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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槐哥,咱們走吧……”何槐又回頭看了一眼,心情復雜不已,“好吧。”他們在山下的一家新開的酒樓住下,今晚有花燈,人參想看熱鬧,何槐只得依它,傍晚時分,來了兩個小道士,都是十四五歲的樣子,聲音清亮,坐他倆旁邊的何槐忍不住留心聽了一點。那倆小家伙出任務抓游魂去了,這不是什么難事,聊了一會兒,他們把點的糕點吃完了就要回去,何槐立即坐過去攔住他們,讓小二再送兩盤過來。“敢問兩位小道長是不是這道觀里的?”“對呀!”那小孩點點頭,很是驕傲地仰起頭,“我?guī)煾妇褪怯^主呢!”何槐又要了兩盤,繼續(xù)打聽。這倆小孩的師父正是是小才的徒弟,小才十多年前就壽寢正終了,那時他已近百年,然后他徒弟就當了觀主。何槐心里不太好受,小才在他眼里一直是小孩子的模樣,乖巧又有點膽怯,總喜歡躲林梓身后,最后見到他時也不過少年模樣。“那你知道你師祖的師父么?”“嗯?”另一個少年搶著回答,“就是林師祖么!”“對對對!他姓林,叫林梓。”何槐心臟仿佛一下子提到嗓子眼。不求別的,若能問到他葬在何處,就心滿意足了。那少年嘆了口氣,“這是師祖的心病,師父說,師祖死前還念叨著林師祖呢?!?/br>聽此言,何槐愣住了,“???”他聲音壓低了點,繼續(xù)說了下去。當初小才回道觀后不久,想林梓了,就學林梓教他的,用符紙折了只紙鶴送了出去,這種紙鶴可以自己尋到接受人的地方,無論在哪個地方。但是紙鶴飛出去后一兩天又飛了回來,也就是,紙鶴根本找不到他師父。后來又寄了幾次,依舊如此,小才每個月都寄紙鶴,幾十年過去了,還是沒有回音,這也成了他的一個心結(jié),他羽化的前幾日還跟他師父念著當初不該放任林梓一人離開。一般出現(xiàn)這種情況的,要么是接收的人拒絕,又送了回去,要么是接受人死亡。前者可能性不大,小才是林梓唯一的徒弟,他不可能連個回音都不給小才,若人存于世間,紙鶴就算得不到回應也會留在他身邊,不可能所有紙鶴都回去。“我覺得吧,林師祖很可能在師祖回去后就不幸遇難了,師祖說他當時非要一個人去城外,那大晚上的,城外野獸多著咧!”若真是這樣……何槐恍惚地想。又是自己害了他。躲了近百年,以為他能一世安平,原來……真的只是以為啊。“那……那有尸骨么?”“哪來的尸骨?”道士看了他一樣又低著頭,自顧自地說,“你見過野獸咬死人后不拖走吃掉而留在原地么?”“……那,多謝了?!?/br>他僵硬地點點頭,坐回原來座位,人參見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擔心地抓住他衣袖搖了搖,“你沒事吧?”“有事。”他低著頭,面如死灰,帶著一絲哭腔的顫音,“我又害死了他?!?/br>“誰?”他搖搖頭,人參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能拍拍他的手說,“節(jié)哀順變?!?/br>小人參撅起小屁/股往凳子上爬,一不小心把凳子連人一起掀倒了,“轟隆”一聲惹得在座眾人紛紛看過來。兩個小道士也扭頭瞧過來,正好看到何槐那幅要哭不哭的模樣,忍不住猜想他跟自己師祖到底有什么關系。他倆走過來,說,“師祖走后,道觀翻整,給林師祖建了個衣冠?!右灰タ纯矗俊?/br>“看,我去看!”人參著急地抓住他衣服,這小子瘋了嗎?倆妖怪跑道觀里找道士?魚兒往網(wǎng)上鉆?母雞自己跳鍋里?他才不要變成參茶呢!然而何槐下一句就說,“這孩子也想去,可以嗎?”“行啊!”“我我我,我不去!”我才不要送死!要死你自己死!人參驚恐地板他的手指,卻被何槐抓得更緊了,“走吧走吧,你怕什么!”他跟林梓好歹混了那么長時間,怎么可能不知道掩飾妖氣的法子。所以當進入道觀后,還安然無羔地從道觀大堂走出來,從好幾個道士身邊路過也沒事的人參不可思議地掐了掐自己的臉。居然沒人認出他們兩個!說明來意,何槐跟著一個小道士來到后院。這里來的人并不多,門口守著兩個道士,也不讓人誰便進去,何槐是扯了好多的謊,涉及了祖上三代,才勉強被放行進來。小道士頭上扎著小圓子,一張小臉圓溜溜的,認真跟他倆行個禮,“二位公子進去后請勿喧嘩?!?/br>“多謝道長!”人參跟著何槐認認真真行個禮,嗓門響亮而清脆,“知道了!”“……”進入陵園后,何槐發(fā)覺這里有點不對勁,感覺這整個園子殘留著一種說不出來的氣息。人參雙頰漲得通紅,激動地壓低聲音,“我聞到了!是龍的氣息!”龍?何槐詫異,龍怎么會在這里?“真的,這種靈物對咱們這樣的妖精是極助修為的,甚至有的看一眼就能通神智!”“這么厲害的?”何槐心想這有什么,當初林梓可是給一條黑龍封正呢!“對呀,我活這么大,也就見過一條龍飛升!沒想到龍居然來過這里,走走走,搞不好龍還沒走遠,咱們再去找找!”他拉著何槐又在院子里轉(zhuǎn)了一圈,最后在一座陵墓前停下,“這里味道最濃!”何槐定睛一看,這不是林梓師父的墓么?而林梓的衣冠冢就在他師父旁邊。何槐把香插在香爐里,摸了摸墓碑說,“要是當初,我及時把你趕回去就好了?!?/br>說實話,他也不知道為什么,看了衣冠冢后居然一點都不難過,他不由有些唾棄自己,難道這百年時光自己真的對林梓淡了感情么?明明日日夜夜都在思念,可是看到他墓碑后居然一滴眼淚都擠不出來。他掐了把自己——還是哭不出來。自己真是個混賬。何槐自暴自棄地想,旁邊的人參恨不得自己是條狗,拱起鼻子激動地嗅來嗅去,恨不得把龍殘留的所有氣息吸到肚子里。過來好一會兒,他也累了,坐他旁邊喘氣,“何槐,我餓了,咱們?nèi)コ缘臇|西吧?!?/br>“不嗅你的龍氣了?”“嗅啊,吃飽了再回來嗅!”“……”何槐站起身,牽著他的小爪子走出陵園,誰知人參臉色一變,扯著他的手拼命往大殿上走,聲音極低卻掩飾不了聲音的激動,“快快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