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锔袢R托的聲音就這樣落進喬希的耳朵里，直接從耳道鉆到大腦，喬希感覺整個腦子在某一個瞬間呈現(xiàn)出了一種空白。

他一下子站起身來，速度快到連里格萊托都沒來得及反應(yīng)。

兩個人的額頭就這樣撞在了一起。

吸血鬼有痛覺，里格萊托卻沒顧上自己，先伸手捂上了喬希的額頭：“痛不痛？”

“一點……啊不，我是說，一點也不痛！”喬希機械地回答，他感覺自己被捂住的額頭正火辣辣地燃燒，雖然他知道里格萊托的體溫應(yīng)該是讓他感覺到?jīng)鏊艑Α?/br>
“你怎么了？”里格萊托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

第四十四章

“你剛剛?cè)ツ牧耍俊眴滔柕?，可能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他話語中帶了點質(zhì)問的意味。

里格萊托也沒發(fā)現(xiàn)這個語氣有什么問題：“找班主任，她跟我說了一下圣誕晚會的事情?！?/br>
圣誕晚會除了各個社團出節(jié)目，班級里面也需要出節(jié)目。而對于三年級生來說，大學(xué)的申請書已經(jīng)夠傷頭腦，而且還有各種令人頭痛的實驗報告和論文。圣誕假期前的晚會，實在是沒什么人報名。

瑪麗老太婆的意思是讓里格萊托配合黛西的芭蕾舞，在后面進行鋼琴伴奏。

里格萊托一開始是拒絕的，他可不想惹這些事情。

然而瑪麗老太婆卻拿里格萊托主動申請留級的事情說教，嘮叨一些什么既然在高中多待一年，也要好好參與班級活動，這樣她才能頂?shù)米⌒７浇o的壓力云云。其實事情哪有她說的那么嚴(yán)重，但是里格萊托實在也不想和她爭論，只是在幕后配合一下伴奏而已，他答應(yīng)下來。

“可是，我……”喬希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我看到你和黛西走在一起?！?/br>
“瑪麗想讓我和她一起出個節(jié)目，她跳舞，我負(fù)責(zé)伴奏。”里格萊托很老實地交代了。

“那你同意了嗎？”喬希盯著里格萊托，心臟砰砰跳個不停。

里格萊托總覺得喬希那雙圓圓的藍眼睛跟平時不太一樣，他凝視著喬希，半晌，緩緩開口：“是的，我答應(yīng)了?！痹谡f這句話的時候，他的眼神還是沒有離開喬希，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

“……”喬希一時間竟然像失了語一樣，他有些空落落地想，一個彈鋼琴，另外一個跳芭蕾舞，兩個人的長相還都很好看——簡直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吧。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里格萊托好像是沒看出來喬希的低落一樣，繼續(xù)問道：“能聽到我彈琴，你不開心嗎？”

不開心。

喬希心想。

但他最終還是點了點頭，露出一個笑容：“可別緊張彈錯音啊?！彼?dāng)然知道里格萊托不會，因為里格萊托無論做什么都是很出色的，他應(yīng)該為擁有這樣一個哥哥感到驕傲，但是，喬希心里面還是覺得像被人錘了一拳。

原先他可能不知道為什么會有這種情緒，但是自從想通了之后，都可以解釋清楚了。

但是他還能怎么做呢？難道要他指著里格萊托的鼻子，對他說：“嘿，你，不許跟黛西有任何接觸?！边@太蠢了，而且完全脫離了一個弟弟的身份。

可憐的喬希，可能陷入了愛戀的人都有些笨，不管是單戀還是正在熱戀。從前他能發(fā)現(xiàn)里格萊托的行徑超出了哥哥的身份，現(xiàn)在他卻反而想不起來這件事了。

……

“如果你喜歡上你的弟弟之后，你發(fā)現(xiàn)你弟弟好像也有點喜歡你，怎么辦？”里格萊托正襟危坐和伊文面對面，這是他第一次這樣跟伊文說話，實際上，他很少能有這么虛心請教的時刻。

伊文坐在里格萊托對面的沙發(fā)上，坐姿頗有些東倒西歪，他的懷里又換了一個少年，好吧，也許不能說是少年，只是長相有些顯小。

伊文從來不動未成年人，但是他偏愛這種少年的娃娃臉長相。

里格萊托在這會看到伊文和那個男孩在自己面前親熱，總覺得非常礙眼。明明平時沒有這種感覺，都是隨他去的，但是就在里格萊托心煩意亂的時候，眼前這兩個人就開始變得油膩起來。

“你能不能讓他先出去？”里格萊托皺著眉頭，“我在跟你說事呢?！?/br>
伊文臉上露出了壞笑，他揶揄道：“所以，你和喬希那些事，和我現(xiàn)在干得可是一檔子事?！闭f著，他在少年的嘴唇上落下一個吻，還非常惡心地發(fā)出了“啵”的一聲。

里格萊托耳朵尖一紅：“少拿我和你類比！你一天到晚都快趕上換衣服的速度了?！?/br>
伊文懷里的少年聽到這話，身子顫了一下，他有些尷尬地抬頭看向伊文，喃喃道：“我還是先出去吧。”

“嗯，去吧?！币廖牟皇呛茉诤醯?fù)]了揮手。

屋子里面的人走干凈了，兩個吸血鬼默契地又等了一會，等到屋子里面人類的氣味都散干凈之后，才開始了吸血鬼與吸血鬼之間的談話。

“所以，你之所以不讓我碰喬希，是因為你喜歡上人家了？”伊文有些惡劣地揭里格萊托的短，“你當(dāng)時是怎么說的來著？‘他是我弟弟’！”伊文故意低沉著嗓音學(xué)里格萊托當(dāng)時說話的樣子。

里格萊托要不是因為在這方面實在不如伊文經(jīng)驗豐富，他真的很想將眼前這個吸血鬼掐死——吸血鬼也需要氧氣，只是他們不會像人類一樣窒息得那么快而已。

同樣，他們也有呼吸，也有心跳。

里格萊托比喬希更早弄明白這種心跳變快的來源，但是他作為一個哥哥，他不能先提起來這些事情。一個哥哥首先應(yīng)該做到的是引導(dǎo)弟弟的正確觀念不是嗎？長大后的喬希雖然在面上從不直白地講自己對里格萊托的依賴，但是從各種小動作里，里格萊托都能感覺出來。

喬希需要一個家庭，他需要一個像小時候一樣照顧自己的哥哥。

那么，他需要一個男朋友嗎？里格萊托小心翼翼地想，他不太敢肯定了。他可以肯定一個行星的軌道預(yù)測，但是他不能肯定一個人的心。

宇宙很大，但是時間足夠彌補認(rèn)知的缺陷。

人心很小，尤其是愛人的心情，里格萊托不敢隨意猜測。

伊文倒是很久之前就看出了里格萊托這種跡象，或許比當(dāng)事人們還要更早一些。沒辦法，按照伊文自己的說法，雄性生物總是對競爭者有著天生的敏感。

老實說，喬希的長相簡直太符合伊文的審美，而他身上那種活潑天真的氣息，是只有經(jīng)歷過一個美好浪漫的童年才會擁有的。這種感覺已經(jīng)太久沒有出現(xiàn)在伊文的視野里，如果不是因為伊文自知不敵里格萊托，他或許早就對喬希下手了。

是的，他從不玩弄未成年人的感情，所以，假如有機會的話，他可以考慮為喬希潔身自好一段日子。

可惜沒有假如，伊文不太愿