，我們一定能消滅惡魔。”

“消滅惡魔?！?/br>
“消滅惡魔?！?/br>
“消滅惡魔?！?/br>
……

最開始只是一個人說，但聲音匯入人流，越來越大，直至震破天際。

遠(yuǎn)方的公爵城堡里，也能聽到一點細(xì)微的余音。季安站在城堡的最頂層，看向教堂里烏壓壓的人群，耳畔是冷冽的寒風(fēng)。

沉默半響，他突然開口：“為什么這么做？”

“嗯？？”

“別裝傻?！蓖崎_男人抱過來的手臂，他抬起頭，看向那張單純又無辜的俊美面容，“你明明能讓仆人們出去的悄無聲息，卻故意讓他們將你在這兒的消息散播出去，為什么？”

“其實都無所謂。”男人輕笑一聲，緋紅的眸中透著一股子了然，“就算沒有他們，教堂也發(fā)現(xiàn)了，不是嗎？”

“你——”

男人打斷他的話：“阿爾洛的騎士，早就去過教堂了，”右手摩挲著青年的臉頰，“你當(dāng)時討厭我，想要我被抓走，我都知道的?！?/br>
季安啞然，從質(zhì)問者變成被質(zhì)問者，讓他有些尷尬。

遲疑片刻，他小聲問：“既然你發(fā)現(xiàn)了，為什么不揭穿我？”

“因為舍不得?！?/br>
青年茫然抬頭。

“當(dāng)天你心情很好，很開心，所以我也很開心?！睈耗У皖^抱住純白的小羊羔，深深的吸一口氣，“喜歡你，不想讓你難過?！?/br>
一份熱烈的追求，直白的心意。

就算是不喜歡他，也絕不會產(chǎn)生厭惡。季安從小到大擁有的特別少，便格外珍惜每一分每一毫……可若是不能產(chǎn)生回應(yīng)，那份喜歡，就成了心里的愧疚。

他想推開的手沒有了力氣，不知過了多久，他悶著頭，甕聲甕氣道：“對不起?！?/br>
“……嗯，我知道的?！蹦腥说氖直酃烤o了幾分，“我只是想討好你。”

“……”

季安說不出話來，經(jīng)過這一鬧，兩個人的關(guān)系又近了幾分，卡維爾還會和他說一些小時候的事情，魔界并不像外人想象中那么恐怖，一樣有太陽，有月亮。

說是魔界，實際上就是將大陸分成兩部分，用結(jié)界隔開。

惡魔們雖然爭強(qiáng)好斗，可并不是沒智商，就連沒辦法幻化成人型的低等惡魔，因為能活的夠久，一個個的都老jian巨猾的。

與強(qiáng)大的本體實力對比下，那就是低生育。

一對惡魔夫妻，一輩子能生下一個孩子都非常難得，反正也生不下，沒有子嗣的困擾，那邊兒男男、女女的同性別婚姻，比人類比例大多了。

季安聽得多了幾分興趣：“那你呢？你的父母是怎么樣的人？”

卡維爾愣了一下：“我不知道，從有記憶以來，我就一直是一個人……一個人尋找食物、一個人走在路上、一個人睡覺。”

季安見他神情落寞，心里一慌，趕緊道：“抱歉，我說了不該說的話?！?/br>
“沒關(guān)系，我都習(xí)慣了?！彼p笑一聲，聲音低不可聞，“再說了，現(xiàn)在有你啊?！?/br>
他定定的看著青年，眸中映出他的身影，將偏執(zhí)牢牢的禁錮在深處，只余下一片能將人溺斃的愛意與溫柔。

季安鼻頭一酸，突然有些說不出話來。

可我很快就要走了??！到時候你又怎么辦？

***

當(dāng)天夜里，整個人城堡都空蕩蕩的，季安有點睡不著，從床上坐起來看著窗外……自從卡維爾掉馬后，兩個人就沒住在一起，目前房間里只有他一個人。

城堡下面的雪早已經(jīng)化了，不遠(yuǎn)處的小雪人，只剩下一點點隆起，圍巾和胡蘿卜軟軟的搭在上面，能看到一點曾經(jīng)的模樣。

淺薄的月光灑在身上，幽藍(lán)色的長發(fā)搭在肩膀上，他神情略有些憂郁，眉目中帶著一股子煩悶。

砰！

玻璃被敲響，沉浸在思緒里的季安嚇了一跳，慌張的朝發(fā)聲的地方看去，只見金發(fā)碧眼的圣子憑空懸浮在半空中，眉目柔和，氣質(zhì)超然。

“我可以進(jìn)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