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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月娘子時,突然,月娘子一臉驚恐,司以云還不知道發(fā)生什么,只問:“怎么……” “了”字還沒出口,她只覺喉嚨一甜,一口血吐到桌上。 尖叫聲四起,司以云渾身發(fā)軟發(fā)麻,她手一滑,奶酒被打碎,灑了滿桌,從乳白色的奶酒倒映出她的模樣 嘴唇青紫,七竅流血。 中毒了。 這是她自己也沒料到的。 本以為反間計要慢慢實施,但李縉卻在暗地里“幫”她一把。 離徹底昏迷前,司以云腦海里劃過李縉的臉孔,他俊美的眉目帶著笑,多情的表象,是冷漠至極。 她目光渙散,恍然想,她又比風花雪月四人好在哪呢? 云娘子中毒,世子爺大怒。 毒是在雪娘子的甜羹里找出來的。 饒是雪娘子怎么喊冤,求世子爺明察,世子爺卻不見她。 雪娘子失魂落魄,她走回自己屋子的時候,忽然明白關(guān)竅,沒錯,她被人陷害,而陷害她的人,除去一直看不慣她的風娘子,還有誰? 雪娘子一口咬定是風娘子做的手腳,很快,從風娘子屋中搜出毒藥。 花月二人皆大驚,花娘子篤定不是風娘子所為,可不知該怎么做,但月娘子也倒戈,只道是想不出大jiejie般的風娘子,會如此歹毒。 風娘子百口莫辯,心如死灰,只恨自己段數(shù)不夠,投湖以死明志。 這回,李縉總算愿意見雪娘子,他冷淡又矜貴,俯視跪在地上的雪娘子,道:“風娘已逝,宅邸是留不得你,你走吧。” 雪娘子膝行:“世子爺,世子爺,奴冤枉啊!” 李縉揮袖離去,沒半分留念。 雪娘子撲在地上,痛哭流涕。 憶當日,李縉溫柔地看她跳舞,甚至親手為她斟茶,再看如今他的決絕,雪娘子越想越想不通,如果不是風娘子,她至于到這種程度,被趕出宅?。?/br> 她的富貴啊! 她得不到,其他人也別想得到。 雪娘子眼中漸漸透著瘋狂。 她覺得,花娘子為風娘子說話,一定是一伙的。 當晚,夜深人靜,她拿著一把刀,去找花娘子。 …… 花娘子死了,血液噴濺在地上,如盛開的大紅花朵。 她死相太過殘忍,仆從不敢煩擾李縉,只好報官,把雪娘子五花大綁送去,雪娘子被官府處以絞刑。 短短五日,死了三人。 月娘子怕了,自請離去。 這一切,司以云都是不知道的。 因為她差點就死了。 好幾次,她感覺自己站在鬼門關(guān)路口,黑白無常是兩團霧氣,周圍黑如永夜,前方還出現(xiàn)了引路人,問她可有遺憾…… 遺憾? 司以云想,或許就是那曲笛聲。她終究沒再聽到那曲笛聲。 她的靈魂就要脫離,離開rou身,不再囿于這俗世紛紛擾擾。 然而,她指尖猛地一痛。 十指連心,這種鉆心的痛,附在骨髓上,把她生生從死亡邊緣拉扯回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終于慢慢有意識。 她眼皮很重,睜不開眼睛,卻隱隱約約聽到李縉的聲音,像是一如既往的冷靜,但冷靜下掩蓋的,是某種肆虐的惱意:“起來?!?/br> “這點藥量,不至于會死?!?/br> 他說完之后,好似因為司以云沒反應(yīng),一陣茶盞摔破聲,引得門外伺候的下人跑進來:“世子爺,怎么了?” 安靜好一會兒,李縉才用溫和的聲音說:“不小心摔破了碗。” 下人忙道:“喂云娘子藥的事,交給小的們就好,爺快去休息吧!” 李縉在司以云一旁躺下,緩緩說:“不用了,你們退下?!?/br> 李縉盯著司以云,他要等她醒。 親自等她醒。 司以云意識朦朧中,心里百感交集。 她看不懂李縉。 他在下毒前,沒知會她,就像當時利用碧螺害湘娘子那樣,他以他的處事,絕不會把計劃告訴他人。 她不是人,只是刀,去接受結(jié)果就好。 在李縉看來,這點藥量而已,她就算有多么痛苦,只要不會死就好。 司以云心里猛地縮緊,甚至讓她有點喘不過氣。 傷心嗎?失望嗎?她也有一顆rou做的心,即使多次提醒自己,也不可能無動于衷。 可是很快,她心里情緒的海慢慢平息,為了那個吹笛的白衣少年,她能越過自己底線,做很多事。 可是,既然她是工具,為何李縉又要對這把工具這般上心? 從她有意識以來,他就一直陪在她身側(cè)。 她玩不過李縉的,從頭到尾,就知道,如果要和李縉比伎倆,她只會一敗涂地,因為他會玩心。 每每叫她心寒,又能輕易讓她心軟。 精神不濟,司以云昏迷過去。 又過一天,她才睜開眼睛。 而這時候,李縉正坐在她身邊看公務(wù),他合上書本,湊近她,用他的額頭抵在她額上,微笑著嘆息:“總算,不發(fā)熱了?!?/br> 司以云嘴唇動了動,說不出話。 李縉起身,叫來郎中,又讓人仔細記住司以云忌諱的飲食,親手喂司以云喝完藥,李縉猶如多情的情郎,仔細為她拭去唇邊溢出來的藥汁。 這副動作瞧在下人眼里,便知道,云娘子得到世子爺?shù)膹蛯櫋?/br> 而等下人退去,李縉輕輕摩挲著她的臉龐,道:“恨我嗎?” 司以云聲音沙啞:“不恨……”她怎么敢恨。 李縉的手指順道她鬢邊,順著她發(fā)絲,捻了捻,他親吻在她鬢邊,帶著纏綿繾綣之意:“你做得很好?!?/br> 司以云垂了垂眼睛。 李縉親昵地蹭蹭她的頭發(fā),又說:“要是你真走了,我不知道該怎么辦。” 到底從鬼門關(guān)走過一遭,司以云心中惶惶,輕聲問:“世子爺,不會看著奴死,對嗎?” 李縉垂眼,墨色的眉目帶著異樣的溫柔:“我怎么舍得?!?/br> 司以云移開眼睛,盯著他的下頜。 李縉的聲音又傳到她耳里:“這次辛苦你,有什么想要的,盡管提?!?/br> 他帶著哄意的聲音,能叫人心都柔軟,鬼使神差的,回想魂牽夢縈的笛聲,司以云受蠱惑般,抬眼直視著他,說:“世子爺,奴想聽您吹笛?!?/br> 李縉輕撫她的手一頓。 眼見他閉上眼睛,好像在咬牙,太陽xue微微鼓起,很快松開,而且幅度很小,要不是靠得這么近,她是看不清楚的。 司以云好像直到答案了。 再睜眼時,李縉云淡風輕:“唯獨吹笛不行?!?/br> 她鴉羽般的眼睫顫了顫。 李縉不打算解釋,只是又說:“換一個?!?/br> 別看他好似溫潤如玉,實則是說一不二的性子,司以云知道,這件事沒有回轉(zhuǎn)的余地,只好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