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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們成群嬉鬧著跑過,喧喧嚷嚷,不管不顧。絕聲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輕悠悠的感嘆:“一群淘氣包。”默梟扯了扯身上的披風奚落到:“還好意思說別人呢?這群孩子跟你相比,那真是小巫見大巫了?!?/br>絕聲一臉諂媚的貼了上來:“嘿嘿,那還不是因為有個好哥哥嘛,是吧?”話音未落屁股就被使勁的擰了一把,默梟一臉淡定的收回了手:“這么說,你這淘氣還是我的錯了?”絕聲環(huán)顧四周,確定沒人在看他,才一臉痛苦的揉了揉屁股:“人家都說淘氣的孩子聰明,哥哥難道希望有個傻弟弟???”“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苯^聲一聽立刻變卦:“傻挺好的,傻人有傻福嘛?!?/br>時值翌年初春,絕聲登基大半年來,風調(diào)雨順,國庫充盈,大改律法,廢除一切苛捐雜稅,百姓衣食無憂,夜不閉戶,路不拾遺,作jian犯科人數(shù)大大減少,啟盛世之治,人人喜形于色。唯一一筆修葺資金即是用在了重建王府上,昔日家園再現(xiàn),打開一扇扇熟悉的門窗,連書冊和筆墨紙硯都與舊日一致,默梟的房中整齊的疊放著兩件繡竹新衣,一剎那,三千愁思涌心頭。彎折的回廊盡頭,新植的櫻樹尚有些矮小,嬌嫩的花瓣灑落在未化的冰雪上,浸染成透亮的粉色,絕聲靠在默梟身上,輕風拂過二人新衣。莊周夢蝶蝶夢我,栩栩然蝴蝶也。☆、輪回【番外】“誒誒誒,你算哪根蔥,邊兒上候著去?!?/br>“勞煩這位仁兄……”話還沒說完便被從前排出來的人推了個踉蹌。柳卿歌正了正發(fā)冠,看著里三層外三層的書生們,沮喪的嘆了口氣,一屁股坐在了外圍,等著人散些,再往前擠擠,沒準就能看到了。放下裝滿書籍和幾件破舊衣衫的沉重背簍,想到自己離鄉(xiāng)漂泊已有六年之久,真是歲月如梭。一層層涌上又散去的人們,臉上多寫滿了失望,柳卿歌緊張的搓著手,若這次再不成,再不成如何呢?想到自己白天要去酒樓打雜維持生計,晚上還要在破廟里燃燭夜讀,若真與功名無緣,那便不如歸去罷。“今年的科舉狀元郎竟然不是小爺我,是個姓柳的,我呸,那名一聽就是個窮酸書生。”“李兄家底殷實,何必在意此等小事,走走走,咱們?nèi)ネ赐纯炜斓暮纫槐??!?/br>柳卿歌一聽這話立刻忘了什么儒雅斯文,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擠了進去,引來一片咒罵聲。柳卿歌仔細一看,狀元后出現(xiàn)的名字確實姓柳,但卻不是他,而是什么柳小二,強壓著失落,將皇榜從上到下一個字不落的看了幾遍,終于確認了真的沒有他的名字,心底酸澀,退了出來。背起自己的背簍,柳卿歌怨氣滿滿的奚落道:“還真是個看上去就窮酸的名字?!?/br>身上所有的盤纏都花在了回鄉(xiāng)的渡船上,擺渡人唱起一支悠揚的家鄉(xiāng)漁歌,柳卿歌邁出船艙,看著闊別的青山綠水,舒心的跟著唱了起來。柳卿歌家境貧寒,舊屋低矮又漏風,只有一棵桃樹種于院中,可這桃樹在當初自己離家之時便一夜枯萎,只剩光禿禿的樹干,皺巴巴的毫無生氣,也似有不舍情緣一般。“這么多年也沒人給你澆水施肥吧?當初把你撿回來卻沒能悉心照料,你可怨我?”柳卿歌愧疚的撫著布滿褶皺的樹皮。那桃樹一剎那朽木逢春,干枯的枝條以超乎常理的速度抽芽,轉(zhuǎn)眼一片新綠,朵朵粉嫩嬌艷的桃花布滿枝頭,花開即謝,層層疊疊,似用盡了一生的氣力只等待這一場盛放。粉紅開盡,滿樹透紅如火,隨風颯颯似聲聲悲嘆,紛紛揚揚如滴滴血淚,他仿佛看到了鳳冠霞帔下溫柔的眉眼,終不離兮的誓言,柳卿歌驀然濕了眼眶。情難自禁,擁抱著一棵桃樹的柳卿歌泣不成聲:“溪澈?”飛舞的花瓣溫柔的拂過他的臉頰,輪回不滅,落英如雪。“卿歌。”桃之夭夭,灼灼其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