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易救下的孩子突然被殺人犯殺死，她臉上的表情究竟是什么樣的呢……真的，太好奇了……可她怎么就沒回來呢……”

    “砰——”單向鏡那頭突然傳來重重的響聲，正說話的黎良平一頓，轉(zhuǎn)頭望向單向鏡。

    “這次又有誰站在外面呢？李緒芳的爺爺奶奶？還是宋齊瑜？”

    他輕笑一聲道：“現(xiàn)在，應(yīng)該叫封景曜了吧。他被捅了一刀，已經(jīng)醒了嗎？沒想到那老頭這么給力，真的沖上去捅了封景曜一刀?，F(xiàn)在知道我才是真兇，一定后悔死了吧。”

    “砰！”劉超一拳揍到了黎良平的臉上，直接一拳把黎良平從椅子上揍趴到了地上。一旁記錄筆錄的刑警一驚，立刻慌張地攔住了劉超的第二拳。

    在將劉超拉出去冷靜后，黎良平長嘆一聲道：“看來還沒醒來啊……”

    “劉叔叔……”見劉叔叔怒氣沖沖出來，虞瑾佳擔(dān)心地上前。

    現(xiàn)在審訊室內(nèi)都安裝了視頻監(jiān)控，一旦毆打犯罪嫌疑人很容易被扣上刑訊逼供的罪名。

    “這人就是個精神變態(tài)，沒必要被他的話卷入。一旦動怒反而正中他的下懷。他就是想看我們氣急敗壞的樣子?！?/br>
    劉超瞧見她緊緊握著還泛著紅的拳頭，輕嘆一口氣道：“我知道，只是，實在氣不過……”

    “他殺的人太多了……現(xiàn)在都晚上了，還沒做完所有的筆錄。而且總覺得他坦白得太快太完整了……十幾年前的案件竟說得十分流暢，每個細節(jié)都記得一清二楚，就像是早已經(jīng)準備好的說辭?！?/br>
    “我再整理整理剛剛的筆錄，看看還有沒有遺漏的細節(jié)?！?/br>
    黎良平的作案目標選擇熟人，正是因為熟人和老師這份職業(yè)才對他不設(shè)防。

    他本就智力出眾且極善于隱藏，語言表達能力強，舉止言談斯文得體，還擅長利用人的心理，在選定侵害目標后對其進行跟蹤并盡量逐漸接近，一但出現(xiàn)合適的時機，就會迅速展開計劃，將其誘騙至其控制場所。

    在這樣一步步縝密的計劃中，他心底里扭曲的想法便一步步變?yōu)榱丝膳碌默F(xiàn)實。

    從李緒芳到楊璐，從孫文麗到陳惠莉，再到郭美霞、沈秋芳……

    就像打開了潘多拉的魔盒，一旦開始殺人就再也停不下來了。

    但黎良平卻停了下來。

    在審訊室外面平靜情緒的劉超，在整理黎良平的認罪筆錄時，敏感地察覺到了有不對勁的地方。

    連環(huán)殺手最大的特征，就是“固定”，殺人動機、殺人模式以及殺害對象都十分固定，時間、對象、兇器、棄尸地點等等往往每次都一樣，除非遇到重大變故否則不易改變。

    這是因為連環(huán)殺手的殺人行為是為了要滿足心目中一個固定的理想目標的緣故。也因此比較容易由分析模式推斷出該連環(huán)殺手可能具有的條件與特質(zhì)。

    但黎良平卻三番兩次地改變殺人模式，甚至殺害對象還從女性變?yōu)榱死先恕?/br>
    如果是純粹以殺人為樂，從殺戮中尋求心理上愉悅感的連環(huán)殺手類型，在習(xí)慣了一種殺人模式后，是不可能連續(xù)改變的！

    意識到哪里不對的劉超再度進入審訊室，反問道：“為什么第二次作案就改變了殺人模式？”

