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真兇是誰，這調查速度和能力還是非常杠杠的。

    虞瑾佳一條一條地閱覽，就見上面的人名只有個別幾個出現在爸爸調查名單的范圍里。大部分與宋嘉德毫無交集，與他相關的僅僅是他工作的幾個廠里也確實有相同規(guī)模的面包車。

    直到，虞瑾佳看到了最后一條名單。

    寧南小學負責采購送貨的面包車竟也是同款?。?/br>
    ——她不是從大門進去的。那時候下著雨，又是放學，學校里根本沒什么人。因為沒有證據證明是她干的，所以她一口咬定自己沒有進去，說我們冤枉她。最后用指紋嚇唬她才招了供，說看見學校負責采購送貨的面包車司機正在開后門，就偷偷地躲在了后備箱里混了進去，后來雨下大了，趁著保安換班的時候偷偷地□□出來?！?/br>
    面包車！

    在回憶起程季同的話時，虞瑾佳眼孔一縮。

    孫文麗曾經躲進過學校的面包車里！而她在拘留結束后就被殺害了！怎么恰巧是同款面包車呢！

    想到這個重要細節(jié)的一瞬間，虞瑾佳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她只考慮了兇手那個晚上恰巧開著面包車路過，但完全沒有意識到，這輛面包車很可能就是從學校出來的！難怪，第一個被害者全是寧南小學的學生！

    山華連環(huán)殺人案的被害者之間肯定有共同點的。

    被害者都是在回家或者是下班路上失蹤，這意味著，犯人知道被害者的個人信息。

    另外，若看成單純的精神病患者的連環(huán)殺人，犯罪周期卻沒有規(guī)律。

    而明明沒有殺害程若琪后又很多個暴雨日都能作案，他卻硬生生地晚了三個月才殺了李緒芳……說明他不是隨機作案，而是主動地在挑選被害者。也是在那時，尋找著殺害被害者的理由。

    但虞瑾佳現在卻想到了另一個原因……

    因為，學校放學了。

    孩子們在暑假要么一起玩要么待在家里，他根本沒辦法提前踩點，只有放學時才方便找到落單的對象。

    而從他虐殺小動物來看，他心里對殺戮早有了渴望，但是否動手有一個催化劑。從他投安眠藥的行為來看，他足夠的謹慎也害怕被抓住，而宋嘉德就是他的催化劑。在看見宋嘉德的膠帶和麻繩掉在地上時，他心中的惡魔就開始釋放了。

    虞瑾佳立刻打電話給了宋齊瑜。

    虞jiejie幾乎沒有在周三給自己打過電話，突然收到虞jiejie電話的宋齊瑜嚇了一跳，還以為虞jiejie出了什么事情。直到聽到虞jiejie問起學校的面包車師傅時，宋齊瑜回想了一下，將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虞jiejie。

    從他的口中，虞瑾佳了解到學校面包車是一名叫孫武明的司機師傅駕駛的。在宋齊瑜眼里，這位孫師傅身材高大偏胖，肩膀寬厚，皮膚黝黑，雖然外貌有些兇兇的，但性格溫和、和藹可親。

    虞瑾佳本想讓他有空時偷拍一些學校面包車的照片發(fā)過來，可又怕他會身處到危險之中，所以讓他委托馮正豪去調查孫武明和學校面包車的詳細情況，與宋嘉德、孫文麗等其他被害者們是否有交集等等。

    在掛斷電話后，虞瑾佳立刻打電話給了劉叔叔，完全忘了現在才凌晨三點多鐘。

    大半夜被吵醒的劉超還以為虞瑾佳出了什么事情，直到虞瑾佳將學校曾經有一輛送貨的面包車告訴他后，他原本還在打瞌睡的心一下子清醒了。

    虞瑾佳直言兇手極善于偽裝，平時恐怕一直裝作一副老好人的樣子。所以這位司機師傅很可能就是嫌疑人，希望劉叔叔能幫忙調出孫武明的戶籍資料。

    劉超是認識孫武明的，在他眼中孫武明的確是個老實人，可現在大家眼里的老實人基本都成了殺人犯，所以聽到虞瑾佳的推測時，劉超心中也不免懷疑起來，于是立刻開始了調查。

    警方調查戶口比私家偵探快多了，在大數據里一查立刻拉出了所有的個人信息。再加上劉超原本就認識孫武明，基本上把孫武明的信息調查得七七八八。

    孫武明，現齡57歲，2003年就是40歲。出生地青河鎮(zhèn)，恰巧與宋嘉德同是華南村。

    30歲開始擔任寧南小學負責采購的司機師傅，2007年開車時突然暈倒就診后查出腦溢血，隨后從司機崗位調離到了閑職。雖然一直吃藥治療，但在50歲時逐漸出現記憶力減退、失語、失認等癥狀，最終被確診為阿爾茨海默癥，即老年癡呆。目前，居住在藍天養(yǎng)老院里。

    虞瑾佳一直很奇怪，哪怕他的犯罪已經圓滿地扣在了宋嘉德的身上，但連環(huán)殺人犯一旦開了殺戒，不可能一直克制不殺人，尤其是這種高智商變態(tài)殺人魔一定會找第二個替罪羔羊，一定是有什么原因令他不得不停止作案，難道是因為突發(fā)性腦溢血后老年癡呆所以停止了作案嗎？

    而藍天養(yǎng)老院的名字，虞瑾佳覺得非常熟悉。等網上查了地址后才驚覺，當年的廢棄樓和電廠改造的養(yǎng)老院，正是這所藍天養(yǎng)老院！

    極有可能是真兇的嫌疑人恰巧住進了本是案發(fā)現場的藍天養(yǎng)老院，怎么會這么巧合？

    至于和其他幾位被害者們的關系，從大數據中無法調出，畢竟大數據是近幾年才建立的。十幾年前死去的人怎么可能查出關系，就連病歷以前也都是手寫，所以也無法查出孫武明以前就診的醫(yī)院。

    但這方面信息，虞瑾佳很快從馮正豪手中得知。他只用了一天就調查出來，而虞瑾佳這里僅僅是三個多小時。

    馮正豪給的資料中，孫武明在2002年查出高血壓，經常去的醫(yī)院就是第三位被害者急診科護士陳惠莉所工作的醫(yī)院！

    對高血壓且長期失眠的患者是可以適當的服用安神的藥物，所以孫武明有條件從醫(yī)院配到安眠藥。

    而第二位被害者楊璐是市中心大型超市的營業(yè)員，雖然和學校有一段距離，但需要去超市采購孫武明認識她也不奇怪。

    雖然現在尚不清楚他和宋嘉德之間有什么深仇大恨，但光憑他認識其他被害者，也了解宋嘉德，虞瑾佳怎么看都覺得孫武明是目前符合犯罪者條件的嫌疑人。

    所以熬夜調查到太陽升起的虞瑾佳，決定親自去藍天養(yǎng)老院探一探情況。

    當然，虞瑾佳不會傻乎乎地一個人去冒險，而封景曜剛做完手術，現在還沒有消息，恐怕也要住院一段時間，所以拜托了劉叔叔一同前往。

    虞瑾佳和劉超在早上十點到達了藍天養(yǎng)老院。藍天養(yǎng)老院本是當年的案發(fā)現場，如今已經煥然一新，交通便利，環(huán)境清幽，設施齊全，作為一所養(yǎng)老院在當地也小有名氣。

    在劉超出示證件后，醫(yī)護人員就領著他們前往了孫武明所在的庭院。孫武明正在護工的陪護下在院子里曬太陽，他穿著藍白色衣服，乖乖坐在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