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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兒也不過是繼續(xù)跟花著自己資助金的姑母繼續(xù)賴活著,逃出去,逃出去就能見到這個人。那些時光,信那邊的人,是林初雪黑暗人生里唯一的希望。林初雪生活的地方十分偏遠(yuǎn),要先坐船渡過一小片海域,然后才有機會坐火車去北京。也是那時候,林初雪第一次聽到鯨魚的聲音,只是沒想到,而后十年,那卻成了她揮之不去的噩夢。林初雪坐的是小船,小船不安全,但勝在便宜,偏逢那夜暴風(fēng)雨,小船隨海流漂泊至大海中央,一船的人逃無可逃,林初雪瘦弱的身影縮在船艙內(nèi)的一個角落,有人路過的時候會踢到她,但她毫不在意。再等一等,再等一等,一定可以活著出去,一定可以見到他。那天,等所有人都罵累了,漸漸歸于平靜的海面上,開始傳來清晰的鯨魚叫聲。林初雪抱著膝蓋抖成一團(tuán),那是仿佛要吞噬掉她整個生命的叫聲。叮咚——漫長的回憶剛進(jìn)行到三分之一就被打斷,林初雪的大腦還沒完全從回憶中抽離出來,就看見張誠重新出現(xiàn)在了自己的房門外。張誠手里拿著一個文件夾,樣子看上去與平時的穩(wěn)重略有不同,但聲音還盡量保持著禮貌,“林小姐,方便跟我聊聊么?”“聊…什么?”“戚總讓我日后不要再打擾您的生活,這是我唯一一次違背戚總的命令擅做主張,希望您能給我個面子?!睆堈\把手里的文件夾遞給林初雪,說,“我想,即便您不打算再與戚總有任何瓜葛,這些東西還是有必要過目一遍?!?/br>林初雪沒想到僅僅幾張紙的內(nèi)容,自己居然整整看看了兩個小時。這其中除了對內(nèi)容的分析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林初雪需要對應(yīng)上每一條內(nèi)容的時間線,回憶起那段過去。第一條。時間:2008年3月10日。內(nèi)容:張誠,你覺得守護(hù)無常這個名字怎么樣?☆、第六十四章林初雪對著過于久遠(yuǎn)的時間陷入回憶,那時候距離戚路康第一次回信已經(jīng)過去了兩個月,兩個人居然憑借著每周一次的通信熟絡(luò)了起來,林初雪也開始跟戚路康開一些玩笑,比如“你這個名字雖然是抄我的,但是也太難聽了吧”。于是便有了戚路康發(fā)給張誠的那條短信。冷漠果斷的戚路康,居然也曾有過去跟別人請教網(wǎng)名,不,筆名的時候,林初雪下意識笑了一下。再往下看,從3月到9月,整整六個月的時間里,以戚路康的性格來講,他實在是跟張誠交流了過于多的內(nèi)容。時間:2008年4月2日。內(nèi)容:[圖片]張誠,這是什么東西,你認(rèn)識么?林初雪看著那張被張誠彩印下來的圖片,一個草編的竹蜻蜓,在酒吧被她連同一封陳舊的信一起摔到戚路康面前的那只。那天林初雪收拾行李準(zhǔn)備離開,臨走之前想順走一瓶戚路康的紅酒,結(jié)果,就在酒柜的門即將被關(guān)上的前一秒,林初雪忽然覺得有什么牽引著她,想要拿起最上層的那只酒瓶。然后,一切就那么□□的攤開在林初雪面前了。一封信,一只竹蜻蜓。林初雪瘋了,翻箱倒柜,把家里翻到讓展星辰一看就以為是進(jìn)了強盜,可除了那兩樣?xùn)|西,再也沒有其他了。于是林初雪連大門都來不及檢查關(guān)嚴(yán),就一路沖了出去,一邊跑一邊給戚路康打電話,問他在哪,問他到底是誰。“是你放在那兒的么?”林初雪眼神仍然停留在圖片上,話卻是沖張誠問的。“是?!睆堈\承認(rèn),“那封信是戚總后來找戚然要的,戚總說其他的不必再給他看了,只要那一封?!?/br>那一封,是戚路康說“我想見見你”之后,林初雪的回信。林初雪說:我現(xiàn)在去見你。但是,沒見到。漂泊了兩日的小船最終安全???,林初雪來不及休息,拿著所剩不多的錢買了最便宜的綠皮硬座,坐了十八個小時的火車,滿懷希望的下了車跑出車站,然后發(fā)現(xiàn)——錢包被偷了。那時候,錢包里幾乎裝著她所有的錢。林初雪摸著兜里剩下的五十三塊錢,抱著最后的希望給戚路康寄了信,說自己來了,現(xiàn)在就在火車站。同城的信本來應(yīng)該很快就可以收到,可是林初雪在火車站等了兩天兩夜,除了圍繞在地下通道的流浪漢,沒人來找過她。于是,林初雪放棄了,所謂幻想,也全部破滅了。無處可去,也沒有回頭路,林初雪花了兩天里的第一筆錢,用兩塊錢買了一把剪刀,又花一塊錢買了瓶水,最后把礦泉水一飲而盡,然后對著一個反光的墻壁,親手剪掉了自己的長發(fā)。此后七年,再也沒有留長。再跟對方通上信,是一個多月后了,林初雪找了個供吃住的工作,又寄了一封信出去,并附上了自己的電子郵箱,這回很快就收到了回復(fù)。對方說自己前段時間不在國內(nèi),往后還會繼續(xù)資助,只是從始至終,沒說要來見林初雪。實際上從那封回信開始,通信的人已經(jīng)換成了戚然,可林初雪當(dāng)時不知道。給對方發(fā)了自己的電子郵箱后,林初雪再也沒收到任何一封親筆信。大概就是變了吧,收到回復(fù)郵件的那天晚上,林初雪拿著小小的黑白屏幕的手機,縮在破舊的床位上,想。僅僅一個月,她已經(jīng)能體會到這座城市的冰冷與變幻莫測,何況是從小在這里長大的人呢。可只是,偶爾,很偶爾的,還會想起那個給自己寄了煙火的照片,又說想要見見自己的人。林初雪強迫自己從那段錯亂的回憶中抽離出來,手指從竹蜻蜓的圖片上往下滑,繼續(xù)看著十一年前,戚路康的下一條短信。時間:2008年5月13日。內(nèi)容:汶川地震的捐款準(zhǔn)備好了么?以公司的名義捐出去。張誠回復(fù):一百萬,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十九歲的戚路康看著電視上的新聞,看到整整一棟教學(xué)樓全部坍塌,然后拿起手機,又給張誠發(fā)了一條短信。內(nèi)容:公司之前合作的慈善項目,有沒有可能以我個人名義給XX山區(qū)捐款,幫助他們完善一些建筑設(shè)施?之后張誠便沒有回復(fù)了,大概是直接給戚路康回了電話。林初雪想起那一年,山村里唯一的一所初中突然被翻新一批桌椅,連通學(xué)校的外墻加固,原來是有人故意為之。但在通信中,戚路康只字未提,只是在隨后的信里附送了林初雪一張地震逃生指南。山區(qū)消息閉塞,林初雪是在之后很久才知道汶川的那次地震,所以剛收到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