    “李緒芳是被我掐死的，脖子上的掐印容易留下證據(jù)，我不喜歡在尸體上留下痕跡，所以改變了。選擇掩埋尸體是因為暴雨夜里偏遠的田地沒有人會去。而比起死后埋尸，活埋更有挑戰(zhàn)性吧，我比較喜歡看被害者們死前掙扎的樣子?！?/br>
    黎良平在回答問題時，總是用言語表露出自己是一個變態(tài)殺人犯，自己只是享受殺人時折磨被害者的那個過程給自己帶來的快感。

    站在單向鏡外面的虞瑾佳幾乎要懷疑，他是不是打算申請司法精神病鑒定來為自己減刑。否則，就像劉叔叔說的，黎良平承認得也太坦白了……

    “唯一的失誤是，搬運的時候沒注意到楊璐手上的戒指滑落掉在了面包車的后備箱里，而后被躲在后備箱的孫文麗撿走了……”

    黎良平搖頭嘆道：“那天我代替孫武明開面包車時，她突然攔住面包車說要找自己的耳環(huán)。我也是那個時候才注意到了她竟然戴著楊璐的戒指。”

    “如果當(dāng)時不殺她的話，她遲早會注意到這是楊璐的戒指。怪就怪她自己送上門來，我只能說一不做二不休了，把障礙物收拾了?！?/br>
    劉超敏銳地問道：“孫文麗的死和其他人不同，她是被關(guān)在拉桿箱里活活悶死的……既然是因為前兩具尸體被發(fā)現(xiàn)所以才想嫁禍給宋嘉德，為什么不把孫文麗也埋進田里再把楊璐的戒指放在陳惠莉的錢包里一同栽贓給宋嘉德？不覺得扔進河里是一個很大的失誤嗎？”

    虞瑾佳忍不住點頭。這次能揪住黎良平的狐貍尾巴，能讓警方重新調(diào)查山華連環(huán)殺人案，正是因為發(fā)現(xiàn)了孫文麗的尸體。

    在原來的世界線里，孫文麗仍然活著，那她也就沒有任何證據(jù)能說動劉叔叔讓他重新調(diào)查案件了……黎良平的失敗完全出在孫文麗上面！他為什么不同樣把孫文麗的死嫁禍給宋嘉德呢？

    “殺害孫文麗是突發(fā)的行為，沒有做好栽贓給宋嘉德的萬全準備。萬一他那個時候有不在場證明的話，我豈不是前功盡棄。而那時擔(dān)心孫文麗被發(fā)現(xiàn)會讓警方調(diào)查到孫武明身上，所以扔進了河里。至于為什么是拉桿箱……”黎良平在緩緩沉思后，笑著說，“就是在殺孫文麗時突然想到了李緒芳。”

    “李緒芳不是被她mama關(guān)在衣柜里差點悶死嗎？所以，我就想用同樣的方法試試看，讓孫文麗臨死前也體驗一把這種瀕臨死亡的恐懼和痛苦?！?/br>
    黎良平脫口而出的理由過分冠冕堂皇，劉超怔愣后不敢置信地反問：“你覺得你用這種方式殺死孫文麗……是在為李緒芳曾經(jīng)被mama家暴的事情伸張正義嗎？”

    黎良平攤攤手打斷道：“劉警官，你不覺得孫文麗很死有余辜嗎？在李緒芳死后還在利用她賺錢，而且還害死了秦老師，這樣罪孽深重的人，自然讓她死得越痛苦越好……沒必要糾結(jié)她到底是怎么死吧，反正都是我殺的。”

    劉超咬牙切齒道：“如果你不殺死李緒芳，孫文麗就不會利用李緒芳的死賺錢，秦老師也不會因此和她結(jié)仇?！?/br>
    他忍無可忍，一把抓住黎良平的衣領(lǐng)，憤怒道：“殺害李緒芳的人是你，間接害死秦老師的人也是你！手染無數(shù)血腥，你說她罪孽深重？那你又算什么東西！”

    生怕劉超再次動粗，一旁記錄筆錄的刑警慌張地上前拉開兩人。

    比起劉超的暴跳如雷，黎良平拍了拍揉皺的衣領(lǐng)，平靜道：“那也是你們警方無能的問題吧……也不知道虞思思到底是怎么想的，竟送了一支錄音筆給李緒芳。而這么重要的證據(jù)你們竟然現(xiàn)在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